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家世互为助力,他们也各有各的安好。
但依目前所见,林熹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
姜昭思索了许久才道:“或许,你应当和林熹说清楚你的心思。”
话音刚落,姜昭听见外头有了些许动静。
转眄瞧去,只见车架外的一个随侍便掀帘而入。
这随侍将一支玉花镶珠簪递了上来,禀告道:“殿下,这是尚书令公子归还给和玉郡主的。”
和玉面色一白,忙问:“他何时来的?”
“已在车架外候了许久,才离去片刻。”
和玉怔怔地接过这簪子,道:“他听见了…他定是听见了。”
她垂目轻轻抚着玉花上的纹路,神情明明暗暗,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中。
这是她初见林熹时,被这温润的秀美儿郎摄去了三魂七魄,就随手摘下了头簪赠予他。
那会儿林熹是真真的好瞧啊,落英缤纷之下,见他玉冠儒袍,笑若十里春风,眉眼有流光暗渡,或笑或行,都直直击中了她的心坎。
和玉紧紧攥着簪子,忽的扭头看姜昭,茫然道:“姜昭,你觉得我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尚且不通晓男女情爱的姜昭,一扬眉宇,说得很是轻松:“日后的情景无人可知,因此我从来只秉承着一个念头:时下对我而言,哪个使我更为愉快。”
有着这样的念头,姜昭一直以来都活得肆意又张扬。
…
到了夜里,月上中天,姜昭倚在寝殿的软榻的金丝龙凤枕上,锦绣香帐被挽开了一半。清清冷冷的月辉,给寝殿渡上了一层银白色,各色金贵物什都像是被笼上了薄薄的皎白轻纱。
殿外,是灯火通明的紫薇城。
夜深人静之时,姜昭忽然轻轻地问:“和尚,世人皆有所求,可我究竟该求些什么呢?”
她的声音缓缓荡漾在空气中,却不见有人回应。
姜昭撇了撇嘴,皱起了高高的娥眉。
而后她听见了一声声熟悉的木鱼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颇为细碎低沉的念经声。这又臭又长的经文听得她昏昏欲睡,姜昭正要破口大骂。
那念经声似乎能够预算到姜昭的耐心极限,他恰是时候的停了下来,缓缓地说:“殿下,人皆有欲望有所求,有时并非无求,而是所求甚大,难以道也。”
姜昭思索良久,又问:“和尚,那世上是否有真正的自由?”
止妄轻轻叹了口气,“人生时束缚于腹中,死后困于木棺。有人生于山野,却被生计所困,这不是自由。有人生于庙堂,却被他人掌控,这也不是自由。”
他停了片刻,隐隐约约的,姜昭似乎听见有锁链晃动的声音。
“殿下,也有人醉心在山野,哪怕困于生计也求得自在。更有人济世于民,哪怕如履薄冰也甘之若饴。”止妄的声音无比平和,“殿下,心有多大,自由便有多大。”
8. 八 我乐在其中
“哦。”
姜昭觉得这和尚讲话还是有点小道理的,虽然听了半天,她的疑惑并没有得到应有的解答。
但也是,任何人都无法全然知晓另一个人的心思,何况,只是这么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和尚呢?
淮城长公主在今夜感慨万千,外头的宫灯都暗了好几盏,她还瞪着铜锣大的眼睛。
和玉与林熹的事儿,总叫她想起了宣平侯世子成琅,这位她父皇母后千挑万选的未来驸马。
不知他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也许是个识趣儿的,也许是像林熹那样不识趣儿的。
但无论怎样,姜昭都会让他知道,怎么做好淮城长公主的驸马。
过了些时候,一直听着淮城长公主长吁短叹的和尚开口说话了,嗓音是一如既往的和煦平顺,仿佛是在哄小孩儿般低声絮语。
“殿下,夜已深,您该睡了。”
姜昭面露不愉,凶巴巴地道:“你什么身份,竟然敢管我。”
那边顿时安静了。
姜昭洋洋得意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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