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逝者,遗体五官变了形,根本辨不出年龄,警方说是十五,刚读高一,是学校通知家长孩子没上课,家长找了两天后报的警。警方初步怀疑是意外溺水。
小孙赶来的时候陈麦冬已经穿好了防护服,做好了清理遗体的准备。小孙才来三两个月,就看了一眼逝者,人已经本能地退到门口弯着腰吐。陈麦冬压根没管他,已经拿着剪刀开始剪逝者身上的衣服。
“师傅,你给我十分钟做个心理准备。”小孙说完站去了走廊上,他先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不过平复了一分钟,闻到一股味儿人就冲去了门外吐。
大概又平复了十几分钟,他加强了一切防护措施又重新进去。他给陈麦冬当助手,看着他不疾不徐,极度耐心甚至是温柔的给逝者塑容。
外面灵堂也在布置了,孩子家人看了风水,指定了火化的时间地点,这样孩子往生的路上会很顺。
好几个小时后孩子家人看到孩子,说这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她孩子不长这样,她的孩子还正在念书,说着绝望地恸哭。
陈麦冬洗了澡出来,小孙崇拜地说:“师傅你真厉害,你竟然都没一点反应,我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
“回头你见得多就适应了。”陈麦冬说着往殡仪馆外走,待远离殡仪馆,摸出身上的烟点上,狠狠地连着闷了几口。
小孙看看白云蓝天,由衷地说了句人间真好。陈麦冬只顾抽烟,没接他话。
小孙说:“师傅,你工作和不工作的时候完全两个样儿。”他原本想说陈麦冬工作的时候特别那个啥,类似于使命感的东西。但他文化浅找不来贴切的形容词。就是他工作的态度很容易把人带进去,让人误以为自己是在做一件很神圣很伟大的事。其实他不过是走投无路才去的殡仪馆。
小孙才二十四岁,附近村人,正在考会计证,等证到手就打算转行。他和陈麦冬不一样,他是合同工,薪资一般,当初念这个专业考虑的很实际。但现在殡仪馆明文规定不允许收红包,如果被举报就要丢饭碗。
小孙正跟陈麦冬抱怨,殡仪馆出来人找他们,陈麦冬把刚抽上一口的第三支烟摁灭,理理衣服进了殡仪馆。
从凌晨忙到中午,他才抽空吃了俩肉包子,还是早上前台接待给帮买的。他吃了一个递给小孙一个,小孙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不饿。他吃完喝了杯茶,打算回家补个觉,前台在跟小孙聊天,说副馆长过来说了,要抽俩人去市里开会学习,提高一下整个殡葬队伍的素质。
陈麦冬到家时奶奶煮好面出去了,大概是她手抖撒多了盐,面条咸得不能吃。他勉强吃了一碗,把锅里剩下的偷偷倒了,重新起锅又下了一碗。
陈奶奶回来见锅里的面条和她煮的不一样,但也没在意,盛出碗朝屋里喊了声,陈麦冬说刚吃过了,让她自己吃。陈奶奶盛了碗,坐在陈麦冬的床头一面吃一面说着街上搭了台子,十月二号是每年一回的传统庙会,到时会有亲朋好友从各地赶回来串亲戚,那一天会非常的热闹。
奶奶还说那一天让他多去庙会上转转,看看有没有单身的闺女。陈麦冬迷迷糊糊地应了句,“年轻人都不赶庙会。”
“哎哟,你们年轻人可拽了。”奶奶说着替他盖好被子,端着碗出了屋。
乡间的庙会有上百年传统了,一般都在农闲的时候。早年会舞龙舞狮,敲锣打鼓,现如今只有老年人还惦记着,年轻人都不当回事儿,也很少去逛。
陈麦冬睡醒打开冰箱找吃的,半天扒出一个硬窝窝。陈奶奶拉住他手说要去街上买吃的,转了一圈说吃肉最补,领着他进了庄洁家的烧鸡店。
明天就国庆了,寥涛在家卤鸡封真空,庄洁就来了店里帮忙。她刚把炸鸡裹好糠下油锅,陈奶奶就在后面排着队说要买炸鸡,现在最流行吃炸鸡。
庄洁同陈麦冬点了个头,继续忙活手头上的事。陈奶奶见他们俩认识,随即就扭头问,“冬子,这小闺女你认识啊?”
陈麦冬说:“初中同学。”
“哦。”陈奶奶认真打量庄洁,她长相寻常,但经得起细瞧,个头纤瘦高挑,干活麻利,像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庄洁感应似的看看她,冲她和善地笑了下,请她坐在凳子上稍等会,炸鸡马上就好。
陈奶奶很欢喜,越看越满意,背过脸小声问:“冬子,你这同学有对象吗?”
“不清楚。”陈麦冬玩着手机敷衍了句。
“你们要是同学,那年龄不是一般大?”陈奶奶嘀咕着就朝炸鸡窗口凑,笑眯眯地问:“闺女,你谈对象了么?”
庄洁一愣,看了陈麦冬一眼,忍住笑道:“还没呢奶奶。”
陈奶奶笑得更开心了,嘴里说着,“你长得这么有气度,个头又高,笑起来又喜洽,我要是能有个你这样的重孙女,估计睡觉都能笑醒。”
庄洁朗声大笑。
陈麦冬尴尬,他都能想到奶奶下一句会说什么。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见奶奶说:“奶奶要是年轻五十岁,一准把你照片贴床头,每天吃斋念佛保佑我生个你这样的小棉袄。”
“奶奶一辈子的遗憾就是没个孙女,但是奶奶有一个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孙子。”说着把趿拉着人字拖,穿着懒人裤的陈麦冬拉到她面前,“闺女,奶奶就毛遂自荐了。你看我这孙子咋样?”
……
陈麦冬没脸看庄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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