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走出晨练的朝气。
祖荷欣然道:“我姐一个朋友是假肢工程师,就在健融渔城分公司工作,要不要给联系方式你聊聊?”
祖荷为人低调随和,他虽然还是一个学生,也能侧面感受到她家底雄厚,人脉广博。
“好。我妈妈还要我特意谢谢你,上次你妈妈介绍那个律师阿姨很给力,帮我们家争取到最大额度的赔偿金。”
祖荷笑道:“是吧!那个阿姨能力很强,是当初负责我爸爸赔偿认识的,我妈妈很信得过。我爸爸也是车祸,不过没有你那么幸运啦,在我六岁那年走了。”
喻池像捅了悲伤的马蜂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祖荷反而宽慰他,说:“十来年过去,我快不记得跟他在一起的事啦,偶尔想起有些片段,甚至会怀疑是不是想象出来的。对了,你要是加那个假肢工程师的Q,你跟他说你是司玉祎的同学,他就知道是谁了。”
“司玉祎?”
喻池声线太过温柔,让名字还原出原本的美好寓意,三个字简单也缱绻。祖荷听着有点微妙,好像他叫的是哪个心上人。
祖荷说:“司令的司,玉树临风的玉,示韦祎。”
“玉祎,司玉祎。”
喻池喃喃回想些什么,降低的声调像痴情的梦呓,单单名字不带姓氏的叫法,有着家人般的亲昵。
大概好久没有异性叫过这个名字,那种怪异的悸动又冒头了。
“你可是第一个知道我旧名的同学,连言洲他们都不知道呢。”
话音刚落,祖荷松开脚踏,飞驰下坡,两条长腿往外做扩展运动,像剪刀剪呀剪着单车。
中秋将至,桂花送香,偶尔风过,黄叶飘零,刚刚落地的几张叶子给她的行车风带起翻了跟头。
非平地步行对喻池来说都是挑战,左脚稍微遇到一颗石子都有可能叫他踉跄。他笑望着祖荷背影,心想着她肯定会在坡底等他,不知不觉加快脚步。
但是祖荷没有等。
她刚到坡底,立马掉头,几乎站到脚踏上,吭哧吭哧骑上坡,像奔腾的牛犊;待差不多回到喻池身边,再度调头,松开脚踏飞下去,像风风火火的小哪吒;如此来来回回,祖荷像一枚拉链头,坡道似拉链开开合合,发出奇妙而快乐的音节。
在坡底等到他,祖荷喂一声,问:“你真的不坐我的车吗?”
祖荷骑蒲妙海买菜专用自行车,尾巴安着一个可载人的后座。
喻池说不坐。
祖荷说:“为什么呀?我力气大,肯定拉得动你。”
喻池说:“我还不累。”
祖荷哀然道:“可是我累了呀,要不你载我?”
喻池的山地车在车祸中变形报废,那以后他还没摸过车把手。按理说他准备要跑5000米的人,再挑战一下山地车未尝不可。
他有点难办,说:“膝关节还没开。”
他穿的依然是长裤,每次打开都要把裤管卷到膝盖以上。
祖荷下车把车把手交给他,说:“那你帮我推会车吧。”
喻池单手接过,简直不叫推车,而是右手牵着车把手往前走。
祖荷蹦跶到他前面倒退走,笑道:“你好像放牛童子。”
喻池:“……”
祖荷又说:“可是你到时候跑步还穿长裤吗?”
喻池愣了一下,以他的情况,当然还是穿短裤方便,那意味完全暴露假肢,运动型假肢为了减轻重量和阻力,没有海绵假肌肉的包裹,直接一根赤.裸的钢管。
祖荷读懂他的沉默,两手背在身后,像当初问他要不要跟她同桌一眼,上半身稍稍趋前,说:“我能不能除你家人外第一个看到?”
那种肢体一部分被关注的尴尬感又浮起来,喻池耳廓又红了,只是躲进路灯橘光中不明显。
喻池左手不自然蹭一下鼻尖,说:“怎么总惦记着看别人的腿?”
祖荷说:“先声明啊,我可不是色情狂,普通男生没有的,我才不会去追着问。”
她不用那两个字,喻池还没往那方面想,她一说出来,还真就一针见血。祖荷大剌剌的目光和言语带着强烈的主观意志,有时甚至具有侵略性。
当侵略的对象变为肉.体,可不就是挺色情。但因为色情大多形容男人,含猥琐意味,放在女人身上,隐然变成对她们在性关系中大胆主动的认可。更别说在熟人间还有打情骂俏的显然氛围。
“你就是。”
喻池处于下风,闷闷说完,听着像夸奖她似的,他又不禁扯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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