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生直接默认了她的沉默,轻蔑一笑又转了回去。
午饭时,温善善和邵玉瑕远远就听见前桌女生跑到谢如媛旁边的座位,声音不小地说:“我问了小傻子……她哥帮她写的……她怎么可能一下子变那么聪明呢。”
邵玉瑕面露担忧,却也无可奈何。
宽慰拍拍温善善的肩,藏拙是没错的。
温善善并不介意,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一天的课结束,温路照旧等在学校门外接她回家。
他拎着两个人的包走在前面,心情似乎很好。
温善善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她答应了梁又钊今天去看他的……
几次她想开口,都被温路岔开的话题打断,而昨天出现的男生,一直到他们回到家都没有出现。
温善善有些丧气地看向祠堂的方向,只能有空再去了。
温路一转头看到微微皱着眉的温善善,问:“学校出什么事了?”
温善善当然摇摇头,含糊一带而过后就拿出书包里的作业本。
晚饭时,疲惫了一天的温久山闷声喝着酒,知道他心情不好,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微醺,温善善才听到父亲沉闷嘟囔了几句。
她没听清,倒是温路脸色噌地变了,撂下筷子就下去了。
第二天清晨,温家的气氛依旧诡异,温路一路木着脸沉默送她上学,晚上也如常接她放学。
一连几天,温善善找不到机会再去看梁又钊。
一直到周五,何老先生布置完作业就早早放学生回家,温善善抱着包里特意带的桃酥饼干和果丹皮去了祠堂。
路上的小孩很多,成群聚在村头空地跳格子。
不远处的田野里弯腰播种的大人正在闲聊,这几日的温久山忙着大队的事,早出晚归不见人。
还没到祠堂门口,温善善就注意到梁又钊已经不在祠堂外的小床上。
她踮着脚尖放轻声音小心翼翼跨进大门,堂里没有其他人,唯一的梁又钊被一根不细的麻绳捆住双手绑在柱子旁。
他靠着漆红柱子席地而坐,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
对比刘桥迎春时节的朝气蓬勃,这里死气沉沉不见一丝阳光。
温善善不确定他是否睡着了,轻手轻脚靠近他。
在离他差不多一米远的时候,他的身子动了动。
温善善停下脚步,温声细语先道起谦:“对不起,之前我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
他没有动作,只是在听到熟悉的声音身子转个方向,依旧没抬头看她。
温善善歪头,他肯定是生她的气了。
爽约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爸妈从小就教育过。
她很愧疚,献宝一样掏出了包里的零食,除去课本,鼓鼓囊囊装了小半包。
梁又钊很早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与其他人不一样,轻悄悄的。
但他并没有回头,软糯的声音从他耳中经过,也没有反应。
温善善继续说话,不停道歉希望哄好他,直到口干舌燥才想起他听不懂。
她总是忘记这一点,就像有时早上一睁眼看见灰白墙壁会忘记自己在八十年代一样。
他们一开始都不属于这个刘桥,但是她运气好,希望也能帮助他。
温善善蹲下,抱着敞开的包一点点靠近他。
保持半臂的距离停下,她扯了扯他的袖角,示意他看吃的。
她以前哄小侄子也是这样,一颗棒棒糖就好了,梁又钊比他大,所以多送点。
温善善想得简单,歪头等他。
梁又钊忽的甩开她的触碰,在绳子可活动范围内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不喜欢人的味道,虽然这个人类小孩看上去无害纯良,但他还是不习惯人类的靠近。
恶心又不怀好意。
他神情冷漠桀骜,充满戾气的眼底写满了不欢迎,恢复了体力的狼崽子像是动物一般警惕起面对入侵领地的敌人。
这似曾相识的敌意让她想到了初次见面,他也是这样。
而就在几天之前,他蹭着她的手,像温顺的猫一般。
一转眼,他又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恍惚间,温善善想起那天最后他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
可能是发烧让他产生的幻觉吧,书上说生病的人容易对别人产生依恋。
不过总的来说,病好了是一件喜事。
温善善看出了他的想法,把零食一样样拿出来,然后退后好几大步,留出一个尽可能让他安心的距离。
你吃吧,我不打扰你。
时间还早,她捧着脸等他。
梁又钊阴沉的双眸冷冷看了她的东西一眼,然后无视掉。
多少有些挫败,不过温善善一向有耐心。
通过这些日子的了解,温善善知道,村里的乡亲们对看守他很有意见,更不提喂养送饭,一天一顿就不错了。
刘桥的一九八三,贫瘠又困苦,很少有人家愿意无端养个孩子,虽然只有三天。
而在八月初,将有一场吞屋毁田的大洪灾,让刘桥死伤无数。
所有人把罪怪在梁又钊身上,灾星引来灾祸,一定要想办法解决了他。
这就是小说的开始,一场天灾让刘桥尽毁灭,拥有女主光环的谢如媛一点点展露主角开挂属性,第一步就是拯救刘桥。
第一个需要克服的就是梁又钊,村里最不受欢迎的狼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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