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喜欢一个女生被人察觉,大家就会开他们玩笑。只要两个人出现在了一块,大家就开始起哄。将一个一个,往另一个人身上推。这本是很无聊的游戏,青春期的男孩子们,用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无处搁置的骚动。原乔乔从教室后门经过,覃越猛然被几个调皮的男孩子拱了出来,一把推在她身上。
覃越站立不稳,下意识地抱住了她,周围传来山呼海啸一般的口哨声和大笑声。她厌恶地大叫了一声:“滚开!”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男孩子们故意跑到她座位前去问:“哎,你认识覃越吗?”
她冷硬地说:“不认识。”
确实不认识。那会刚开学,班上一大半同学她都不认识。她小时候特别畏惧、讨厌男生。男生调皮,爱欺负人。她见了就躲得远远的。
成年之后,覃越回想,他那会儿确实挺傻逼的。总是喜欢开一些无聊的玩笑,假装自己很酷,很帅,没有人能管住他,像一匹野马。虚荣、肤浅、做作,就是个二流子。但那时候的心情,就是那么狂野。他明明知道自己很糟糕,却偏偏有着一种古怪的自尊心。他心里念念不忘,记恨着她推自己的那一把,还有她骂自己的那个滚字。“我不认识你。”跟谁稀罕被她认识一样。他下意识地想要报复她,让她难堪,看她吃瘪。他想尽办法奚落她,让她丢脸。直到有一天她被欺负的哭了,她终于认识他了。不但认识,而且畏惧他。他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扎得她哭,时不时吱哇乱叫。他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他以为时隔十年,他已经变得坦诚了。那些旧日的心情,却依然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他只能面带微笑地,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话题始终在中心点的外面打转。不过这样也很好,平静,安全,不会触及任何人的伤心事,也不会造成波澜。心情和人已经不重要,能谈论的,只有当时的夕阳。毕竟,夕阳是美好的。
原乔乔问他现在做什么,覃越说在读书。
这让她很诧异了。
“你居然还在读书?”
覃越笑说:“我怎么就不能读书了?”
她记得他是最顽劣,最不爱读书的。
“你读的什么?”
“体育院校。”
她笑:“挺好的。”
覃越说:“你肯定在上大学。是名牌大学吧。”
她摇头:“一般的重点大学,算不上名牌。”
覃越笑说:“你那么厉害,我老觉得你要考清华北大似的。”
原乔乔笑说:“你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嘲笑我了。我什么都不是,普普通通,我也上不了清华北大。你知道我那时候最怕一个词是什么吗?那时有篇课文,叫伤仲永。说一个人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周围的人经常会奚落你。我小学的时候,周围人总是会说,你是个女孩子,小学聪明,上了初中就比不过男生了。我上了初中还是第一名,他们又说,等你上了高中就比不过男生了。我上了高中,还是第一名,他们又说,等你上了大学就不一定了。后来我就想开了。小时候总觉得自己和人不一样,长大了发现,和你一样的人,成千上万。但我还是我,没人能取代我。”
覃越说:“什么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原乔乔笑。
覃越说:“你这么厉害,当然没人能取代你了。初中那会,全校男生没人配得上你。你现在看起来也挺好的。”
她笑:“谢谢。”
“你为什么毕业后就把我拉黑了?”
覃越笑说:“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发消息你也没回。我以为你讨厌我,但其他同学说,给你发消息你也没回。一毕业你就失踪了。”
她笑了笑:“我不喜欢见到熟人。”
覃越说:“我给你说个熟人,你一定想见。”
她问:“谁?”
覃越说:“林楠,你想见吗?”
她听到这个名字,几乎有些愣了神,感觉是好久远的记忆了。
“你还跟她联系吗?”
她记得,覃越跟林楠原来关系不好的。
覃越说:“都在一个城市嘛。有一次偶然遇见,就留了联系方式。不过我跟她没有怎么联系过。但我有她电话。看到你我就想起来了。你肯定很想见她。”
原乔乔说:“我跟她好多年没见过了,估计都忘了。”
覃越说:“不会啊,她之前还跟我问起你呢,问我有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我们跟全班同学都打听了,结果没有一个人有你的电话。都不知道你在哪。”
原乔乔问:“你跟嘉淇,也还联系吗?”
覃越说:“我有她电话。有时候大家会一起吃饭。不过次数很少。就同学聚会,偶尔见一面。”
她好奇道:“你们俩没谈恋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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