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孟钊拿过手机,给陆时琛拨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陆时琛在那头问:“什么事?”
得知陆时琛无恙,孟钊松了口气,但随之,那种尴尬又出现了。
不能表现出自己在担忧对方的安危,孟钊有些生硬地问道:“怎么没来局里?”
“我以为顾问只在被需要的时候才出现,”陆时琛顿了顿,“怎么,孟警官需要我?”
孟钊脸色变了变,两秒之后,他劈头盖脸一顿质问:“这顾问是这么好当的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市局是你家吗?以后每天至少要过来报到一次,不来要向我请假,这是规定!”
孟钊说完,没给陆时琛说话的机会便挂断了电话,然后呼出一口气。
果然很尴尬。孟钊心道。
陆时琛也果然经验丰富,发生了这种事情,他的语气间居然像无事发生。孟钊手指缩紧,捏着手机,他想到了那个叫乔遇的姑娘,所以在乔遇之前,陆时琛还跟多少人有过这种关系?!
现在看来,陆时琛男女通吃,荤素不忌,受资本主义的腐蚀极其严重,必须得纠正过来,孟钊掰响了手指关节。
御湖湾距离市局很近,半小时后,陆时琛出现在市局。
孟钊正倚着桌沿翻看“暗笼”的口供材料,袖子挽到手肘,露出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
刑侦办公室人进人出是常有的事情,起初孟钊并没发现陆时琛进来。
但随之,一个比自己略高的身影站到旁边,孟钊察觉到不对劲,他从材料上一抬眼——陆时琛正站在他面前。
“你怎么过来了?”孟钊下意识问。
“不是要来报到么?”陆时琛神情自然,似乎昨晚的事情于他而言并不构成困扰,“你说的报到,是指我每天需要出现在市局,还是出现在你面前?”
“……出现在市局就行了。”
陆时琛点了点头:“案子怎么样了?”
提到案子,孟钊才觉得跟陆时琛的相处自在一些,他放下手里的那沓材料:“吴韦函身上比较确凿的证据目前只有暗笼这一个案子,林琅那个案子证据不太够,但也可以算上,至于疗养院地下室囚禁和赵桐自杀的真相,他还是不肯招。”
“毕竟背后有吴嘉义做靠山。”
“是啊,很难说单凭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吴韦函最后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如果公诉时吴嘉义请到一个强势的律师,一口咬定吴韦函和疗养院地下室无关,那法院给他判的刑期……”孟钊说着,骂了一句道,“妈的,按照吴韦函这十年以来犯的所有罪,数罪并罚,应该判他死刑才对。”
正在这时,孟钊的手机响了。
他拿过一看,来电者是负责救治疗养院地下室那几个女孩的程主任。
孟钊接起电话:“程主任,有新情况吗?”
“孟队,那个叫徐盈盈的女孩醒了,”程主任说,“昨天半夜就有苏醒的迹象,刚刚彻底醒了过来,你要不要来看看?”
“她状态怎么样?”
“能开口说话,精神方面也还算清醒,只是腿部还受药物麻痹,暂时行动不太方便,不过再调理几天,应该也能够恢复正常。”
“我马上过去。”孟钊说着,拉过陆时琛的手腕往外走。
走了几步,他又松开了陆时琛的手腕。
昨晚之后,似乎任何肢体接触都显得有些怪异。
下楼时,程韵正抱着资料往上走:“孟队,陆顾问,你们要出去?”
“去医院,”孟钊说,“你也一起过来,配合录口供。”
“我马上,”程韵加快上楼的脚步,一步两个台阶,“把东西放回去就过去。”
上了车,孟钊启动车子。
在等待程韵几分钟时,陆时琛开口道:“挺合适的。”
孟钊正思考一会儿口供要问的问题,闻言随口问道:“……什么?”
“衣服。”
陆时琛主动提起衣服,那种暧昧和尴尬顿时在逼仄的车厢里蔓延开来。
沉默片刻,孟钊觉得有必要将昨晚的事情摊开聊聊,否则往后相处的时候这么多,总不能次次都这么尴尬吧?
“昨晚的事情……”他刚开了个头,程韵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孟钊立时收了声,将车子开出市局。
一路上没人说话,程韵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自觉扛起了活跃气氛的责任,打趣道:“钊哥,这是你的衣服吗?跟你平时的风格不太像啊,乍一看,我以为前面坐了两个陆顾问呢。”
孟钊:“……”
随之,陆时琛也笑了一声,发出了一声极轻的气声。
孟钊从中控台下面抓了一把小面包——那是他用来随时充饥的,扔到后座:“吃你的。”
“我不饿啊……”程韵凑到前面,继续道,“挺好看的,显得你腿特长。”
陆时琛也“嗯”了一声。
“是吧是吧?”见有人附和,程韵更是来了精神,“钊哥你看,连陆顾问都表示同意。”
孟钊:“……”
“赶紧想一会儿口供的问题,”孟钊在后视镜里瞥了程韵一眼,“再不务正业,下次不带你了。”
“哦。”程韵立刻噤声。
孟钊打开了车载广播,以减轻车厢内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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