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边围满了人,疑惑地问:“怎么了?”
小白是何滟的下属,立刻回道:“何经理,下面在砍竹子。”
“砍竹子?”何滟走到窗边探头一看,“好好的砍竹子干嘛?”
高茜调侃道:“何经理,好歹也是你负责的项目,多上点心吧。”
何滟皱起眉头问:“是壁画展要用?”
小白解释:“听说是余大师觉得仓库的颜料有问题,所以才来弄竹子的,不过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砍竹子。”
“颜料有什么问题?”何滟神色微动,又问。
高茜不耐烦地白了她一眼,“你这么好奇你直接下去问呗,你当咱们是步步高点读机啊,你哪里不会点哪里!”
她最讨厌看热闹的时候被人打扰了,热闹嘛,就是要瞎看啊,刨根问底就一点乐子都没了!
何滟的脸色一沉,甩手就走,还顺便把小白也拎走了,“看什么看,预算表都做完啦!”
小除和小注砍了几段竹子回来时,开馆时间已经到了,观众还是和以往一样,尽可能地抢占玻璃房外的最佳观赏位。黎夜光也站在玻璃房外一侧,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房里的余白,她倒要看看,这家伙能弄出什么名堂来。
只见余白挑了一根粗细适中的竹子,拿出一把锋利的短刀,先砍掉顶端的竹节,只保留底部,形成一个竹筒,又举刀把竹筒一劈为二。
整个动作利落又帅气,黎夜光都能想出他以前在山上砍柴是什么样了,应该更加孔武有力吧,啧啧……要是裸上身挥斧头得多诱惑啊……
思维飘散的瞬间,她抬手就给自己脑袋狠敲了一下!
她是怎么了?不就是有点喜欢他么,怎么连大脑都不受控制?还脑补起不可描述了!
她定睛回神,里面的余白将劈开的竹子重新合拢,又拿出一根麻绳,将两半竹子牢牢绑紧。
小滚将帝王青的粉末加水调开,递给余白,余白把色粉水搅拌了一通,全部倒进竹筒里,最后找了个挂钩,把竹筒悬空挂起,又在下面放了一只白瓷碗接水。
刘哥去馆外抽了根烟才进来,他穿过人群挤到黎夜光身边,跃跃欲试地问:“夜光,打赌吗?”
“赌什么?”黎夜光扭头看向刘哥,他此刻笑得一脸狡黠,和他粗犷的容貌有些违和。
“赌余队看得准不准啊。”刘哥激动地搓了搓手,“你不是不相信嘛。”
黎夜光挑了下眉梢,用一根手指蹭了蹭下巴,然后说:“信啊,我为什么不信。”
刘哥瞪大双眼,上下看了她一圈,“你现在明明是一脸的怀疑啊!”
黎夜光摇摇头,“怀疑是我的态度,但你笑得这么奸诈,我还和你打赌,那就是我智力有问题了。”
刘哥失望地叹了口气,看来之前输掉的钱是回不了本了。
“不过,你为什么那么相信他?”她好奇地问,看刘哥的态度俨然是对余白没有任何怀疑。就算余白从小就学壁画修复,凭借二十多年的勤奋努力和一丝不苟的态度,达到了如今超一流的专业水平,但05的纯度、03的明度,是开玩笑吧?
刘哥撸了撸络腮胡子,傲娇地扭头就走,“你不和我打赌,我就不告诉你。”
黎夜光也傲气地别过脸去,反正八个小时候后,余白也能折腾出结果了。虽然打赌的金额并不算高,但自从和余白一起生活,她的生活开支就迅速增加,尤其是恩格尔系数更是成倍剧增!
所以黎夜光决定,赶紧回去工作,赚钱才是人生第一要务。
她离开的时候,竹筒的缝隙正慢慢渗出细密的小水滴,黎夜光凝视着晶莹的水光,暗暗在心中和自己打了一个赌。
一天过得很快,到了五点闭馆,恰好也是余白说的八小时。因为砍竹子的风波,所以展厅里聚满了好奇的馆员,就连张馆长听到消息都来看热闹了。
为了照顾老馆长不太好的眼神,黎夜光让余白把竹筒拿出玻璃房。
事情的起因是仓库的颜料,所以库管格外在意,急不可耐地问余白:“余大师,你拿这个竹筒是什么意思?”
余白没说话,只是解开绑竹筒的麻绳,将两半合拢的竹子重新打开,他早上倒进竹筒里的色粉水经过漫长的八小时,早已沥干了多余的水分,变成浓稠的色浆,紧紧裹在竹筒的内壁上。
他打开的瞬间,见多识广的张馆长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这是古代调色用的‘飞水法’!”
竹筒内的帝王青色浆因为飞水沉淀,形成了天然的分层,最下层的颗粒最粗、颜色最深,而最上层颗粒最细、颜色最浅。
余白举起一半竹筒递给黎夜光看,“最下面的颜色就是头青,往上依次是二青、三青,最表层的就是四青、五青,这是将天然矿物色颜料区分色号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这和你说的05有什么关系?”黎夜光拿着竹筒,只觉得色浆色相如天、纯净无暇。
小除递给余白一柄精巧的小木刀,余白从色浆最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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