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极快,左手轻巧搂住她柔软的腰,让她只觉瞬间天旋地转,待眼眸停住时,却是对上另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往日里美得水色潋滟,现下是深潭沉沉,没有波纹翻滚。
她怔怔看着自己倒映在里面的影子,沉溺在这深潭中,她真怕自己陷进去,就出不来了。
“清清,不要躲,好不好?”声音似潺潺泉水,动听地敲击她的心。他贴着她的脸轻声诱哄道,呼出的热气喷洒到她洁白光滑的脖颈上。
柏清清动弹不得,脖子不由自主地敏感,染出片片绯红。对方顺着她的脸,从容地寻觅到微翘起的红唇,覆了上去。
唇瓣贴合,他浅浅地吻着,轻咬了一下,再碾磨那柔软的唇,把自己的温热印上去。她打了个颤,一时忘了如何呼吸,面色渐起潮红。
她的膝盖挨着床沿,上半身恍惚得快要倒了下去,由着他扶住腰,慢条斯理地带着仰头。
直到无法呼吸后,她撇开了头,靠在他肩上,大口地喘着气,小脸粉嫩得似春三月的桃花。
“你这算什么?”她颤抖着身子反问道。
他抱着她轻拍她的背,顺了好一会儿气后,轻轻点了一处地方,让她合眼睡去。
婴儿肥的脸贴在他肩头,睡相乖巧,睫毛上还挂着丁点儿泪珠。他帮她仔细地拭去泪珠,眼眸此时才起了波澜,以往幽深不动的潭水仿佛被丢进了一颗石子,悄无声息地震了所有。
“真乖。”他抱她到了床上。
守了片刻,他关上房门离开了。外头夜深人静,绘香楼里却正是酣歌醉舞时,轻纱垂、人笑语,灯盏升辉照满堂,人影憧憧绕屋梁。
他踱步在长长的走廊,听那欢声笑语,艳丽的容颜没有表情,根本不为所动。
“公子。”涟娘欠身恭敬地行礼,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她睡了吗?”
明月负手而立,嗯了一声。
涟娘大着胆子道:“今日她找了好些人陪,玩得兴尽,脸上却没有快活半分。公主性子纯善,公子还是别再骗她下去了……”
他皱了眉,脸上的神色似乎不悦。
“我知晓公子有大业图谋,还未完成。只是接下来的事,都与她无关,不必再利用她了。”她低头小声道,“公主她,是个好人。”
他听后一笑,俊脸平添了光彩,道:“涟姨这是做什么,我本就没将清清算在图谋之中,只不过有些事,她无意间牵扯进来了。”
“既然进来了,脱身于局外便难,况且,我不会害她性命。”他下了楼,最后道。
涟娘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头。她轻叹了一口气,若是真的一丁点都不关心,也不会深夜来绘香楼哄,更不会雕半日的白玉簪赠送。
他自觉没有投入半分感情,可悄然间已经改变了许多,对她的在意更甚。旁人看得分明清楚,他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
柏清清醒的时候,日上三竿。她揉了揉头,缓了好一会儿,她在明月房中睡了一夜,昨夜的记忆杂七杂八地倾倒进来,她想起了那个吻。
【再次检测到宿主可能改变无cp方式,系统红牌二次警告!】
“……知道了,没有,不会的!”她肯定地回复,从发髻中取下原本还给他的白玉簪。
昨夜说不要了,又非得给她。她哑然失笑,他这又是算什么?
她握紧簪子,想着改日要是碰到,一定要还给他。转念一想,还是不要碰见好了,免得徒增尴尬。
她轻叹出声,房间朴素淡雅,他也不在里面。没有洗漱用过的痕迹,看来他不常住在这儿。
她唤了绘香楼的婢子,简单洗漱了一番,走下楼去找自己的随从们。
“公主下来了!”海底捞咳了一声,这几个随从都站直等着她。
柏清清问:“你们站门口等了一晚上吗?”
“没有,昨晚到半夜,涟娘下来告诉我们,你在上面睡下了。”小龙坎答。
“她给我们安排了睡的地方,我们就暂时休息了一晚上。”烤肉又接道。
“是正经睡觉的地方。”古茗强调一句。
柏清清噗呲笑出声,她瞧着六个脸上挂着羞涩的大男人,道:“你们这几次,都不敢进来。把绘香楼想象成什么龙潭虎穴,都如临大敌一样。”
海底捞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道:“是,我们哥几个从小在东胡长大,阿娘阿爹都说过,不能乱来。成了公主的随从后,王上有纪律,我们不可沉溺耽乐。”
“没事,在我面前,你们虽是随从,不用这么拘束。想玩便玩,本公主一向好说话,不会怪罪什么。”她轻拍他的肩,憋笑着。
最小的古茗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老老实实说:“公主,我们不想的。”
柏清清不再打趣逗这些随从了,她道:“好好好,我们回去吧。”
“是。”他们齐声应道。
驿馆里,贡得巴半躺在安乐椅上,手伸到桌上放着的一叠水晶盘子上,拿了一颗果子,哼着曲儿慢慢拨开它,然后塞入口中,小八胡子惬意地扬起来,他露出没有酣足的笑。
“公主回来了!”门口的侍卫跑来报告。
他听后喜上眉梢,咽住了,咳好几声才吞下果肉。
“公主来了,臣这几日可担忧极了。公主你前日夜里被人追杀,昨日夜里又宿在外面。王上给我和亲的重大使命,我不能辜负王上,不能辜负你啊!”他跪到柏清清面前,中年老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委屈道,激动得还打了个饱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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