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阑最近事情不少,然而尽管再忙,也会拨空过来凤仪宫接她,这半个多月来,沈季青可说一次机会也没寻到。
温楚楚如今有孕已满三个月,按照说已经不用再待在凤仪宫养胎,可她实在太怕沈季青会想方设法打掉这个孩子,所以迟迟未回晋王府。
苏长乐这一开口就戳到了温楚楚心窝子里的痛处,她一想到沈季青虽然日日来凤仪宫和林太后请安,却未曾跟她说上一句话,心头再度涌起一股巨大的不甘与羞.辱感。
林皇后见苏长乐不过说了几句话,温楚楚脸色就明显变了,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
待苏长乐离开凤仪宫后,林皇后方道∶你再过几个月就要当娘,性子却比太子妃还要浮躁,本宫记得你以前不是这般沉不住
林皇后见温楚楚脸色白了起来,想她怀着孩子,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让宫女给她加了暖垫,才又接着说∶方才太子妃那些话也没说错,你与晋王才刚成婚,如今孩子也满三个月,胎象已稳固,除夕宫宴那日,你便随着晋王回晋王府。
尽管温楚楚百般不愿,但她刚和沈季青成婚不久,就住到了凤仪宫,京城百姓都在猜测她与沈季青之间有什么问题,流言满天飞,她再如何不愿回晋王府,也由不得她不回。
是。
温楚楚乖顺的应了声,眼底却闪过一抹狠戾。
回晋王府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她定要苏长乐这个年与她一样,都过得不安生。
*
苏长乐离开凤仪宫时,果然又见到沈季青和沈星阑站在一块。
她越来越不能理解沈季青究竟在想什么。
难道这一世的沈季青见她嫁给沈星阑之后,真的后悔了?
沈星阑与沈季青独处时,面色并不怎么好看,几乎是一看到苏长乐的身影,就立刻上前将人揽到怀中。
沈季青的视线落在少女面上,既贪婪又痛苦。
他明知每次来什么事也做不了,尽管心里绞痛得不行,只能自虐似的看着沈星阑与她亲.昵,可他却控制不住想多看她一眼的心。
他永远记得她毅然决然朝他剑上撞去,温热的鲜血溅到脸上的画面,当时他完全傻了,不可置信的愣了愣,势在必得的笑容凝在唇边。
怀中人无力瘫.软.下去,他的耳膜嗡嗡作响,下意识扔掉手里的剑,死命地捂住她脖子上的伤口,却如何也止不住血。
哪怕如今苏长乐还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利刃划穿她脖颈的画面,仍然一再于脑海中重演。
他甚至还记得她在他怀中温度渐消,变得冰冷僵硬的感觉。
沈季青看着乖巧依偎在沈星阑怀中的少女,一颗心就像被一把钝刀,来来回回的割,他的目光复杂至极,心头涌动的愤怒和悔恨,在血骨中肆意乱窜。
随着沈季青目光越发肆无忌惮,沈星阑的脸色就越发的沉,最后他直接将人打怀抱起,一把按住她的后脑勺。
藏好脸。话里强烈的独占欲,丝毫不掩饰。
苏长乐乖巧地将脸藏进他的怀中,心里一阵一阵的愁,自从沈季青开始发疯之后,她几乎每日都在变着法子哄沈星阑。
上轿之后,苏长乐将早就准备好的荷包与绣囊一同拿了出来。
太子哥哥,我给你绣的荷包绣好啦!
荷包中间绣着的并蒂莲,亭亭玉立的并蒂莲旁,有着一对交颈的鸳鸯,角落还有着小小的百年好合四个字,细而平稳的针脚,一看便知绣的人是多么用心。
不止绣得惟妙又惟肖,更是情切意绵绵。
沈星阑其实前几次吃醋都不显神色,可今日沈季青毫不掩饰的露.骨目光,实在教他忍无可忍。
如今见到苏长乐绣的荷包,看着她软呼呼的笑容,沈星阑低下头,亲了亲.她,笑道∶这是囡囱自己绣的?
苏长乐其实有故意绣丑、绣歪了一点,毕竟她是初学者,若是绣得太完美,沈星阑必定起疑。
可尽管她丑得不那么完美,却不知看在沈星阑眼中,只觉得他的囡囡好厉害,还觉得这荷包的绣功,任何一个绣娘都不比上。
心头方才因为沈季青,涌现的愤怒和醋意,瞬间就被愉快而又热切的甜蜜占满。
他手里不止有着荷包,还有一个小巧的绣囊,绣囊沉甸甸的,显然包着什么东西,握在掌中时,还会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
沈星阑目光落在绣囊上,绣囊亦绣得精细,金丝镶边,中间绣着不止绣着并蒂莲,还绣着桂花。
这绣囊里,装了什么?沈星阑大概猜到了里头装了什么,却依 I旧问得极不确定。
他眸子里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脸上有些热,心跳渐渐加快。
苏长乐面上带出温柔的笑意来,水润润的凤眸迅速的眨了眨,眼底露出一抹羞.涩∶石榴子。
什么?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我说,苏长乐脸颊透着嫣.红,里面装的是石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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