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可以江南那边过来的上好珍珠粉，是深海产的，你看看这色泽就清楚了。”
    手指捻了捻，如澜笑道：“这我自然分辨得出，不知老板是从那里购得的。”
    店铺的老板人愣在一边，两只眼珠迅速转动，这位姑娘身上的衣服不算华丽，可是料子却是一等一的，头上的配饰简单却不失质感，尤其身后还跟着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让他不由得思索是否告诉。
    “您不用担心，我们夫人做的服装生意。”
    于阳两人一看就知道掌柜的在犹豫，遂而上前解释。
    既然是做成衣的，与脂粉算不得冲突，店家的顾虑少了几分，眼睛微微闪动后对着二人道：“我的东西都是从柳家那边收上来的。”
    “您说的可是柳家镖局的柳。”
    如澜闻言眉眼含笑，轻声问着。
    “不是，是柳家远航的柳。”
    “哦。”
    如澜应了声，道了谢就出门去了，于阳留下些银两以示谢礼。
    “夫人还要在看看么。”
    如澜出去时，脚步走的有些慢，在于阳看来，眼睛有些飘忽不定的朝前看着。
    听着他的声音，她侧过头，静静地凝视着她。
    于阳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抖了下，双手抱住了自己。
    “你懂化妆品么。”
    “啊。”
    受了将军许久的威压，因而在如澜同样专注眼神注视下，于阳回答的声音有些颤抖。
    如澜这次回过头，不看他，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不是很懂。”
    “那我需要的原料，你能找到吗。”
    “这个，我尽量。”
    他不懂，手底下总有人懂。
    “嗯，先回去吧，我拟个计划出来，需要的东西，人手，场地到时候给你。”
    回去后，如澜就开始潜心研究如何制造出天然又好用的护肤品，把墨五拉了过来，两人一有时间就待在临时搭建的实验室中，吃饭都是抽着空的，晚上更是，困得不行了再眯会，醒来就继续，以至于将军连着几天没看到人。
    “爷，你别进去了，里边乌烟瘴气的，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地方。”
    于阳在将军耐不住，要推门而入的时候，挺身挡在他的前面。
    “你进去了。”
    “嗯，里边。。”
    于阳想了许久，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自己进去是为了叫两人吃饭，一进去，天呐，各种的奇怪植物，花花绿绿的瓶瓶罐罐，俨然一个严酷可怕的冰冷屠宰场。
    “让开。”
    “爷，真不是属下拦你，里边真不是人能呆得住的地方，就那些味道，属下进去了三天没有好胃口。”
    将军没听他废话，一脚把人踢开，拉开了房门。
    如澜正用竹子做成的吸管从一坨看不出本体的植物蓉上提取着绿色的液体，表情严肃的像个给人看诊的大夫。
    “这就是不能进。”
    将军质疑的话在前边响起，于阳硬着头皮看着密密麻麻放在一块的透明琉璃瓶，顿时头皮发麻，眼睛发痒，瞬间转过身去。
    如澜将提取的东西注入到一个写着原液的瓶子中，注完后对着将军道：“他有密集恐惧症。”
    “什么。”
    将军不理解其中意思，如澜就解释了一遍，在一旁煮着东西的墨五抬了下眼，神情鄙视的扫了门外腿颤的人一眼。
    “怎么样了，需要帮手嘛。”
    不想如澜太过辛苦，将军温柔的替她抚平耳边的碎发。
    “暂时不用，等我与墨五将其制好，后面就可以交给旁人了。”
    两人聊完天，如澜与墨五又开始了他们的工作，将军就是来看看人，转身又出去了。
    “爷，您又去哪啊。”
    这些日子，如澜忙着护肤品的事，将军也是一有时间就出去，这座院子，几乎只有于阳一个闲人，廊桥也挺闲的，可是他有具体的表演时间，每日喝喝茶，弹弹琴，看看书，也就过去了。
    放到于阳这里，就完全不行，他是个闲不下来的主。
    “这都不知道，你的情报人员该换了。”
    被池正林无情的怼了下，于阳开始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一定要证明自己的业务能力。
    这天，北疆的雪飘了下来。
    廊桥提着食盒来寻于阳，大冷天的，他也不在书房，穿着灰色的棉袍在亭子中坐着。
    “你也不怕雪打湿了。”
    廊桥随意的拾起一本放在地上的情报册子，看着上面竟然写着宗王爷的每日吃食，脑门挂着大大的无语两字。
    又翻了一页，上面写着，无异常，戌时宗王世子翻墙回府，有些鬼祟，疑似暗会佳人。后边还划了个问号。
    再翻过去，上面回应了昨日的问号。
    听着书册落地的声音，于阳从奋笔疾书中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表情怪异的廊桥。
    “你是不是太上头了，这些琐碎有什么好报告的。”
    再说了，阁里有这么些人给你造嘛。
    “事无巨细，说明属下工作认真，还有你不懂了吧，这些不仅仅是八卦，还能从中发现蛛丝马迹，你再看看这本。”
    于阳在自己手中的一本递给他。上面记录着左相府的日常。
    前面都是平平的，翻到与宗王家对应的日子，分别写着，左相千金出门幽会，归家被丞相逮住，翌日，丞相与宗王于皎月楼暗中商量，出门时丞相怒气冲冲，宗王神色如常，两人不欢而散。
    “你发现什么了。”
    心塞的放下册子，廊桥小酌一杯的心思被断绝。
    “这还不能发现，宗王与丞相是对头，两家儿女在一起了，父母想着棒打鸳鸯呗。”
    “还有没。”
    “没了。”
    廊桥一言难尽的看着他，良久后对着皑皑白雪叹息一声，放下食盒，兀自回去了。
    少顷，亭里的书册被下人搬到书房，就连于阳自己，也被两人驾着胳膊，拎了回去。
    “廊桥，你这是打击本少工作的积极性。”
    “你辛苦了这么久，可有什么成果。”
    这话本少不爱听了，怎么没有了。于阳一拍桌子，气势汹汹的道：“起码我知道了皇帝不良于行了，还是命根子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