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乱作一团。
米秦牢牢抓住米老太爷的手,仿佛想要抓住最后的依靠,只是这双饱经岁月风霜、宽厚而粗糙的手再也不能在她摔倒的时候将她轻轻扶起,拂去粘在衣服上的浮尘,在她受了委屈的时候为她擦干眼泪讨回公道。
那之后米秦便跟着母亲去了江源生活。
秦如意希望在新的环境里,女儿能够渐渐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恢复往昔的乐观自信和娇糯可人,然而她自己原本就是一个脆弱的人,在自己的小世界坍塌后,她克制不住自己去回顾往昔的点点滴滴。
有时候一个人在的时候,未必能察觉出他于己而言的不可或缺,甚至经常嫌弃他的诸多缺点,但一旦突然有一天这个原本以为永远会存在于自己世界的人突然和自己再无关系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往往会使人忘记他在时的种种矛盾。
其实在他们这段婚姻的后期,米行规在这个家庭中的投入越来越少,唯独对米秦的关怀还未缺失,偶尔骨子里的罗曼蒂热作祟,也会给秦如意一些很突然的惊喜。
不过这种行为是源自他对于妻子的爱,还是只是想做出这种行为来满足自己对于理想的、激情的生活的想象,他并不清楚。
但他的这些行为,却能够让秦如意打消一部分对于他是否忠贞的怀疑,因此她即便有时会有些顾虑,但是所处环境的单纯和丈夫偶尔的浪漫让她从未去设想或者从未敢设想离开丈夫后自己的生活。
她的生活里以及她对未来生活的规划、预期和想象里,都有一个人,那就是她的丈夫米行规。
所以当何芬何芸抱着她丈夫背叛的证据,一个尚在襁褓的孩子过来的时候,她的整个内心世界,包括过去、现在和未来都要破碎了。
只是在最初的时候,这个破碎的世界还未灰飞烟灭,让她有一种一切尚能重筑或是一切都是假象的错觉,她能够维持住自己的体面和尊严,带着虽出现裂痕但尚未破碎的心离开。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种种假象都渐渐不复存在。
秦如意站在内心世界的一片废墟之上,眼睁睁地看着,随着米行规的影子、气息和形象的逐渐消散,自己的内心世界也随之灰飞烟灭。
只残存下来一株幼小的树苗,那是他们的女儿米秦,也是他们曾经相爱过的证据。
只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对着已经荒芜的内心,试图去恢复过去的行进路线,但是作为构成这一切基石的米行规已经不在了,她的种种想要恢复自己过去生活方式以及生机的尝试都是徒劳的。
在她把自己折磨得憔悴不堪的时候,同时也忽视了那一株幼苗的成长,她会给那株幼苗修剪枝叶,让她保持直立的姿态,不会长歪,但是却经常忘了给她除草杀虫、浇水施肥,以至于这株幼苗——米秦,在突然失去了温室的保护后,艰难地生长着。
米秦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甚至在她成年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很难理解,一个有稳定工作,可以自给自足,且有家人和朋友陪伴的成年女性、母亲,为什么会在离婚后那么多年里始终无法走出来,甚至对女儿的爱也无法让她自如生活。
后来她终于明白,很早就成为孤儿的秦如意,在嫁给米行规的那天起,她的世界里便都是他。
不管是埋怨也好,嫌弃也罢,这些都是基于她的爱。
可是不管米秦最终是否理解了母亲,在她敏感多思的青春岁月里,一个原本世界里只有爱与温情的少女突然学会了去恨,而这份恨意随着母亲的反常和消沉日益生长,随之增长的还有归属感的缺失,以及对他人安全感的匮乏。
第 7 章
秦家和季家历来交好。
季伯母与秦如意虽然现在已经失去了妯娌这一层关系,但因为秦如意自幼便认识季家这位姐姐,与米行规婚后又与她日渐亲密,三十多年的交集让两人关系胜似亲姊妹,也让秦如意带米秦去江源生活后,与季家的联系更加多了起来。
季在江源是第一大姓,江源季家的子弟很多,但是米秦接触最多的是季伯母所在的二房,每年正月里亲戚间互相走动的时候,便常常能碰到季伯母哥哥的儿子季宗平。
从前米秦一直觉得这位宗平哥哥极有距离感。
每次米秦一家去季家拜年,小辈们在一起玩玩闹闹,他都很少参与,往往是跟着家里长辈一起陪客人,偶尔因为小孩子们嚷嚷着一起出去玩,他才跟着一起去,照顾年纪小的孩子。
他似乎从小就极让人省心,大人们经常拿他来教育自家孩子,不管是学习成绩还是言谈举止、待人接物,他一直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就连米行规这种并不盼女成凤的父亲,都忍不住对他赞不绝口,后来米秦知道了,原来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直到米秦和母亲一起搬到了江源,米秦转入了江源中学,与季伯母堂哥的女儿季安屏成了同班同学,才逐渐在性格跳脱的季安屏的带动下,与季宗平熟悉了起来。
寒假里
分卷阅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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