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为他的大哥唏嘘,工作那么忙, 家里还有两个戏精,真是辛苦了!
程恩恩先回程家了一趟,取自己的东西。
方曼容不在家,也不知是真舍不下那个麻将摊,连回来送一送女儿的时间都抽不出,还是不想面对。
不在也好,程恩恩其实很害怕告别的场面。
房间里的物件虽然都是属于她的,但没什么想带走的,只拿上了衣物和要紧的东西。
带上门时,就像平时离开家去学校一样,但这一次离开,永远不会回来了。
也许是因为车祸之后在这里住的次数并不多,没有想象中那般不舍。她将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提着箱子走出来,关上那扇墨绿色的防盗门。
范彪在外头等着,大步走来接过她的箱子,放到后备厢。肌肉姐姐干活利索不废话,将她送到出租小屋,行李也全部帮忙抗上楼。
程恩恩租的房子离学校很近,老式的回形公寓楼。她租的那间还算干净,二楼,空间不大,但她一个人也够用,卫生都打扫好了,不需要她多花什么力气。
唯一的不便是厨房和卫生间都是几家公用的,不过房东在屋里安置了煤气灶,还有一整套的碗碟。
送走范彪,她便开始整理这间简陋的小屋。以后这里就是她的落脚处了。
尽管屋子看起来整洁干净,她还是勤快地重新打扫一遍,扫地拖地,能擦的地方都擦得干干净净。
中间饿了,锁上门去外面的小饭馆吃了碗面,然后回来继续收拾。
第一次独立在外面生活,有背后无依无靠的心酸,也有着新生活即将开始的期待。
小小的一间屋子,收拾起来竟然是个大工程,等程恩恩终于忙完,看看铺得整整齐齐的床,又看看书架上一字排开的书。
她发现她比自己以为的更坚强。
然而,对新生活的一腔热情,在洗澡时被骤然变冷兜头浇下来的冷水毫不留情地熄灭。
她惊呼一声,飞快后退躲开水流,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拨水龙头,将热水开到最大。然后冲了没两下又差点被烫成虾。
她不得不提高戒备,跟忽冷忽热的水打起游击战,一变温就立刻跑开。
一个澡把自己洗的精疲力尽。
这间公共浴室很干净,超乎想象的干净,使用起来还算舒适。不过房子毕竟老旧了些,硬件不大好,程恩恩刚跟调皮的水温打完一场仗,松懈下来,正擦身体,门突然响了一声。
她吓了一跳,忙转头去看——反锁的门还好好的,大约是被风吹动发出的声响。
等了好一会儿,没再有其他的声音,她提起的心才慢慢落回去。飞快穿好衣服吹干头发,抱着东西跑回小屋。
白天消耗了太多体力,她一沾到床很快就睡着了,还没来得及对自己人生转折的一天发表感想。
早晨不知是被冻醒还是吵醒,她睁开眼睛迷茫了一阵,听着街上传来的人声和车声。
楼下有几个大婶一大早就在聊天,十分钟,程恩恩已经听到了诸如:
307那家的闺女这么久没回来估计是入传销窝了,她家里也没人说去找找;421的小伙子昨晚带了一个姑娘回来,不是上回那个;六楼那两口子昨晚又打架呢,说是男人出去找小姐了……等劲爆八卦。
听到“你们看见没,昨天门口停了辆豪车,也不知道哪个小姑娘傍上大款了”这一情节时,她打了个呵欠,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瑟瑟发抖地穿衣服。
如今才发现,一个城市里也会有两个冬天:
温暖舒适的冬天,和冷如冰窖的冬天。
有钱人的冬天,和穷人的冬天。
新生活的第一天,想念江叔叔……家的暖气。
穿好衣服看了眼时间,才五点半。
卫生间洗脸时,再次被彻骨寒冷的水教做人:你很冷吗?别怕,我还能让你更冷。
她是跑着下楼的,想暖和一些,院儿里那几位大婶的八卦之魂转移到她身上来。
“哟,新来的呀?”一个胖大婶问。
程恩恩放慢脚步,顶着大婶们探照灯一般的目光打了个招呼。
“住二楼?204?”胖大婶向二楼的方向瞥了一眼,“我说呢,前几天那家那么勤快打扫卫生,厕所都刷得跟酒店似的,又租出去了啊。”
程恩恩礼貌地笑笑。
瘦大婶嘀咕道:“老王媳妇儿抠成那样,咋突然转性了,还请了工人把墙都粉刷了一遍,家具都换了,真是闲得慌。”
“前天还见她呢,打了个大金戒指,怕是发财了。”
程恩恩走出公寓楼,心想这次运气蛮好,刚好赶上一间刚重新装修的屋子。
街口就有卖早点的,街上来来往往早起上班或者买菜做饭的人,生活气息很浓郁。
她喝了碗胡辣汤,从胃里暖和起来,慢慢地,冻僵的手脚也有了知觉。
原本和江小粲约的下午,不过刚过九点,程恩恩就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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