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医的小徒儿倒是性情中人。”
    腊月三十晚上，老将军与夫人熬不住都去睡了，将军与如澜和手下们围着火炉或坐在床榻，或坐在椅子上，吃着瓜果，守岁。
    “五哥，你为什么不做个顺水人情答应孙太医。”
    墨小七靠在榻沿挤在墨一墨五墨六中间，何柏暗一青云坐在桌边与四人相对。
    给他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白眼，墨五捏着拨开的花生，丢进了充满求知欲的小七嘴里。
    “嘭”“嘭”“嘭”
    外面的烟花爆竹声响了起来，房间里的几人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
    “这群臭小子，好看就让他们看一晚上。”
    落在最后的将军揽着自家夫人，替她披上条白狐披肩，才将人带了出去。
    “主子，京城的烟花与镇子里的可有不同。”
    青云的眸子在天空五彩烟花的照耀下，异常的耀眼。
    “京城的热烈繁华，经久不息，更多的是绚烂的烟花，黑暗的天空都会被照耀成白天，镇子上的人淳朴，更喜欢实用些的，放的是冲天就爆炸的响声，若是响一晚上，恐怕耳朵要聋了。”
    烟花虽好却也转瞬消散，几人出来了一刻钟，间或有人家在放，如澜轻拍下将军的手，柔声说“我们进去吧。”
    “啊，我还没看够呢。”
    小七斜靠在他六哥身上，头仰着望向天空，颇有些遗憾。
    “你们看吧，看过了两个人去厨房把我下午调好的饺子馅与面团拿过来。”
    正好守岁，可以把明个吃的饺子包好了。
    “好嘞。”
    小七开心的崩起来，被他六哥敲了下脑门，警告道：“再胡闹就把你送回文家。”
    飞快的摇头，嘴角朝下弯曲，眨巴着湿润的眼睛，想起那个地方，那些人，自己还心有余悸的，更别提离开前弄坏了师父的宝贝，想起老爷子的惩罚，还心有余悸呢。
    半个时辰后，小六与小七小跑着从屋外端来了如澜要的东西。
    “光聊天多没意思，我们来玩真心话与大冒险吧。”
    边揉面团边对众人提议，如澜为了在床上能揉面团，提前让青云找人做了四方的案板，不大不小，正好是方桌三分之一大小，也不会影响到包饺子的人。
    “娘子先说规则。”
    将军盘腿坐在方桌的东边，屡起袖子，净过手等着擀皮。
    “我不会行酒令，我们简单一点说数字，遇到七或者七的倍数就要过，若是在谁那里卡了，上一个人就要让他挑，是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都不想，就喝酒过，然后从卡住的那个人开始新的游戏。”
    “我脑子不行，能不能让六哥替我。”小七摸着自己的后脑勺。
    “只要参赛者同意就可以，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么。”
    说清楚规则间，如澜已经揉好了面团，锋利的刀锋过后，大小相似的面团被小巧的手掌按了下去，一个接一个的递给将军。
    “那就开始吧，我先来，将军接着，墨一，墨五，墨六，墨七，青云，何柏，暗一，记住自己的顺序。”
    “五。”如澜在桌子底下撞了下将军。“六。”还好娘子提醒了，不然直接就卡了。
    一轮很快过完了，如澜正与将军一块擀皮，发现她被撞了下，“你们都看着做什么。”
    “夫人，您选大冒险还是真心话。”暗一的低沉声音想起。
    嘶，擀皮的手顿了下，“真心话。”
    “我来问我来问，主子，你有没有瞬间想宰了爷的时候。”青云摩拳擦掌，眼睛都快凸出来了，朝着如澜问道。
    如澜沉思片刻，认真道：“很多次，但我都忘记具体是什么事情。”
    将军听了，笑的令人毛骨悚然，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偷偷给青云打眼色。
    “六。”
    如澜说的声音比较轻微，就像一片树叶随风而过，将军还在笑，抬头对上双发亮的桃花眼，眼里闪过机灵，好似雀跃的说被我抓到了吧。
    将军的笑容顷刻间转为宠溺，直言：“想问什么，知无不言。”
    “当年追杀你的是什么人，大婚当晚你去做什么了。”
    想托着腮听回答，看了满手的白面，似有些嫌弃，边使劲的蹂.躏着面团，边等着。
    如澜的问题一出，围观者中暗自叹息者有之，懊悔自责者有之，各自眼观鼻鼻观心的望向自家主子。
    “可以喝酒么。”
    那个组织知道的越少，对她越安全，将军的灿若星河的眼眸染上了一丝苦笑。
    “whatever”
    如澜的嘴里时常出来一两句中人听不懂的话，说话时还耸了下肩，掌心相对，将军的俊脸上皆是白色面粉。
    看到这一幕，几位属下有想笑的，有装作没看见的，有后悔来守岁的。
    “赵家镇时，是杀手，身上有樱花标记，大婚当晚，为了抓住夜闯府中之人。”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
    众人都不自觉得忘了游戏的事情，如澜的目光对着手掌放着将军刚递过来的饺子皮，放上了馅料的墨小六。
    “小六，你年后再去那个山头一趟，多带些人接应你，把那里面的情况摸清楚。”
    “是，夫人。”
    如澜安排完工作，发现将军的视线在自己与墨小六身上来回切换，那张沾着面粉的脸就像京剧里面的唱白脸的，有些渗人。
    “把你脸弄干净，大过年的不要吓人。”
    气氛又重新回到了欢快的氛围里，不知这句话戳中了青云的笑穴还是笑点，扶着桌子，笑的前仰后合，另一只手还要胡乱挥舞，眼看着就要打翻刚包好的一盘饺子，暗一迅速的将盘子移动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青云，既然你兴致这么高，不若跟大家说说你的心上人，正好众人都在，也可帮你参详一二。”
    通常，如澜都是帮理不帮亲，这次，某人被青云嘲笑完全是自己引起的，当着这么多属下，不能不顾及他的颜面。
    “主子，你。”青云的眼角出了眼泪，腹部也有些痛，笑意还是止不住，只能咬着下唇。
    “我与你一同当差，怎么不知道你有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