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无尽恶意捏造成不堪至极的言论,将人往死里逼。
柳彧生于肆坊之中, 自幼就没了父亲, 他母亲是个年轻的寡妇,故而他所遇见的人言是非着实太多了。
姜昭是何等高高在上的人。
怎么可以让她沾染这样的污名。
又或许是出于一个男人的本能,柳彧近乎是下意识地排斥自己的妻子与其他男人,产生一丝一毫的联系。
在天子殿前,王符捂着伤口痛哭流涕, 看起来好不可怜。
姜砚尚在病中,头疼得揉了揉额头,“你何故动手伤人?”
适时王符目光转来, 柳彧迎面他阴狠的视线, 却轻轻笑了那么一下, 极其轻蔑地道:“此小人令臣恶心至极,恨不能打死才好, 一时情难自禁,还请陛下饶恕。”
一时情难自禁?
这算什么解释?
姜砚只觉得头疼得越发厉害。
素来知晓这才高八斗的国子监祭酒狂傲落拓,却也不知是这等的无视皇威,姜砚再有徇私的心, 也不得不散成了云烟。
他一甩衣袖,怒声道:“柳彧啊柳彧,你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柳彧殴打王符的时机也巧,正是姜砚革了御史大夫张信的后一日。
这就不得不让姜砚怀疑,是否是因为此事,让柳彧对王符心怀怨恨。
姜砚沉默了片刻,道:“柳彧,你可是在为张信鸣不平?”
柳彧垂着眸,一声不吭。
此举落入姜砚眼里,就算是默认了。
他登时勃然大怒,将手中的奏折砸到柳彧脸上,“张信是朕罢黜的,那你是不是还想打朕?!”
柳彧叩首,道:“不敢。”
他眼下的肌肤被锋利的纸页划出一道细长的口,瞬间就冒出了血珠,随着他的俯身叩首,血珠从他清俊的面颊迅速滑落,留下长长的血迹。
王符畅快地看着他。
当时姜砚着实是气急了,降罪革职的圣旨都写到了一半,但忽然间回想起姜昭落水尚在昏迷,一时悲从中来。
这笔竟如何也落不下去。
他看看跪在地上的柳彧,又看看鼻青脸肿的王符。
长长叹了一声。
最后索性回了寝殿。
隔了两日,才给了个不轻不重的惩罚,但姜砚觉得对王符有愧,又声势浩大地赏了王符一些财物。
……
此事虽看似柳彧占了上风,但实则已经失去了圣宠,日后也许再无翻身的机会。
柳彧阖了阖眼。
天子的斥责尤在耳畔,但映入脑海里的却是王符得意忘形的嘴脸,心中的余怒再度升腾起来,他沉着面色,咬牙切齿地道:“此等鼠辈,定然要死的,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此恨,因为张信,更因为姜昭。
这位驸马爷平素里爽朗倜傥,但也未必称得上算是好脾气,起码对于某些方面,总是有触之不得的逆鳞在。
尤其是如此盛怒之时,所有清风朗月皆散,阴沉得有些吓人。
申国公见他怒意不平,目光里都沾染上了沉沉的阴郁之色,不由得笑了笑,又坐回了位子上。
要的就是这样的针锋相对,如此才能成为他手中的利刃。
“柳祭酒止怒,如今有你我两人联手,还怕不能让王符身败名裂吗?”申国公借机继续道,“若是君王亲信奸佞,所行无道,使得朝廷动荡,我等辅臣可拥立太子,再还大齐一片清政。届时你我,皆会名留青史。”
他筹谋多年,发展自己的党羽,嫁了女儿拉拢林家,又熬过先帝,才等到了如今这般好时机。故而说这番话时,虽有引诱的因素,但也不免流露出了自己的几分真情实感。
欲望遮眼,只觉世间权势已然在握。
柳彧看了他一眼,如今的太子尚且是个垂髫小儿,如何斗得过这满朝人精,届时除去王符,大权独揽于谢良之手,皇位之上不论坐着谁,都是傀儡罢了。
外戚干政果真是历代都逃不开的威胁。
谢家最早本也不是什么鼎盛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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