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啊,”周其阳不得不打断他,“你说的这个梁川现在也在本市是吧?他跟周衍现实中认识吗?”
“认识,我们都是一个大学的,这个梁川比我们高一级,在学校的时候对我们还不错,周衍也挺信任他,经常把新出的作品拿给他看,让他提意见。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半年前周衍突然发现,他在大学期间创作的几首曲子被梁川抄过去了。
“俩人这才闹掰了,我们听了之后咽不下这口气,都劝周衍去法院告他。但周衍念着大家的交情,本来想私下和解,让梁川公开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了,没想到梁川打死不承认,再加上他微博粉丝又多,经常来周衍微博下面倒打一耙,周衍气不过,才决定找律师提供帮助。”
“凶手肯定是梁川,“王诺言之凿凿,气得握拳砸了一下桌子,“除了梁川,周衍根本就不可能跟别人结仇,到时候官司一打,梁川绝对会身败名裂,他知道我们几个朋友到时候都会给周衍作证,这个官司他绝对会输。”
“官司还没打是吧?”孟钊问,“周衍找的哪家律所知道吗?”
“知道,找的是浩泽,肯定要找最好的律所。”
浩泽律所孟钊知道,不仅因为这律所本身就是明潭市最大的律所,在全国都饱负盛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律所的创始人就是陆时琛他爸陆成泽,当年为了叔叔孟祥宇那案子,孟钊还去过那个律所。
送走王诺,孟钊把手下几个人叫过来:“程韵去浩泽律所见周衍的委托律师,把相关资料带回来,任彬去见一见梁川,顺便查一下案发当时他有没有不在场证明,小周,过来帮忙开个锁。”
“好嘞钊哥!”周其阳拿上自家祖传的生锈铁丝,跟上孟钊。
周其阳家里的组辈上数几代都以开锁为生,到了他这一代,因为学艺不精,难以以开锁为计,只能转而投身到刑侦事业。
不过,只要不是那种极其复杂的密码锁,像这种平常家用的锁,对于周其阳来说还是小菜一碟。
“咔哒”一声,周其阳直起身:“搞定。”
“可以啊你这手艺。”孟钊拉开门,走进周衍的老房子。
因为前后都建起了新楼盘,这栋老房子便显得采光极差,虽说是日头极亮的上午,但一进门,整个房间还是显得阴沉沉的。
房间里家具齐全,倒也还算整洁,孟钊走到其中一间卧室,这大概是周衍以前常住的卧室,因为卧室旁边摆放了一张电脑桌,比其他家具显得要新一些。
孟钊拉开电脑桌的抽屉,里面有一些周衍手写的乐谱,还有几本书,除此之外……孟钊把最下面的黑皮笔记本拿出来,封皮上写着“文昭高中”,像是那种在学校活动中获了奖就会得到的奖品笔记本。
孟钊拿起了翻了翻,里面已经写满了字,看来周衍有写日记的习惯。他把笔记本拿到手上,准备一会儿拿回局里看看有没有可用的线索。
“钊哥。”周其阳在隔壁卧室喊。
孟钊拿着笔记本走过去:“怎么了?”
“你看这面墙,”周其阳站在床边,面对着墙,“好像被新粉刷过。”
孟钊看着这面墙,的确,跟其他三面墙比起来,这面墙明显更白一些,而且,味道也有一种还未散尽的涂料味道。
“这窗户一开始就是打开的?”孟钊看向旁边的纱窗。
“对,我没动过。”周其阳说,“应该是凶手刷完墙之后,开了窗散味儿吧,难怪进来的时候味道不太大。不过……这墙上本来有什么啊,难道是周衍在墙上记录的乐谱?”
孟钊环视这间房间,凶手到底打算掩饰什么?据周衍的继父说,周衍大学时的确偶尔会来这房子里住,可是在墙上写乐谱……
“联系一下王诺,”孟钊对周其阳说,“问问他们几个朋友有没有来过周衍这房子的。”
周其阳立刻给王诺拨电话,与此同时,程韵也来了电话,孟钊走到客厅接起来。
“钊哥,我到浩泽律所了,刚见了周衍的律师,律师说周衍三个月前就找过他一次,当时两个人交流了一下,因为周衍这边有明确的证据,又有朋友做证人,所以打赢这官司应该没什么问题,但周衍本人还是比较犹豫,好像他一直有在尝试跟梁川做私下和解,应该是不想彻底撕破脸皮吧……但梁川这个人就有点阳奉阴违,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说好会公开道歉,其实一直在拖时间,周衍实在气不过才下决定告他的。就在上周一,周衍去了一趟浩泽,跟王律师确定了要打这场官司,然后这周一法院那边就把传票寄给梁川了。”
这周一……也就是周衍遇害的两天前,孟钊问:“传票上写的开庭时间是什么时候?”
“4月28日,差不多半个月之后。”
“我知道了。”孟钊说。
“哎钊哥,我问过王诺了,”周其阳那边也打完了电话,“这王诺简直就是个话唠……他说他们几个没来过周衍这房子,说周衍应该是觉得这房子太破有点丢人,所以从来没让他们来过,换了新房之后他们才经常过去聚。”
孟钊点点头:“走吧,回去看看任彬那边有没有别的情况。”
走下楼,孟钊刚要下车,一闪眼,瞥见了不远处遛狗的陆时琛。
这一大早,自己已经工作近两个小时了,对方居然还在优哉游哉地遛狗,这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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