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又笑了一下:“好噢。”
喻池又唱起那首《漫长假期》,平常不太唱歌,这是唯一练习过、拿得出手的一首。
当唱到那句“我们各自经历一个漫长假期,再次相见时会不会有好天气”时,那边呜咽起来,喻池不敢停下来,不敢说不要哭,怕惹出更多的眼泪,只能继续一个人在角落轻轻哼唱。
待一曲歌毕,再也没有旋律可以掩饰他的无奈和她的悲伤,祖荷不可控制抽泣起来。
“她走了,喻池,她走了……”
蒲妙海在祖荷21岁的夏天永远离开了她。
44. 第 44 章
祖荷刚上大三的秋末, 蒲妙海查出乳腺癌,手术切除后,隔三差五去纽约化疗住院。
除了上课和申请研究生学校, 祖荷大部分时间也奉献到医院, 许知廉经常陪同,蒲妙海不在家的日子就住祖荷家陪伴。
祖荷很小时候便感觉到祖逸风对她有点疏离, 长大后才理解那并不是不爱,而是过于理智,母亲天生爱自己的小孩无非是文化的规训,如果文化足够平等, 父亲天生爱自己的后代也应该成为日常通则。万幸祖逸风找到合适的替她付出“母爱”的人选,并没让这种微妙的感情波及祖荷。
祖荷准确的记忆基本从蒲妙海开始,从她六岁到如今,蒲妙海更符合传统意义上的母亲形象, 她包容、慈爱、大方;同时因为身为保姆, 对她没有太大控制欲与权威感,她愿意观察和聆听, 教会她如何爱——这是多么稀缺的能力,蒲妙海可能不晓得何为国家大义, 却懂得教她分辨善恶,听从内心。
蒲妙海把她当女儿看待,把自己成长中匮乏的爱与尊重, 统统回馈到她身上。
祖荷曾撒娇说以后“不结婚, 就想和妈咪妙姨在一起”,会给她养老,蒲妙海反而不太高兴,让她大可不必, 她不想成为她的负担。她年轻时候就是被禁锢在“孝”字里,一直到三十几岁“实在嫁不出去”才解脱——反正“不结婚就是最大的不孝”,她就坐实这个“名头”吧。
从头到尾蒲妙海没有自轻自贱,提“因为她只是一个保姆”,只让祖荷等她一个人无法自理是帮忙找个靠谱的老人院,她挣了大半辈子的钱终于可以有地方花在自己身上。
“现在看来住不上养老院啦,”蒲妙海躺在病床上虚弱地笑,“等我出院,荷姐帮我订机票回国,再联系一个差不多的疗养院行不行啊?”
祖荷当然说不行,她要跟她在一起;蒲妙海说恐怕出院后没法给她做饭收拾屋子了,祖荷说可以找人给我们做饭收拾屋子。
后来祖荷觉得不能这么自私,问她是不是想回国见见以前的姐妹;蒲妙海说不见了,姐妹结婚后最重要的人变成老公孩子,姐妹已经无足轻重,婚姻早就分裂了姐妹。
“我跟你说,她们有时不太相信我一个人也过得不错,总问我有没有遗憾没有自己的孩子,”蒲妙海说,“可是荷姐你想啊,我白天照顾你,怎么累都是有工资的,晚上还得免费照顾一两个小孩,多累啊,而且我能找的男人,家境肯定没你家那么好,说是穷有穷养法,但心理多不平衡啊。我这辈子真过得挺好的,她们怎么就不信呢?”
祖荷包着她的手,说“我信”,如果蒲妙海有自己的家庭,恐怕她们也不会这般亲密无间。
蒲妙海病情进展很快,确诊后的下一个秋天发现骨转移。
其实祖荷早该觉悟,在她高三时,多深究一下蒲妙海的病灶有没有根除;在她说起亲妈因乳腺癌走的,应该劝她做全身检查和加强健康管理;在觉察她暴瘦时,应该督促她就医;可惜一切都晚了。
“没用啦,”蒲妙海双手叠在肚子上,茫然望着天花板,“遗传的问题,能做的太少了。可能我妈妈也想让我不要忘记她吧。”
虚弱的病人跟小孩一样,言语失去理智与逻辑,祖荷有时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进入夏天时,蒲妙海已经离不开病床了。
“荷姐,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不知道秘密有多小,反正她声音小到她几乎听不清,祖荷不得不将耳朵凑到她唇边。
蒲妙海说:“菜市场刻石碑老头那杆枪确实不行。”
祖荷哭笑不得:“我就知道,他都一把年纪了。”
“那时候也没多老,还没退休吧,怎么就不行了呢,我看他挺顺眼的……”
“好吧。”
失去未来的人,便只能不断回忆过往。蒲妙海断断续续讲了许多祖荷小时候的事,祖荷都忘记了,她还记得一清二楚,有些调皮捣蛋事甚至让她怀疑是蒲妙海的错觉。
当蒲妙海开始展望另一维度的“未来”,祖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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