地塞进了桌肚子里。
——这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他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注意阮恬的一举一动,何况信这么敏感的东西,他怎么会没有留心到?
——
刘默走后不久,值日生也把卫生搞完打算走了。
几个值日生中,靳遥率先背起包走出了教室,临出门时,微微侧头,余光瞥了阮恬一眼。
最后走的那个值日生临出门前叮嘱阮恬道“你待会儿走,别忘记关门啊。”得到阮恬的肯定回答后出了门。
于是没一会儿教室里就只剩下了阮恬一个。
阮恬忽然有些紧张起来了,一颗心也跳得厉害,她看着手里的那封信,又觉得有点好笑: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又不是送情书。
——大概是眼下的这个氛围,实在是太像偷偷摸摸送情书了——她往窗外看了好几眼,确保外面没有人之后,才起身走到陆森的座位旁,之后打开了陆森的课桌翻板,快速地把信放进去,又再盖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干完这些后,阮恬立刻跑回自己的座位,拿起书包就往教室外跑,等跑出一小段后才想起门还没关,于是又折返回去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大概是完成了一件心事,所以阮恬的脚步特别地轻快,蹦蹦跳跳地下了楼,很快连脚步声都彻底消失在了楼道里。
这个点学生几乎都回家了,教学楼里本来就没什么人,阮恬这一走,楼道里再没什么动静,只有偶尔落在栏杆上的几只小鸟间隙发出几声鸟鸣声,更显得安静了。
可不过一会儿,楼道内却再度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脚步声不大,但在这安静的楼道内显得尤为清晰。
刘默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摸出一把,紧跟着熟练地打开了教室门——他每回早上都是第一个到教室,所以班长把班里的钥匙交给了他,让他每天早上帮同学开门。
他打开教室的门之后并没有去自己的座位,而是径直走向了陆森的座位。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陆森的课桌翻盖,果然一眼就看到了阮恬的那封信。
信封上面没有署名,只是写了两个字——陆森,这是阮恬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陆森应该也能一眼认出吧,所以阮恬才没有署名。
阮恬的字很漂亮,刘默看着她的字迹,心想,她的字就和她的人一样好看,不像名字被写在信封上的那个人,小学生字体,要多幼稚有多幼稚,倒是跟他的性格很配。
可就是那样幼稚的一个人,阮恬却偏偏喜欢他,他眼中闪过一丝嫉恨,他凭什么?
他看着那封信,信封上的“森”字最末一笔,那一捺缓缓地拖将开来,不知承载了她多少的心思,他缓缓抚摸着上面的字迹,心里又是苦涩又是嫉妒:要是这封信是写给我的,那该有多好……脸上却渐渐浮现出一个扭曲的笑:“如果不是写给我的,那陆森也不应该有,他不配。”
他说完手上收力,正准备把那封信揉皱,身后却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他不配,难道你配?”
清冷冷的带了点嘲讽,却是个很陌生的声音。
刘默心思敏感却也细腻,虽然除了阮恬之外几乎没有相熟的同学,但是每一位同学,但凡是多说过几句话的,他都可以记住他的声音,可眼下身后这个,他却没有半点印象。
他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这是从前留下来的毛病,他从小就内向胆子小,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受了排挤,更是变得如同惊弓之鸟,不熟悉的人稍作对他做出一些不友善的举动,他就忍不住害怕发抖——何况眼下他还做了亏心事,更是心虚,被人这么突然一吓,忍不住又犯了病。
刘默发抖归发抖,却没胆子回头。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刘默害怕地闭上了眼,等脚步声停在他身旁,他知道那人已经近在咫尺时,才不得不又重新睁开眼、鼓足勇气转头看了一眼。
冰冷疏离的神色,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姿态,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是刘默最厌恶但心底深处却又最羡慕的那一类。
——眼前这个人,他和陆森,似乎生来就注定活在万众瞩目中,接受所有人仰视的目光,他是雪山之巅,是高岭之花,可以目空一切,不搭理所有人,但却不会惹人反感。
同样是不与人接触,寡言少语,他却仿佛是阴沟里见不得光的污泥,人人都嫌恶他,刘默不无怨恨地想,这个世界可真是不公平啊。
他再一次看向那个让他深觉这个世界不公平的人。
——那个人,他是靳遥。
靳遥也回看着他,他盯着刘默那只局促地搭在陆森课桌上的手,那张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波动,他皱了皱眉:“手拿开,你不配。”
刘默立刻缩回了手——这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等他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狠狠攥紧了手。
靳遥看了他一眼,抬手慢慢地从他手里抽回了那封信,扫了一眼道:“给阿森的,你凭什么偷?”
刘默低着头不说话。
靳遥道:“你可以走了。”
刘默松了一口气,逃也似地快步走向门口,临出门时忽然听到身后靳遥道:“你故意把水倒在阮恬桌上——我看到了。”顿了顿,又道:“没有下一次。”
刘默脚步一滞,之后咽了口口水,低头走出了教室。
原来他什么都看到了,看到了他故意把水倒在阮恬的课桌上,那想必也应该看到了阮恬的那封信……他什么都知道吧,所以才跟着他,再度折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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