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服装店模特腿那样的假肢。”
庄洁笑她,随后道歉道:“行,对不起,不该朝你脸上喷烟。”
“上楼找你哥玩吧,明天妈给你煮好吃的。”寥涛打发她。
何袅袅上了楼,庄洁喝口酒说:“咱这家庭氛围就不行,其实就不应该在孩子面前又抽又喝。”
“村里人哪那么多讲究。”寥涛说。
“这不关村里城里的事,就是不应该当着小孩面……”
“得了吧,就你抽得欢。我也想学知识家庭,整天捧著书在孩子面前晃,但这装不装?”
“行。”庄洁无话可说。
“怎么教育小孩都是结合家庭自身情况,和父母的素养。咱们家特殊,袅袅心里啥事都懂,没必要刻意学那谁、那谁家媳妇从小教孩子普通话,我就弄不懂了,家乡话是嫌丢人还是咋了。”
“小孩在镇里上学,其他孩子都是家乡话,他一口一个土不土洋不洋的普通话。她还要求全家在孩子面前必须普通话,她婆婆出来街上说,说就没见过这么教育小孩的。她还给孩子起了一个很生僻的名,镇上人没一个喊对,连庄研都不认识。就她鹤立鸡群,就她脱俗。”
王西夏大笑,她知道寥涛说的是谁了。
“教育小孩就是顺其自然的事,随意点就行了。你们姊妹哪个差?你跟夏夏都是在村里长大,可你们在北京上海不照样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不照样混得风生水起。”
“夏夏跟他哥一个爹妈生的吧,一个家庭教育出来的吧?还是那句老话,性格决定命运。”
“行了行了,什么风生水起。”庄洁也是服了。
寥涛搂起毛衣给她看腰上的一道疤,“你姥爷打的,他下手狠着呢。我也没受他的影响往死里打你们呀,我最多就是吓唬你们。”
“也很奇怪,我跟你舅舅也没怨过你姥爷。不像你们一肚子怨气,什么事都往家庭出身上推。城里人看不起农村就算了,你们自己倒也……”
庄洁托起一条围巾,献哈达似的给她系上,嘴里唱着:我的草原我的马,我想咋耍就咋耍,你懂个刁……
“咦。”庄洁发愣,“我这歌是从哪来的?我跟谁学的?”
寥涛摘下围巾打她,“整天就你带头卖能,你妹妹全都是跟你学的。”
庄洁冤枉,“我也不知道这歌哪来的,怎么突然从我嘴里……”
“一边去。”寥涛骂她。
庄洁大笑,缓了会,认真道:“我真不知道这歌从哪学的,怎么会从我……”
王西夏不让她扯淡,让她坐下喝。
寥涛拍了下她脑袋,让她有个女孩儿的安生样。随后又聊到镇上谁家孩子有出息,年薪能拿到百十万。
“年薪百十万在北上深算中等。我圈子里好几个都年薪几百万,上千万的也有。”庄洁口气很大。
“那你这中下等的水平,是怎么混进他们圈子的?”寥涛损她。
“凭死皮赖脸。”王西夏接了句。
庄洁仰头大笑,连打她了几下,起身不跟她们喝了。
王西夏把她扯回来,“行行,凭你优秀的交际能力。”
“我就去过上海一回,不喜欢,听不懂他们的话。”寥涛说。
“南方话是没北方话亲切。”王西夏说。
“南方话显高级主要是听不懂,你听不懂就不敢跟人乱来。不像咱北方话,一张嘴就是土渣子味,这边打完,那边拍着人肩膀:大兄弟,走,咱去喝一杯。你打完要是拍南方人肩,弄不好又得打一架。”寥涛捋着袖子,一手夹烟说。
庄洁趴在桌子上,笑得肚子疼,扭头跟王西夏一对视,俩人又笑瘫。
寥涛喝完酒就话多,扯哪说哪。
庄洁把她搀回卧室的时候,都已经十一点了。三个人喝了一斤白酒。寥涛喝的最多,西夏其次,她就喝了两小盅。
回来楼上给西夏找牙刷,只见她瘫在床上接电话。她过去踢踢她,把新牙刷仍她身上,西夏嫌她没眼色,裹着被子继续打。
庄洁嫌弃死了,怎么不脱外套就裹被子,她用着牛劲掀被子,让她坐地毯上打。
等收拾完床铺,洗漱完,王西夏还没挂。她独自躺了会,踢她,“你不洗漱?”
王西夏用手打她,让她一边去。
她裹着睡袍出去小阳台上,点了根烟想事儿。王西夏说的没错,她朋友圈里那些年薪百十万以上的,确实是她死皮赖脸加的,王西夏要不提,她都忘了。她都快忘了自己是怎么从年薪七万,一步步爬上来的。忘了初入职场那些遭白眼的日子,忘了那些吃泡面的日子,忘了她第一次去客户家拜访,进门就被一只发情期的泰迪抱着腿做不雅动作,而一屋子的人望着这一幕哄堂大笑。
王西夏挂完电话听见阳台的哼曲声,过去也跟着哼了起来,曲哼完,俩人相视一笑,王西夏碰她,“想什么呢?”
“没什么。”庄洁笑了声。
俩人回屋躺床上小聊,聊工作聊感情,扯哪聊呢。王西夏话题一转,问她,“你现在愿意?”
“愿意什么?”
“除了陈麦冬外,你愿意在别人面前脱假肢?”
庄洁一愣,说实话,“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以前不是不愿意脱,是你没遇见陈麦冬。”王西夏点她,“你跟季仝暧暧昧昧三四年,吻都没接过吧?你跟陈麦冬才几天?就干柴烈火地勾搭成情人。”
庄洁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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