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梦婕，我是婉婧。”叶婉婧说。
    “婉婧，什么事啊。”薛梦婕捂着话筒低声问道，看看周围的同事，都在忙着工作，于是轻手轻脚离开办公室，去了茶水间，好方便说话。
    “今天陆展元和郭冷雁有没有为难你。”叶婉婧声音里充满担忧，她怕薛梦婕也被他们设计陷害，那就没人替她盯着陆展元和郭冷雁了。
    “没怎么了？”薛梦婕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以为叶婉婧知道什么内幕消息。
    “是这样，陆展元邀请我去他新开的公司做总监，我拒绝了。我估计陆展元是按耐不住要动手了，最近，你要时刻注意资金的动向，千万别被他们套走。”叶婉婧最担心的就是陆展元的公司以合作为由，从陆氏集团套钱出去。
    薛梦婕好奇的问：“他开的公司？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吗？我去查一下账目。”
    听了薛梦婕的问话，叶婉婧才想起来，刚才光顾着拒绝陆展元，忘了多套点话出来，不过，依照陆展元那只老狐狸的秉性，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叶婉婧开始考虑，是否先假意答应。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薛梦婕适时安慰说：“不知道名字也没关系，我去翻翻档案，看看最近有哪几家新开的公司跟我们往来频繁。”
    “好，谢谢你，梦婕。”叶婉婧感激的说。
    几天后，薛梦婕联系了叶婉婧，把几家可疑的公司一一告诉了叶婉婧，叶婉婧打算一家家排查。
    这边陆氏集团内部，看似平静的表面，实际暗地里已是波涛汹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明哲保身的的表情，人人自危。
    由于叶婉婧在设计方面的天分和努力，普通人是望尘莫及的。因此叶婉婧的突然离开，留下了一大摞事，这个烫手山芋却始终无人能接手。
    离跟龙威集团约定拿出详细设计方案的日子越来越近，设计部全体员工日以夜继的加班，却丝毫没有任何进展，令陆凯朗头疼不已，整日愁眉不展。
    众人都被他的强大气场震慑到，每当他走过办公室时，都雅雀无声。已经没有人敢接近陆凯朗，生怕一句话惹得他大发雷霆，自己饭碗不保。
    前天，设计部主管岳俊杰，拿着整个设计部员工赶工出来的方案给陆凯朗过目，岳俊杰觉得这个方案总体看起来不错，谁知陆凯朗随意翻了几页，就把方案往岳俊杰脸上一甩。
    怒吼道：“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设计的是什么玩意。赶紧滚回去全部重新做。三天内做不出来集体滚蛋。”
    陆凯朗冲没发过这么大的火，像一点就着的炮仗。哎，不知道他是对方案不满意，还是对提供方案的人不满意。
    做了这么多年设计的岳俊杰当场被这么斥责，脸上十分挂不住，一阵红一阵白，急急忙忙无声的捡起散落一地的文件退了出来。
    岳俊杰站在门口惊魂未定的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赶紧回到设计部把陆凯朗的意思转达一番。设计部众人都安慰他。
    有人放出了豪言壮语：“老大，没事，从现在开始，我们加班加点重新来过。”
    下属的话虽然说的豪迈，却让人感觉有种“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凉感，但听了这话岳俊杰还是心头一暖，并肩作战的好兄弟们。
    设计部办公室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叹息声，大家心里都在打着小九九。
    过了一会众人又议论起来：“老大，陆总是不是变态了！”“哎，我们的心血啊……”“我又不能回家孩子老婆热炕头了，又要把办公室当家了……”
    甚至有人说出了“当初就不该赶走叶总……”之类的话。
    此话一出，那人就被众人堵住嘴：“嘘，轻点，这话你都敢大声说出来，不要饭碗了啊。”
    郭冷雁盯着电脑里偷窃来的叶婉婧之前做好的设计方案，暗地里打了好几次台词草稿，并且反复练习了几遍。
    眼看时机差不多了，她胸有成竹地拿着重新装订好的设计方案，袅袅娉娉走进陆凯朗办公室，故作娇柔的说：“陆总，这几天我看您一直愁眉不展，我也不好受，我心里着急着呐。”
    看着平时逆来顺受，说话一直温温柔柔从不反抗的郭秘书，陆凯朗无法发泄胸中怒火，看了郭冷雁一眼，继续垂着头沉默不语。
    郭冷雁看到了陆凯朗的眼神，她感到背脊一阵阵发凉，自从进公司这几个月来，她从没见过陆凯朗如此冷酷严肃的模样，让人从心底开始发凉，站在他面前战战兢兢。
    郭冷雁捏捏手心里的汗，定了定神，生怕陆凯朗把她赶出去，佯装镇定的把手里的设计稿搁在陆凯朗的办公桌上。
    抚平，讨好似地说：“陆总，我大学时学的是设计，这是我这几天冥思苦想出来的方案，您看看，是否可用。”
    郭冷雁的好意，陆凯朗不忍驳面，心想，事已至此，死马当活马医，看看就看看吧。
    陆凯朗心不在焉得随手翻开第一页，只见一抹笑意悄悄浮上他的脸庞，一页一页翻过去，陆凯朗的脸色越来越惊喜，直至脸上布满了狂喜之色。
    急不可耐地看完后，陆凯朗用赞许的眼光看着郭冷雁，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上前抱着郭冷雁转了三圈：“我的好郭秘书，你真是我的及时雨。”说完傻笑了起来，“呵呵，哈哈……”
    郭冷雁也因为激动一抹绯红染上双颊，羞赧的笑笑，柔声细语道：“只要陆总满意，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郭秘书，好样的，这样，你立马上任，由你接任叶婉婧的职位。”陆凯朗亲自下了人事调令。
    一时之间，这个爆炸性信息传遍陆氏集团。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都不敢置信，有的人心里暗暗高兴，有的人心里暗自伤神，更多的人还没回味过来，郭冷雁已搬进了叶婉婧的办公室。
    郭冷雁站在落地窗前，双手交叉在胸前，凝视着叶婉婧曾经坐过的位子，心里冷笑着：“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哈哈，你看这么快我就接替了你。”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郭冷雁看看来电显示——是他，满心欢喜不慌不忙接起来：“你好。”
    电话那头又是上次那男子低沉的声音传来：“雁雁，干的不错。”
    挂上电话后的郭冷雁，坐在真皮转移上来回转了好几圈，拍拍扶手，一语双关的说道：“这位子坐着舒服。”
    薛梦婕悄悄发了个信息给叶婉婧：“郭冷雁上位，接替了你的职位。”
    陆凯朗立马召开全体会议，在会上着重点名表扬郭冷雁，称赞郭冷雁为“设计天才……”让岳俊杰等人以后多多努力学习，要不断进步，不能只会啃老本。
    听得设计部的人都羞愧难当，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好躲避其他人嘲讽的目光。
    陆凯朗将那份设计方案，进行了可圈可点的解说，讲到激动处又是一阵赞叹声。
    设计部的人都觉得奇怪，郭冷雁是何时有的设计天分，而且，她的这份设计案，很有叶婉婧之前一份设计的风格。
    郭冷雁坐在一旁，心安理得地接受众人的瞻仰。全程一脸崇拜地仰望着慷慨激扬的陆凯朗。
    迎着郭冷雁的注视，陆凯朗颇为享受。两人全然不顾周围人的感受，不时对视而笑。
    薛梦婕鄙视的盯着陆凯朗，在心里暗暗咒骂：亏得叶婉婧对你这么一心一意，好一对狗男女。
    “向郭总学习、致敬……”加“批斗设计部全体成员……”的会终于画上句号，对于陆凯朗和郭冷雁的暧昧，群众们散落了好几层鸡皮疙瘩。
    而设计部的员工全都像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他们终于体会到岳俊杰被陆凯朗当场甩脸的羞愤难当。
    叶婉婧收到薛梦婕信息的时候正吃着甜甜圈，看到屏幕上的信息后她感到这几天以来最强烈的不安，她万万没想到，郭冷雁这么轻易就取代了她。
    叶婉婧约薛梦婕晚上在上次的酒吧见面，她想当面了解更多的细节。她不相信凭岳俊杰多年的设计经验还敌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郭冷雁。她敢肯定这里面必有隐情。
    城市的生活总是没有白昼黑夜之分。酒吧的舞台上还是那个吉他手在轻轻哼唱感叹青春的飞速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