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身子,见纱布还没送上来,褪了身上的衣服就往她身下塞。
“宝贝儿......青青,你快醒醒!咱们再也不练字了,再也不练了!”
他知道女子月信之事,但青娘此时出血这么多,他便想的有些歪,以为是她身怀有孕而不知,又这一月来频频承欢,被自己弄得流了产。
“我就应该把书房那些儿玩意儿全都烧了!”枕流发狠骂一句,心吓得直哆嗦,扭头对外面吼道:“热水!纱布!快点!”
山辛连跑带爬上了楼,手里举着盆,热水溅了一路。小小的红胭抱着托盘,上面是厚厚一叠纱布。身后,几个丫鬟跟着,两个拿水壶,两个端参汤。
内室床上,青娘脸色越发惨白。她身下,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涌,褥子和被子很快就湿成一片。
见东西送到,枕流一把抢过来,将纱布浸了热水,绞干按在青娘持续出血的下身。
白色的纱布几乎立刻就变成了红色,红胭急忙绞干了第二块、第三块......他暴躁地接过,轮番按过去,对着帘幕外的山辛大吼:“混账东西!大夫呢?怎么还没来?”
山辛气都没喘匀,几乎是手脚并用着跑出去,在二楼拐角撞上了疾跑过来的老赵。待老赵进了屋,枕流顾不得许多,急声叫他入了帘幕诊脉。
“是葵水,二爷说流血很多,再看脉象,应该是血崩了。”老赵喘一口气,摸摸额头上因一路疾跑而出的汗,接着道:“请备极浓极浓的糖水、盐水各一大碗。”
枕流回头扫一眼,山辛转头麻溜又跑了出去。
“此时最好是用针,我学艺不精,不敢冒犯小姐贵体,我说几个部位,请二爷按压止血。”
枕流也是满头的汗,全是吓出来的冷汗。他深吸一口气,坐到床边,手伸到被子里,按照老赵说的,在小腹、两股周围的穴道上按摩。
按了一会儿,枕流注意到纱布被血染红的速度渐缓渐慢,微松了一口气。
丫鬟端过来两大碗水,老赵在旁说明需全部喝下去。枕流拿过碗,托起青娘的头就往她嘴里灌。可青娘昏着,根本无法下咽,糖水沿着嘴角流下去,淌到脖子,浸湿了被子。
枕流看着发急,干脆自己喝了,一口一口喂给她,用舌头送进去,堵着嘴逼她不自觉吞咽下去。
待两大碗水喂完,青娘的脸色略略和缓一些。枕流看着,也略放下心,示意外间的丫鬟将参汤端来,老赵闻见味道,忙阻道:“不可不可,小姐此时不能用参。”
世人都知道,人参补强不补弱!
枕流大惊,站起身来急问:“怎么回事?”
老赵低下头回道:“小姐这病,是由于长期的劳累过度、受寒受凉、吃不好睡不好引起的,身体内里受到的损耗已是极大,虚不受补,根本承不住人参。”
顿一顿,又道,“今日发作得这么急,却是因为忧思、劳心、紧张,万万不可有第二次,否则......”
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在场听见的已无人不知。枕流缓缓坐倒在床上,安静的内室里,只能听见他一个人明显粗重的呼吸。
老赵咽口口水,低着嗓子说:“我刚才用的是土方子,可解一时之急,若要根治,还要慢慢调养。照现在的情况看,小姐的身体在孕育子嗣上,可能......有些困难。”
孕育子嗣,困难?枕流苦笑一下,亏他刚才还担心她是有了身子不知道,被自己弄得流产......
默了一时,枕流醒醒神,对外吩咐道:“派人去城里请大夫,要妇科圣手。再找一些手艺好的医婆药婆,接生婆也找几个,总之就是懂得如何保养女人身子、照顾女子有经验的,都叫来!”
山辛答应一声,就要下楼,又被枕流叫住。
“人要找全,但动静别大。爷不想再看见上回那样的事情,懂了吗?”
山辛连忙跪下磕个头,许诺立了“军令状”,出去安排人手。
枕流打发丫鬟取厚被绒毯等物件去布置楼下卧室,转头对老赵说:“你这两天也不用干别的,在我这院里随时听吩咐,隔一个时辰来给小姐诊回脉。等大夫到了,你们一块儿商量着开方子,务必要将人治好了!”
老赵应诺,满心复杂地下楼去了院后的芜房等候。
待一切收拾停当,枕流用两层被子密密裹了青娘,转送到楼下内室的卧房中,在她身下垫好厚厚的纱布,连人带被抱住躺在床上。
“长期劳累,受寒受凉,吃不好,睡不好......”说一句,牙就咬得狠两分,念到最后,简直就是咬牙切齿了。
枕流抚一抚青娘眉毛,“原以为你心心念念的相公是个什么好人才,却原来是这么个玩意儿!你等着看吧,爷替你报仇!”
☆、第十五章 如梦
经此一事,青娘昏沉沉睡了三日,期间把枕流急得直上火,还是那请来的对妇科病症有研究的老大夫下了保书,他才没闹腾着去宫里请御医。
这一日午后,枕流在内室嘴对嘴地喂食汤药,山辛满脸难色走进来,隔着屏风低声禀道:“二爷,山下庄子的夏衫都如数做得了,下头来人问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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