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羡慕地说,“是老赵家最水灵的那个姑娘啊,听说温柔贤惠、勤俭持家,十里八乡的待嫁姑娘就属她最抢手!季瘦子能帮你把她约出来,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余白没说话,只是将地上的碎石子一颗接一颗踢进院中一汪小池塘里。
“你不喜欢?”刘哥疑惑地问,“难道真人不好看?”
“她很好看,说话也温柔……”余白回忆了一下短暂的相亲,可脑海里的沫沫只有一张模糊的脸“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喜欢她。”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刘哥猛地一拍大腿,抖了一腿的烟灰,“都说长得不好看的关了灯都一样,那长得好看的还不看一眼就可以结婚了!”
余白却摇摇头,很坚定地说:“不是的,两个人在一起得自由平等、三观一致,还有灵魂契合。”
刘哥对这十二个字有点印象,两眼一眯,就看穿了他的纠结心思。“你还想着黎夜光啊……人家都把你甩了!你做人得有血性啊!”
余白沉默了。
其实刘哥说的对,黎夜光把他甩了,他但凡有点骨气的话,是绝不应该想她的,可他偏偏做不到。
“你们都说她骗我、利用我,是个坏人,是不值得的人。可她对我……真的很好。”他迷茫地看着刘哥说。离开c市这么久,最让他无法释怀的就是这一点。
在余白的认知里,黎夜光欺骗他是很过分的事,但她对他的好,也是真实的。所以他无法决定自己是应该生气,还是应该继续怀念。
刘哥也被他说懵了,吧嗒吧嗒地大口抽烟,一根烟抽完,刘哥按灭烟头,想出了一个主意,“要不……你恨她吧?”
“恨她?”
“对啊!”刘哥激动地双手比划,“你看啊,现在你忘不掉她,但又不应该继续想她,那怎么办呢?你只能恨她,爱是忘不掉该想的人,恨就是忘不掉不该想的人!”
余白醍醐灌顶,一下就想通了。
他一直以来的纠结,就是因为找不到一种情绪来安放心中的黎夜光,因为无处安放,所以他气恼她的时候觉得不舍,思念她的时候又觉得不该。
见他神色明朗起来,刘哥继续说:“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你要是不恨她,多不公平啊,你自己也过不去心里的坎啊!你受了伤、受了委屈,要是还不恨,伤口是无法治愈的!”
“怎么治愈?”余白认真地问。
刘哥紧握双拳,慷锵有力地说:“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一切在瞬间豁然开朗,如果余白恨她的话,所有的混乱情绪都可以抽丝剥茧,所有压抑的情感也都可以彻底释放!
她亲吻他、勾引他,然后甩了他,不择手段!他恨!
她利用他、欺骗他,然后甩了他,十恶不赦!他恨!
她照顾他、关心他,然后甩了他,始乱终弃!他恨!
血气上涌,余白目光如炬,素来纯真善良的面孔此刻竟变得冷漠决绝。
因为只要恨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想她,恨又有什么难的呢?
第三十九章 梦醒时分
PART39
无私和伟大并不是万能的通行证。
——《夜光夜话》
壁画展在七月中旬圆满落幕,庆功宴当晚,黎夜光正式递交辞呈。张馆长深知C博失去黎夜光将是极大的损失,但他年事已高,临近退休,便收下了辞职信。反倒是和她关系一般的李副馆长,客套地挽留了几句,说了些“慎重考虑”之类的话。
陈展部不少人是黎夜光的死忠粉,他们的口号是:黎组说走我就走,一路跟随不回头!
今天下午展厅清理完毕,所有借调的壁画各自归位,唯一留下余白痕迹的三块唐代壁画也送回了上博。三个月前的兵荒马乱、束手无策,到如今尘埃落定。黎夜光确认,自己和余白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沙城、卢舍那寺,最终和嘉煌、千佛窟一样,成为她记忆中慢慢远去的一部分,也许再一个十七年过去,谁都不记得彼此了。
喝完庆功酒,黎夜光晕乎乎地回到家,她坐在空荡的客厅里,忽地觉得周围太过安静。她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深夜的十一点,竟然在重播《爱情真善美》。
她想起之前某一天的晚上,余白坐在客厅追剧,他看电视剧一向认真,开播前就要在茶几上放好水杯、纸巾,还有诸如肉粽子一类的夯实零食,以防看剧的中途渴了、饿了去拿东西而错过剧情。
黎夜光对肥皂剧一向嗤之以鼻,但那晚她闲着无聊,便耐着性子坐下看了两集。余白怀着分享爱好的心情问她:“很好看,对吧!”
黎夜光不敢苟同,摇摇头,“这类电视剧的主题都是‘穷人没钱但是幸福,富人有钱但是不幸’,骗小孩子呐!”
余白歪头扫荡了一圈脑内的剧库,哎,她总结得还真对!
“那你想做哪种人啊?”他问她。
黎夜光没回答,而是给了他一个“你自己慢慢体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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