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歇着吧,省点力气上飞机。”
他笑了笑,没再坚持。
裴英秀的比赛服,他备了两套,一套月白色的,和他一起,站在了团体赛的冠军领奖台上,还有一套藏蓝色的,现在只剩下了上衣。还有一些常备衣裤,都被靳璟整整齐齐叠了起来,收好。
她的手触到了一个黑色小包,里面除了充电器胶带这些小东西,还有两本漫画书,再往里面看,就只剩下一方小盒子了。靳璟对着窗子拿出来看,打开盒子,是那枚团体赛的金牌。
现在,在热带阳光的照耀下,那枚奖牌沐浴着最明媚最热烈的光,熠熠生辉。
靳璟心里有些五味杂陈,赶紧合上了盒子,扭过头,“都收拾好了。”
飞跃大海,穿过云端,E城,已经清晰的映入眼中,穿破朝霞,趟过层云。清晨的E城,薄暮
晨光,晴日初升。
斩尽荆棘,跃渡沧海,如今再回到这片土地,竟然犹如在梦境中,缥缈而不真实。
裴英秀凝视着窗外,眼见着飞机穿过层层云朵,缓慢降落在这片熟悉温暖的土地上。
回家了。
陶冶踏着晨光,接替了已经昏昏欲睡的李智杰上早班,经过整晚的辗转反侧,他没来得及吃饭,只是匆匆忙忙喝着杯豆浆,靠在吧台,看着一众通宵后红着眼睛的玩客走出了大门。
通宵的客人正陆续离开,一个穿着鲜艳工作服的快递小哥逆着人流推开了玻璃门,径自走到吧台:“请问哪位是陶冶先生?”
陶冶有些纳闷:“我就是,请问……”
“您的包裹。请签收。”
“我的?”陶冶有些诧异,还是在单据上签了字,“这是哪里寄来的?”
“这个,”快递小哥看了看包裹,“没写详细地址啊。”那小哥撂下包裹,匆匆离开了。
包裹是小小的一盒,陶冶拿在手中摇了摇,里面似乎有响动,他拿过裁纸刀拆开了包裹,发现里面装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U盘。
陶冶的心中,无端的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见周围没有人,他缩在角落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插上了那支U盘。盘里面并没有大量的文档资料,只是有几段音频。
他手有些抖,吸了几口气,才拿过耳机,打开了音频。
陶冶的瞳仁陡然放大,溢满了惊惧和无措,他的嘴唇有些发抖,伸手一扯,将耳机狠狠地摔在桌上,掩着面,把刚梳好的头发揉的一团乱。
里面的音频,竟然是之前和安然见面的录音,从他的办公室到小街咖啡店,应有尽有。
“无耻!”
陶冶查了各个账户,觉得自己还有些底气,刚要给安然打电话,却收到一条来自安然小弟的信息。“不要给安经理打电话,也不要试图做些什么,因为,做了就是做了,不以之后的所谓补救为转移。”
安然果然,比秦阳更难对付。
他颓然地靠在椅背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肖湛隔着马路,拿着摄像机,将玻璃窗内陶冶的惊恐失措,全然拍了下来。“裴英秀,你以为自己是义薄云天的老大吗?”一旁的秦阳冷冷地笑了声,扭过头,“撤。以后,边看戏,边做我们的事就好,不用慌。”
“明白。”肖湛点了下头,看了眼刚刚收到的微信,轻声说,”经理,他们回来了。”
“谁?”秦阳忽然恍然大悟,“哦,哦,我都快忘了,还真不容易,难为他了。”
二人的车,悄悄消失在银树路上了。
裴英秀住进了第一医院,只是从还没下飞机开始 ,他就开始发烧,到办了手续住院,已经烧得很厉害了。
他的腿,也开始疼痛加剧,如今,全身已经是冷汗淋漓,痛得说不出话了。
医生的诊断言简意赅:骨髓炎,一种骨折后的并发症,如果治疗不及时,可能会转为慢性,甚至会留下后遗症。
靳璟下了飞机已经被裴英秀赶去了家中,而陪在医院里的裴英晨听闻这个消息,只是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当然我们会全力治疗,也需要患者有毅力,一起配合。”
“好,我明白了,谢谢医生。”英晨恍恍惚惚地答应着,走出了办公室。
来到病房,护士已经给裴英秀的手背上扎了针,打了点滴。英晨站在门口,眼前是白色的墙,白色的被子和桌椅,还有,床上苍白的裴英秀。
“哥?”她赶紧坐到床前,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英秀灰白的嘴唇翕动了下,声音沙哑:“你也回去吧……”他侧过头去,英晨分明看见,他的脖颈也满是汗水,甚至将衣领也浸湿了。
“你这样子,让我怎么回去?”她吸了吸鼻子,差点就要哭了出来。
“你怎么也要哭起来了。不要哭……没什么好哭的。”他咬着牙,努力吐出了几个字,这句话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英秀闭上了眼睛,依然侧着头,抿紧了唇,没有打点滴的右手,不动声色地紧紧攥着床单,连手指的骨节都开始发白了。
“你怎么这么拗啊。”英晨拿着毛巾帮他擦汗,“疼就喊出来啊,这样不觉得难受吗……”她的嘴一咧,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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