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并不远, 不到一百米,许厌拐进去的时候那个背影还在,她低着头,戴着耳机, 耳机线随着她的步伐一摆一摆,在身后路灯的照耀下就像是连接现实和梦境的通道。
许厌的速度慢了下来,直至停止,等那个身影走到巷子尽头左拐后,单车的轮子才慢慢动了起来。
就这样,一路上,隔着几十米远的距离,走走停停,许厌把人送到的小区门口。
把车停在那棵老杨树后面,见人安安全全进去了,许厌才收回视线,从外套兜里掏出盒烟,抽出了一根。
“啪嗒。”
许厌其实很少吸烟,偶尔的一两根也大多是在他烦躁、厌倦生活的时候。
烟不能麻痹他的神经,但能暂时让他放空一会儿。
吸完一支烟又停了许久,许厌才骑车回家。
家里落针可闻,安静的像是无人居住,许厌并没有开灯,在黑暗中他熟练地走进那间小屋子,在关门的同时开了灯,白炽灯的亮光充斥着这件逼仄的小屋。
开灯的那瞬间,竟还显得有些刺眼。
许厌坐在书桌前的凳子上,背往后面一靠,视线定在桌角的那瓶酸奶上。
他眼神深邃,就是在白炽灯光下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良久,许厌才慢慢收回视线,抽出一套理综卷子,开始低头写。
选择理科,就是因为那些繁琐的公式都能让他静下来。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眼睛有些酸涩,许厌才放下了笔。
他靠着椅背,垂眸看着桌上散着的那些卷子,看着上面的公式,桌下的拇指食指捻了下,控制住了拿烟盒的动作。
第二日,白啄没等闹钟响就醒了过来,刚五点,天还没亮。
白啄睡了不足六个小时,但她没了睡意,起身坐到了书桌前。
书桌上摊着语文课本,最上面那张纸正是她昨晚默写的那篇诗经《郑风.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归。青青子佩,悠......
白啄视线一顿,突然想起那只小狐狸挂坠,那是当时她唯一拥有属于许厌的东西。
白啄喜欢许厌,也喜欢许厌亲手做的小狐狸。
那是许厌亲手做的,只不过不是送给她的,得到的名不正言不顺。
但是白啄却从没想过要还回去,甚至还明目张胆地挂在包上,就是去那家便利店时也完全没有遮掩,明晃晃的,就在许厌眼皮子底下晃。
许厌是什么反应来着?
白啄努力回想,许厌当时也只是看了眼就收回视线,仿佛那不是他的一样。
白啄笑了下,她有时脸皮是真的厚,对自那种行为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没追过人,许厌又是个油盐不进的,白啄没有办法,只能天天背着那个挂着小狐狸的包去他眼底下溜达,想要用这种方法告诉许厌:你看,很适合是不是。
当时的白啄无端自信,觉得总有一天许厌会站在她面前说:小狐狸很适合你,我也很适合。
可是她并没有等到。
白啄抿了抿嘴,抬手,把书上的那张纸拿起来,拉开旁边的抽屉,放了进去。
她昨晚没见到许厌,走到“荷桌”后,怕打扰他,白啄就站门口等着。
白啄看着“荷桌”的门开开合合,看着人进进出出,每一次都在那开门关门的那几秒中努力往里面看,期待能看到那个人。
她等啊等,正准备抬脚进去的时候,见里面走出个人,二十岁多岁,看着和郑旗差不多大,歪着头夹着电话,走到马路边的路灯下停住,给人说话的时候顺便抽出跟烟点燃。
白啄站在离他左手边的几米远的地方听他说:“没来,厌哥今天休息。”
白啄心头一跳,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许厌。
旁边并没有遮挡物,他吸烟活动肩膀的时候看见了白啄,只是并没有在意,一手拿手机一手夹烟,不知听到了什么,笑了声道:“求您行行好,他都半个月没睡个好觉了,正长身体的时候。”
白啄不明显的向右边移了两步,又听见他接着说:“嘿,十七八岁的年纪,您说长不长...... ”
十七八岁的年纪。
白啄垂眸,把心中那点情绪压了下去。
吸烟的人还在说:“您来啊,我陪着您练,我技术也挺好......”
他再说什么,白啄就没再听。
白啄往租房子的地方走去,因为不熟,像来时一样,她打开地图看了眼小区位置,离得不近,要半小时左右。
不想光听僵硬的导航声,白啄顺手把兜里的耳机拿出来放了篇英语听力。
白啄呼了口气,想要把昨晚就萦绕在心间那股不知名的情绪吹散,可是没有用,她胸口还是像压着快石头,闷得很。
这种情绪一直到进了班还没消散。
“同桌,数学借我参考下!”肖茹斐性格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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