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响,案板上留下一滩水渍。
危凌春的手很巧,几刀下来,原本圆溜溜的红苹果就被切片成了厚薄均匀的小块,苏小小细细看去,那小块都成水滴状,煞是好看。只见危凌春小心翼翼将苹果快摆盘到一个深底圆盘中,一颗红艳的樱桃摆在中央,苹果片被当成花瓣一片片围着樱桃安置妥当。
“你们都知道了?”似是老友谈笑一般,危凌春淡淡道。
苏小小和白婼两人在屋内找不到可以坐下的地方,那张床上铺着简单的青灰色褥子,看着有些陈旧,被子亦是浅褐色,规规矩矩一丝不苟地铺在床上。
那边不方便说话,苏小小和白婼干脆站在桌前看着危凌春,而危凌春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只认认真真低着头切水果摆盘。
“你承认了?”似是没想到危凌春承认得如此痛快,白婼瞠目结舌道。
“但你们误会了。”危凌春道,“我对太后并无加害之心。”
危凌春如此坦然地回答了自己内心所想,苏小小有些讶然。危凌春抬眸看着苏小小诧异的模样,她倏的笑了一下:“想必你们已经查过我了,所以才有的这次的误会。”
猕猴桃被危凌春切成圆片摆在圆盘的下方,苏小小仔细看去,危凌春似乎是想摆盘出一副图画,而在下方的猕猴桃被充做了蓬勃如茵的青草。
“所听的就是事实吗?”危凌春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配着那个笑容,她眉间的红印衬得她面容愈发姣丽美好。
“家母和太后不是对手,不是仇人,她们是朋友。”
之前调查得出的事实颇为粗略,只有个大致骨架,而此刻在危凌春的口中,那具骨架被填充了骨血,苏小小逐渐看见了故事的另一个模样。
两个正当年岁的女孩,一人善舞,一人善歌,两人皆绝代风华明艳动人。为什么一定要如传言那般相看两厌互相憎恨呢?她们更可能的是惺惺相惜引为知己。
危宋确实高傲,在她看来,自己一定得是这掬欢楼中最皎皎如月的存在。太后邓怜的到来分刮了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这也让她颇为郁郁不平。
她愈加勤奋地练着功,尤其是每每太后邓怜想要练舞之时,就能远远听见危宋的开嗓声。赌气一般,她似乎是想要用着这样的小把戏搅合邓怜的心境,让她无心练舞。
邓怜每次都只是包容地笑了笑,并不多说什么,然后伴随着危宋的高歌声翩翩起舞。
从这里看来,楼里关于两人不睦的传言确实有理有据,直到一个关键节点的到来。
邓怜爱上了一个人。
苏小小姑且听着危凌春的讲述,邓怜爱上的这个“人”……
苏小小皱眉道:“是……先皇吗?”她的内心有些惴惴不安,只觉这个人并不是如她猜测一般。
危凌春轻轻摇了摇头,一双眸子含着浅淡的笑意:“自然不是。”
邓怜看着温温柔柔,实则却是个极有自我的,她知道掬欢楼容不下自己的这段感情,便想着趁览花会前夕楼里颇为混乱管理宽松,悄悄逃出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危凌春停顿了下来,躬身从桌子下取出一个密闭的瓮罐来,她将瓮口转向苏小小的方位对苏小小示意道:“这罐子酸奶我是按照你说的做的,要不要先尝尝看我有没有学到精髓?”
危凌春边说边顾自从身旁拿出一个干净的瓷碗,长柄的木勺从瓮罐中伸出,落入碗中时便是乳白色的凝润膏脂。苏小小没有心情,只有白婼呆呼呼地想要去接过那小碗。
苏小小恨铁不成钢地拽了一下白婼,对危凌春道:“别转移话题,你先把你要说的讲完。”
危凌春轻笑道:“急什么?”
她手中的动作依旧从容不迫:“不过是一个陈年故事罢了,听故事就得拿出听故事的模样,和着三五好友吃点东西嗑点瓜子,听完后再七嘴八舌点评一番,然后转身忘到脑后,不是吗?”
粘稠细腻的酸奶被危凌春缓缓浇在盘中的果子中,她弯了弯眉眼:“可是吃腻了酸奶,我还记得小小你教过我一种叫“炒酸奶”的甜点。用果肉果酱和各式坚果搭配酸奶制成,口感香浓爽滑,要不等我闲下来便来试试这道甜点?看看能否出师。”
苏小小:“你——”
不待苏小小说完,危凌春的瞳孔微微涣散,她柔着声音道:“这逃肯定是不会那么顺利的,或许是她运气好,又或许是她运气不好。”
邓怜从自己房中逃了出来,可她终究还是低估了掬欢楼的防守,饶是览花会前夕杂事繁多,正门的看守依旧没有懈怠,她一不做二不休,这已经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她在柴堆里躲了些时辰,而自己不在房中的事实却被来送衣服的丫鬟发现了,她听着外面的一片寻人的喧嚣声,害怕到了极致。
估摸着这里并不安全,邓怜瞅准了个时机溜出了柴堆。
到处都是膀大腰粗的杂役在寻着人,邓怜躬身跑到一个拐角探出头的瞬间又见着一队丫鬟面色匆匆朝自己的方向走来,情急之下,邓怜顺手拧开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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