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认真，还有一丝被误解的恼怒不甘：“属下并不会为了活命而去利用照烨的情谊。”

    陈瑜并没想到会这样就逼出竑焱的心里话，不觉也收敛起唇边一点极淡的笑意，端容道：“你能这样想，自然很好。”竑焱虽然善于巧言令色，亦能为了目的伏低做小，骨子里却颇有些傲气自负，有些手段不屑去使，还是可信的。

    竑焱颜色渐渐恢复如常。

    陈瑜随即又立起身来，慢慢说道：“一月之期既已作废，那么收服二族的方法便用不着再限定在十日之内，你可以回去再好好想一个更稳妥的计策。不过，倘若真如你所说，原辛玖是一个外表冷静的疯子……那么他一定会找上门来。”

    陈瑜一顿，继而道：“你说得倒也没错，原辛玖并没有真正与我交过手，所以他想要确认我的实力，只能找我来比一场了。”

    “是。于辰大人高瞻远瞩，属下明白了。”竑焱目光一闪，似有恍然大悟之色，低头应道。

    “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敢说吧？”陈瑜轻轻冷笑一声，神色倒也不算如何着恼，只淡淡道，“毕竟当初你立誓的是由你自己攻破三族。”

    竑焱被他识破心思却也不慌不忙，顺着话题恭声说道：“当初确实是属下过于狂妄，轻视敌方，还请于辰大人海涵见谅。”

    “罢了。”陈瑜懒得和竑焱计较。“你退下吧。”

    竑焱告退后，陈瑜独自一人沉思起来，却越想越有点意料之外的恍然。

    当初在万魔大会上，如果没有他的插手，那么魔君之位其实多半会落入原辛、墨华二族之一的手里，因为暗夜一族的力量毕竟略逊二族一筹，恰好又有暗夜凛和暗夜浔的内部争斗，暗夜凛肯定不会为了一个摆明了要当鸣翳傀儡的魔君之位而大量损耗自己的实力。

    原辛玖与墨华曜虽然是恋人，但墨华曜却显然更有雄心，作风也更果断刚愎。以原辛玖对墨华曜的容忍程度，魔君之位十之八九还是会被墨华一族夺去。

    不过原辛玖与墨华曜之间，也大有可能会因为此事而生出心结。

    原辛玖和墨华曜的私情在魔界早有流言传播，竑焱不可能会不知道，那么万魔大会最开始的真正目的应该是分化原辛、墨华二族。只要二族因心结而难以齐心联手，那么蚀日噬心阵不出意外就会彻底获得成功。

    如今万魔大会虽然已被自己横插一杠，但墨华曜自身的想法与行为，便是最容易刺激原辛玖的引子。

    虽然没有赞许竑焱的手段，但陈瑜心里也是颇为认同竑焱对原辛玖的评价。

    ……就是不知道原辛玖究竟会有什么反应？坐以待毙绝非原辛玖的作风。

    就如陈瑜的预测一样，数日过后，原辛玖突然只身来到辰云城内，并未带任何随从，行踪亦极隐蔽。

    当时陈瑜正好在光明殿中，与楚云霄商量萧宇近期性格转变的事，察觉到一股陌生却又十分强大的气息逼近城外后，心思一转，不觉收起话题，微微一笑道：“看来是有客人来了。”

    楚云霄微微颔首，神色依旧沉凝如江，似乎无动于衷：“是原辛玖。”

    陈瑜对于来者的身份毫不意外，察觉到那股气息暂时停留在城南门下，应该是被防止外人侵入的血契结界所阻。陈瑜便索性亲自施展出传送之术，将原辛玖带到大殿来，正式会谈。

    只见白光一闪，一道修长英挺的男子身影已经出现在陈瑜身前不远之处。

    “原辛族长，好久不见了。”楚云霄一般并不插手诸事，陈瑜便微微含笑招呼道。“不知原辛族长特意独自远道而来，究竟所为何事？”

    原辛玖脸上并无惊讶之色，似乎并不意外陈瑜和楚云霄会立刻发现自己，神情依旧清冷，却又似乎含着一点决然，犹如冰洞中的火苗一般，虽然微小，却顽强不息。“我的来意，于辰城主应该早已从竑焱那里得知了吧？”虽是疑问句，口吻却像是在陈述事实。

    “竑焱探听消息之事，果然还是瞒不过你。”陈瑜面上浅浅一笑，心里却知原辛玖若是没有这样的能耐，只怕也当不上三大氏族的族长之一。

    “我想与二位城主先比试一场，再作商谈。”原辛玖倒是直截了当地表明来意。“之前在凌霄城中未有机会交手，实为憾事。不知二位城主意下如何？”

    “也好。”陈瑜知道魔界习惯以武会友，原辛玖在没有见到他们的实力之前，只怕不会甘愿与他们合作。他挥手布下一道防止破坏殿中陈设的防御结界，便站起身来，掌心中在瞬息间变化出一团极为亮眼的赤色火焰，绚烂若朝日，绮丽如明霞。

    原辛玖亦是在刹那间取出一条通身纯黑如墨、非金非铁的长鞭来，在大殿墙壁上的明珠之下闪耀出冷冽冰寒的光辉。

    ……一个时辰过后，陈瑜撤销防御结界，施施归回到座位上，神色安定自若，脸不红气不喘，浑身一点战斗过的痕迹都没有。他身旁的楚云霄，更是不动如山。

    原辛玖却好似经历过一场艰难的大战一般，额间汗水涔涔，脸色略显苍白，衣衫亦不如之前的整洁，虽然有些狼狈，却依旧气度冷静，不失仪态。

    而原辛玖看向陈瑜的目光，虽然有些敬佩之意，却也仿佛早已是在预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