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叫南柯。刚从大学毕业。”
    南柯站起来，对着面试官说着。这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小会议室。位于一个不算繁华地面的写字楼中。果然是小公司，从里到外透着土气。
    和南柯一起来的还有几个人，大多也是大学毕业的。 一样都是二三流大学。
    也是，夏天都快过去了。能找到工作的都去上班了。还没找到工作的，基本也放弃了。
    南柯站起来的时候，会议室里的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
    对面做了四个面试官。其中一个女的，看起来像是个管人事的，年纪大概在40岁左右。她瞄了一眼南柯，目光盯住了南柯的衣服。
    “你叫南柯？”那个女人看着简历。
    “是，我叫南柯。”
    “刚毕业，没有工作经验。”
    “是，但我会好好努力。”
    “文科生，还是中文系。我们这个是商贸公司，希望能着一些对商业比较熟悉的人。你这个专业——不太好啊。”
    “我会努力的。我觉得，我还算聪明。”南柯小心翼翼地说着话。
    那个女人的目光始终在南柯身上转，而且目光越发的锐利起来。最后，她像是看到了某些不可思议的东西。
    “南柯，你身上的衣服挺漂亮的。”
    南柯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最怕别人问她的衣服，关梦霖买的衣服都太眨眼了。想不被认出来都难。
    南柯说：“这衣服没什么奇怪的啊。啊，地摊货，三百买的。”
    那个女人的眼睛就好像被吸住了一样。
    “这衣服挺好看啊。”那个女人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里怨念颇深。
    南柯的感觉太尴尬了。她有些手足无措。
    那个女人又瞄了眼南柯的挎包。
    “这个挎包也不错。”
    “还好啦。”
    “看着怎么像是香奈儿的。”
    “啊，人家都说像。”
    南柯现在尴尬极了。出来的时候，光顾着衣服，忘了还有个挎包。拿出来以后才发现是个香奈儿的。
    唉，问题严重了。
    那个女人的脸色极度不正常。
    “我知道现在有些小年轻的女孩子喜欢玩，但请不要这么玩好不好，你要应聘的这个工作就算是转正了也不过四五千低工资，你拿个一万多块钱的包来做这样的工作，抱歉，我们真用不起。”
    “啊，经理，我是真的想来工作。不是来玩的。”
    “别，我可不敢赌。”这位经理气呼呼地转脸对身边的三个男人说，“我知道你看不出来，我给你们讲讲。她的这个包，香奈儿的，没有一万块钱下不来，你就是有一万块也买不到。是限量版的。这身衣服，没有两万下不来，还地摊货，三百买的。我看有三万都未必能买下来。鞋子，至少得八千吧，这还是保守估计。一看就是专款。还有，耳钉，那个应该是从香港买来的。我买过一个款式类似的，6000港币。后来丢了，把我心疼坏了，三天没睡觉。你们说，她这一身行头来咱们公司打工，谁敢用。”
    会议室响起了一片惊呼。
    南柯却是越发的尴尬了。
    “经理，你的话太刻薄了吧。”
    “刻薄，我最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不认真工作的人。对了，你说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不是被人包养的吧。”
    这话当着众人的面前说出来，太伤自尊了。南柯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哈哈，被我说中了。其实呢，被人包养没什么丢脸的。毕竟靠脸吃饭的人多了去了。”
    南柯气呼呼地转过身就走。
    身后响起了一阵起哄声。
    走到拐角处，南柯停下了，她扶着墙，呼呼喘气。
    好一会儿，她的心情才算是平复下来。
    “南柯，你在生气吗？人家说错什么了。你穿着这么一身衣服来这里。太与众不同了。”
    早上听了周阿姨的话，直接说这身衣服是地摊货。可是，这种事说了就算吗？这衣服，鞋子，挎包，还有首饰，那样不是金光闪闪。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多少钱。
    真的瞒不了啊。
    歇了一会儿，南柯决定离开。
    正要走，迎面忽然来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
    南柯没注意他，侧过身子想让他走过去。
    结果，那个男人停住脚步。
    “哦，这位是南小姐吗？”
    南柯没想到这里还有人认识她。抬头一看，倒是不觉得眼熟。
    “我是姓南，请问你是哪位？”
    那个西装男笑了下：“我姓李，以前见过南小姐，在一次商务酒会上，您和关总裁一起去的。”
    原来是这样。自从跟了关梦霖，商业酒会她也确实出席过几次。但都不是太喜欢。酒会上见过的人多了，只是都是走马观花，一共也没记得几个。
    南柯叹口气：“您好，你在这里工作。”
    “不好意思，这里是我的公司。”
    “哦，这样啊。”
    南柯心想，这样一来，更不用在这里找工作了。
    会议室的门口开了。那几个面试者都鱼贯出来，一边说一边走，而那四个经理，也随着人流走出来。
    他们都要从南柯身边经过。到了这里，却都停了下来。
    因为李总抬起手，把他们拦下来。
    李总眼睛一立。
    “告诉我，谁得罪南小姐了？”
    这群人一看这架势，立刻觉得风头不对。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位人事经理的脸上。那位人事经理的脸立刻白了。白到没有丝毫血色。她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己的饭碗要砸。
    此时此刻，她也不得不出来。就算她不出来，这群人要把她赶出来。
    “李——李总，我——我——”
    “道歉！”
    李总也不问到底是什么事，只是一挥手，就让人事经理道歉。这位人事经理苦着脸，磨磨蹭蹭地走到南柯面前，头低了下去。
    “抱歉，南小姐，我刚才——刚才是昏头了。我——我——”
    “你没错啊。”南柯耸耸肩，嘴角扬了扬，“我就是靠脸吃饭的，我就是被有钱人包养的。看我这满身名牌，你转一个月工资够买一只鞋吗？怎么了？你有意见吗？”
    索性，南柯把话说开了。
    “没，没什么，我——我——”
    那边李总变脸了。指着人事经理就骂道。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啊，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道南小姐是谁吗？人家是关总裁最宠爱的女朋友。”
    南柯听着这句“最宠爱的女朋友”，心里很不是滋味。
    什么叫最宠爱？是不是说，还有别的女朋友。关梦霖的圈子里风流成性，这些大家都知道。所以呢，没有人会认为他只有一个女人。
    只是，最近带着南柯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频率多了点。所以，南柯才有了这个最受宠爱的女朋友这个名号。
    南柯可一点都不高兴。
    人事经理的头上冒着冷汗，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她的嘴里喃喃说着：“对不起，南小姐，我、我、是我错了。”
    南柯的目光很冷，就这样盯着人事经理。她不说话。
    围在外面的那几个应聘者开始议论了，其中有几个刚才还和南柯说过话。
    “看到了吗？以后路上遇到漂亮女人都得绕着走，不知道是谁的女人，得罪不起啊。”
    “说的是关总裁，是关梦霖吗？听说是个跺跺脚，整个申海都要动一动的角色。”
    “哎呦，太羡慕了。怎么没有个霸道总裁喜欢呢。人家不就是重了一点吗？”
    “你那不是重一点吧。一米六的个子，150斤了。和人家怎么比啊。”
    ……
    总之，羡慕的，调侃的，讥讽的，什么话都有，这些人也不怕把话传到南柯的耳朵里。
    南柯把手按在人事经理的肩膀上。
    “起来吧。我原谅你。”
    人事经理如蒙大赦——不对，她现在的状态就是被大赦了。
    她直起腰，呼出一口气。
    她想，至少工作保住了，看到刚才的那个架势，工作丢了是最便宜的。听说关家在申海财大气粗。如果把关梦霖的女人得罪了，以后就别想在申海立足了。
    南柯笑了下：“其实，也怪我，本来是想体验一下职场。没想到被你看穿了。呵呵。”
    南柯的笑声很冷。
    这样一来，人事经理又懵了，身体也不自然地抖动了下。
    南柯把耳钉取下来一个，塞到了人事经理都手上。
    “你不是说你有个和这个风格类似的耳钉吗？丢了吗？很心疼吧。这个给你，不用谢，送你了。”
    说完，南柯掉头就要走。
    李总追上来，把名片往南柯的手里塞。
    “南小姐，今天抱歉，我会好好教训这些手下，那个、见到关总裁带我问声好。以后还要他多多提携。”
    南柯把他的名片收好，随口说：“我会的。”
    李总开心地差点跳起来。
    等到南柯走了，李总才转回来，对那些应聘的人说：“好了，好了，你们也该走了，回去等消息，要是通过了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应聘人群稀稀拉拉地走了。
    只剩下那四个经理。
    人事经理擦擦头山的冷汗，冷不地吼了一句：“md！不就是个卖b的吗？！”
    这话可搜粗俗的。
    李总哼了声：“那要分卖给谁。关梦霖身边的女人多得是，可哪个能被他这么宠，除了这个南柯。”
    一个经理说：“这个女孩倒是挺漂亮，可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多了。关梦霖就这么喜欢她啊。还什么最宠爱。过几天新鲜劲下去了，不就甩了吗？”
    李总说：“你们啊，太年轻，太天真。男人啊，不管是怎么样的花花公子，都没准会爱上一个女人。我看这个关梦霖就有点这个意思。算了，别谈这个了。都去工作了。记得以后，见到这类人要小心点。知道了吗？！”
    这句话他特别对人事经理说的。
    人事经理心想，还小心。以后再遇到这种女孩，我绕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