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噗。”
    对面跳舞的两个姑娘受两人音律影响，身体节奏被打乱，周身气力凝滞，突然倒地，吐血不止。
    两个击鼓的人停下，将士们的爆体危机也解除了。
    可是城楼上的将士们醒过来后对着满地的血肉，纷纷红了圆圈，叫嚷着要杀出去。
    “大人，末将请求出战。”
    左都尉不是冒进之人，今日着实犯了他的忌讳，他的将士们被诡异阵法弄死，甚至尸首都不能留下，他作为统领，是自责内疚，因而在鼓声停下后，急需找敌人发泄出来。
    “安静，我给你的命令是什么。”
    “是死守城门。”
    左都尉渐渐冷静下来，眼睛里的红丝褪去，默默的退回前方，眼眸深沉的盯着前方。
    “哈，有趣有趣，小静。”
    远方江面上最大的船上，有一手持折扇的高大男子，坐在舒服的榻上，两边的刘海随着江风飘拂。
    他看的兴味十足，叫到名字无人应答时，收敛了含笑的眉目朝后看去。身侧之人早已没了踪影。
    “人呢。”
    两人站立，穿着白色雪莲长裙的侍女答道：“主子，公子他晕船，回去休息了。”
    “哦。”
    没有感情的回应一句，似乎不等别人的应答。
    “主子，飞鸢她们？”
    侍女低着头，询问着冷眼打量她的人。
    “没用的人，也没留下的必要了。”
    “是。”
    “他们还是人吗？”
    侍女长着好看的五官，正欣赏的江侍郎见到她如鬼魅的动作，咔擦就拧断两位舞女的脖子后，后脖颈有些发凉。害怕的低喃了一句。
    “不是，长着人的身体，五官，看着与常人无异，内心早已被别的东西腐蚀，视人命如草芥，这样的人怎配称为人。”
    方生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也没有说非得满大陆都是好人，可是这样对人命的态度，他是厌恶的。
    “唉，那两个女子也是可怜人。”
    “那我们死去的弟兄就不可怜么。”
    江侍郎只是抒发下感想，就被心底还有情绪的士兵们怼了回来。
    好吧，看在死去士兵的份上，他就不同他们计较了。
    “你们还有时间贫嘴，看看对面。”
    方生恐怕是最冷静的一个，眼见着对面的已经架起了类似大炮一类的东西，他心底倏地一紧。
    他在工部期间见过如澜的图纸，就连工部与兵部的库房都没有一套完整的，竟然在对面的海寇手中么。
    “吴大人，恐怕我们要做好弃城准备了。”
    “你再说一遍。”
    许侍郎看着两人将起冲突，赶紧拦在他们中间，“吴大人，冷静些，方兄，你有什么依据。”
    “他们船上驾着的武器，射程差不到能达到这里，这还是两年前的范围。”
    “什么。”
    有这样的兵器，为何他不知道。
    许江两人也诧异的望着他，尤其是江侍郎，长长的睫毛就似不停舞动的蝴蝶，频繁眨动着。
    “先安排城内百姓退到城中心以西。”
    这是说这个的时候么，他艰难的拧着眉心。
    “左都尉，速去安排。”
    “是。”
    安排完民众，这边的众人都在等着，每个人脸上都是严肃的，带着以身殉国的沉重。
    “哈哈哈，小静，你看他们脸上的神采，多么好玩啊。”
    船上的人笑的眼泪频出，拍打着身边的软垫。
    被他喊到的人冷冷的，眼尾微压，含着讥讽。
    “诶，不好玩么，莲华。”
    笑够了，立即变得正经，低声喊了下侍女，类似大炮的物体中轰隆射出一个巨大蚕蛹，跨过江水，直直的朝着城墙而来。
    “躲开。”
    吴千当机立断，城墙中心处的士兵立刻散开，散开的下一瞬，巨大的蚕蛹就落了下来。
    “别动。”
    这里边的东西，不知道有没有危险，不等众人协商出个结果，接二连三的蚕蛹就朝着这边而来。
    “把筹码都送出去，是你的乐趣。”
    终于，平静的人不再沉默。
    坐在榻上的抚扇男子长眉轻佻，闻言轻笑：“小静，沉不住气了。”
    “惹恼我，是你来此的目的。”
    “非也非也。”
    男子晃着脑袋，促狭的盯着旁边的小静。
    “你要作死，恕我不奉陪了。”
    “别呀，你看他们收了筹码，都不敢动，生怕有诈，小心翼翼又咬牙切齿的样子，不好玩么。”
    “不好玩。”
    名叫小静的男子瓮声瓮气的说着，他来是要让对方出血的，不想这人行事吊诡，琢磨不定，反而受制于人。
    “那你要走了么。”
    “你肯放我走。”
    “哎哎。”
    男子没说两句，就用折扇拍着手心，一脸惋惜得道：“留不住的人本门一向怎么处置啊，莲华。”
    “脑颅开孔，水银灌之，冰封于密室。”
    麻木冷血似木偶的声音，听得小静头皮发麻，他就知道这人不会放过自己。
    “不过小静是特殊的，你要走也不是不可能。”
    “真的。”
    声音过于迫切，以至于忘了隐藏自己的情绪。
    位于榻上的男人起身，小静发现在他靠近时，自己的血液都似凝固般，脚步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说呢。”
    薄唇轻启，阴冷钻入肺腑的声音传来，他不住的颤动，心底的害怕达到了此生最高。
    城内则在进行激烈的争论。
    副将们不怂，要将投入的蚕蛹杀了泄愤。
    江侍郎坚定的不同意。
    “别争了，就我们几个人，剩下的去低层。”
    方生在第一具蚕蛹来时就在细心观察，他用火石，冰水，剪刀等都试过了，蚕蛹是水火不侵的。
    接着在第二，第三具来时，他发现了敌人留下的线索。
    每一具上面都有明确的数字标识，他细细的看了过去，总算发现了细微差别。
    “方兄，你用这个作甚。”
    火折子扔进架好的火堆，将方生涂抹过神秘物质的蚕蛹吊在其上烤。
    “烤肉。”
    “啊。”
    许侍郎摸摸他的脑门，心底对他的智商不做期待。
    高温炙烤下，蚕蛹似雪花般慢慢融化，在众人的期待下，惊现出真貌。
    “年将军。”
    吴千一个飞扑将第一具蚕蛹露出的真身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