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啊。”郑仙女干脆用干净的筷子夹起一块贝柱塞到了他的嘴里。
    贝柱吃起来甜津津的，很合他的口味。
    这让他想起了，那些五光十色的糖果。
    那次病好之后，她再也没有给他送过糖了。
    这个亲昵的举动这些年已经很少会出现了白毛鬼虽然意外，但是对于两人能够拉近距离感，他虽然不会明说但是内心还是非常满意的。
    小鹿般的圆眼睛里带着惊讶，配合上男人脸上的表情让郑仙女没忍住露出一个笑容。
    “如果拒绝，这个任务会落到兄长身上。朝臣又会借此机会抨击附和王上的我，提出废黜世孙立长的旧话。”
    郑仙女笑着感慨道：“真厉害啊，无论我做出什么反应都难以改变自己的现状。”
    她就像砧板上的鱼肉，生死存亡都由不得自己。
    世孙的一天排的非常满，白毛鬼看到她带着几丝疲惫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苦涩。
    “改/革往往代表着冲突和流血，世孙殿下做好准备了吗？”白毛鬼看着女孩，开口问道。
    他不喜英宗把他选择的世孙推出来做挡箭牌，但是又期待她遇到挫折来寻求他的庇护。
    这种隐秘的小心思他从来都不会宣之于口，但是只要她愿意就会毫不吝啬的出手帮助。
    但是她很要强也很努力，这让白毛鬼对于自己选择的世孙更加高看几眼。
    他们曾经是师徒的关系，如今是可以一起喝酒的朋友。
    但是白毛鬼心里清楚，随着她变得越来越漂亮越来越亮眼，他的心思也发生了变化。
    将米饭在饭碗上堆出个冒尖尖的高度，郑仙女举起了饭勺：“我准备好了，所以要多吃点。
    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面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要不要去城中走走，顺便消消食。”在白毛鬼想要离开之前，郑仙女站起身发出了邀请。
    “如果这是世孙殿下的请求，那我就同意了。”白毛鬼故作矜持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心中冒出了小期待和小喜悦。
    他丝毫不知道，自己心中冒出的喜悦已经被身边的女孩细细的品尝。
    “大爷，下次再来玩啊~”温柔的能够挤出水的声音让郑仙女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换上了儒生打扮的白毛鬼看着拥抱着漂亮妓生醉醺醺的男人们和花枝招展往身边凑的姑娘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这就是，你要带我来消食的地方？”
    “看起来很不错吧！我听说这里很不错，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郑仙女笑嘻嘻的说着用折扇轻轻的拍了拍手心。
    对于小姑娘的日常生活都非常熟悉的白毛鬼心中冒出了小火焰，他压抑着努力心平气和的问道：“是谁，给世孙殿下介绍这里的？”
    等他回去，连夜吸干那个混蛋。
    “儒生们都来这里，这里的店名听到的次数多了难免会很好奇。”郑仙女说话间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她们两个穿着都很富贵的顾客。
    长相漂亮的年轻妓生摇着扇子走了过来：“两位顾客，请跟我来。”
    两人径直走向二楼的包厢，一路上很多姑娘都向两人投来目光。
    郑仙女暗搓搓的后退了一步，走在前面的男人注意到了回过头淡淡的一瞥眼中带着疑惑：“为什么离我那么远？”
    “因为美人们的目光太过炙热了，这让我有些觉得难以承受。”郑仙女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一旁的妓生却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小公子您真爱开玩笑，您的相貌也非常英俊，很多姑娘排着队都想和您共饮一杯呢。”
    白毛鬼闻言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两人走进了香喷喷的厢房这个位置极好能够透过窗户看到院子内的光景。
    几样小菜两壶米酒，郑仙女看了眼神色仍然不愉的男人，豪气的对妓生说道：“把最有人气的四位姑娘叫来。”
    白毛鬼用手指微微转动杯子脸上还是云淡风轻的表情，但是内心里的怒火越来越旺盛了。
    郑仙女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要谈事情，年轻的妓生善解人意的退了出去。
    郑仙女拿起酒瓶给身边低气压的男人倒了杯酒：“第一次被祖父带去地宫的那个晚上，您提出的问题我找到了答案。”
    白毛鬼心里的小火苗“啪嗒”一声消灭了，他还记得那天的场景。
    年幼的孩子跟在祖父的身后穿着储君的服装第一次以世孙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
    在他承认她的身份之后，白毛鬼问了这个显得格外沉默的孩子一个问题：“世孙殿下想到从今往后，要如何生存了吗？”
    这句话的潜台词很多，在病榻上的小姑娘伤心的在他的怀抱中哭泣的时候白毛鬼的心中就冒出一股奇异的满足。
    他不讨厌这个小姑娘的依赖，甚至有着小小的雀跃的欣喜。
    他知道一无所有的人会多努力的抓住身边的东西，所以他对她来说是特殊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在期待一个百年间的听过很多次的答案，然后顺理成章的将她完完全全的变成自己的所有物。
    这个孩子会付出他期待的代价，然后他则会拥有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人类。
    但是没有，那个孩子只是平静又恭敬的回复：“祖父说您是守护朝鲜王朝的开辟者，请您像是守护这个国家那样守护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