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徐升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压低了声音:“陈嬷嬷怎么能偷看主子写的信?”
陈嬷嬷声音戛然而止。
她脸色忽青忽白的,好半响才醒过神。陈嬷嬷白了徐升一眼,他压低了声音:“那不是主子再写,我就顺便看了两眼——反正说的不是这个。”
“您说?”
“我怀疑……主子和董鄂格格这不是郎有情妾有意,而是纯粹的战友情呐!”
徐升:……
陈嬷嬷奇怪了:“你怎么都没反应?”
徐升还挺平静:“我觉得吧……陈嬷嬷,反正爷找了个喜欢的,管他们是谈工作还是谈感情,有谈得上来的内容才是最重要的。”
真要寻个主子想谈正事,对方想谈爱情的,指不定才是一件烦难事呢!
徐升说的大实话。
心有不甘的陈嬷嬷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发现还是没辙。总不见得硬是逼着主子和对方谈感情吧?
另一边胤禟完全没有发现陈嬷嬷和徐升为了自己的感情事操了这么多的心,与董鄂格格在胤禟心里事实上只是放松和休闲,他大部分的心思依然是投放在杂交水稻的研究上。
自己前一世并不是专业研究水稻的学者,随着系统封锁后除去此前抄写下来的书籍外就再也无法翻阅搜查其他资料。
可想而知杂交水稻的进度有多少缓慢。胤禟吐出一口浊气,面对这一轮依然长势不佳的稻谷头疼不已。
毕竟稻谷一年产两岔子。
许多新的思考和想法都需要大半年后才能付诸于行动。见效果慢的研究让不少研究员选择离开,要不是胤禟过去的丰功伟绩和他斩钉截铁的话语,怕不是连沈廷文都要开始犹豫研究杂交水稻的必要性。
胤禟托着脸颊。
他叼着笔发着愣,下意识的将自己的烦恼写在了信件上,也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在信件上的语气逐渐发生了变化。
四月选秀,七月便是荣亲王的大婚。
荣亲王的大婚办得很是隆重。
对于疼爱的幼弟成亲,嘉正帝宛若女儿出嫁般舍不得,愣是在皇子置家银子以外,又偷偷摸摸塞了不少,甚至还抹了一把眼泪。
不像是娶媳妇倒像是嫁出去似的。
别说胤禟是一脸黑线,就是回来参加大婚的康熙和纯宜太贵妃也是一脸无语。康熙没好气地白了嘉正帝一眼:“都是当皇帝的人了?天天竟是在瞎想些什么?”
嘉正帝尴尬一笑。
他禁不住叹道:“这不是感情所致,儿臣一时间没忍住吗?”
嘉正帝满脸慈爱的望着胤禟。
自己一手养大,从只会抱着自己大腿闹腾的小家伙变成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俊秀小伙,从胤禟身上胤礽提前感受了养崽的乐趣。
胤禟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康熙嘴角抽了抽——胤礽这兔崽子别以为朕没看出来,胤禟是自己的崽!
他冷酷无情的挡在嘉正帝前面,把胤禟挡在自己身后……
嘉正帝:……
汗阿玛,您没发现胤禟也比您高吗?他面上不着痕迹,索性转移话题:“皇额娘身体如何?”
提到皇太后,康熙面上闪过一丝柔和。他喜气洋洋的说道:“皇太后诞下一个小公主,如今还在月子里呢!”
听到这话嘉正帝也眉毛倒竖:“汗阿玛,您这事怎么不说一声?妹妹的玉碟呢?”
如今掌管宗人府的是裕亲王福全。
眼看康熙退休,裕亲王福全也上手辞了兵部事务,转而担当宗人府宗令坐等退休。
裕亲王福全稳重妥当。
他不像是会将这件大事也隐瞒的性格。
胤禟脸色也黑黑的,他不高兴的则是另外一件事:“对啊!等等——怪不得四哥每天跑畅春园跑得那么勤快。汗阿玛您这是偏心!”
康熙讪笑一声:“福全那朕还没说,小公主到时候补记上去就是了嘛……至于胤禛,额……”
他的目光扫向雍郡王胤禛。
只可惜介于嘉正帝和胤禟两个人的怒火,眼色劲十足的雍郡王胤禛此刻已经躲到角落里了,他纯当没听见两兄弟对汗阿玛的抗议,也纯当做没听见汗阿玛的求救——这件事儿臣也救不了您!
康熙恨得牙痒痒。
此刻他也不得不腆着脸笑道:“你们皇额娘高龄产女,正是好好休养的时候,告诉你们岂不是昭告天下?加上又接二连三的婚事,朕和你们皇额娘一商量就打算等满月礼之前再告诉你们。”
皇太后当年丧女在她心里落下不少阴影,要不是身边有胤禛陪伴着怕不是走不出来。这一回又是高龄产女,自然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那为什么四哥知道?”
“额……”这不是你们皇额娘心疼他吗?
康熙心虚的东看西看。
最后还是纯宜贵太妃连拖带拽的将胤禟拉走,才勉强留给康熙一寸安静之地。
当然被拉走的胤禟最后还在嚷嚷着:“儿臣只是给您一个思考的机会——回头必须交代。”
纯宜贵太妃:……
她面无表情的推着胤禟:“快走快走!你这当新郎官的还得去接新娘呢!”
这也是。
等胤禟到前院,眼看着吉时即将到达却没见主角身影的一行人终于松了口气。
胤禟骑上高头大马,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朝着董鄂府而去。街道两侧聚满了大声叫好的百姓们,讨要糖果的孩童在人潮中钻来钻去,时不时喊着些大人们教的恭贺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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