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蔚澜斜他一眼,把他装在外套内衬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放在他眼前:“想什么呢你?”
魏恒把手机拿过去,找出昨天晚上楚行云存在他手机里的电话,拨了出去。
“刚才老邢联系我了,我把地址给你发过去,你们从侧门进,我让贺丞下去接你。”
楚行云说完就挂了电话,紧接着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魏恒把地址给郑蔚澜看,手指点了点屏幕,道:“去这儿。”
小区很大,他们围着小区转了一圈才找到开在北边的一个侧门,是小区内部商铺供货专用的一个通道。
直到下了车,郑蔚澜才觉有异,拽出魏恒,问;“这是什么地方?”
“……先进去再说。”
郑蔚澜没办法,只好跟着他往里走。
刷着银漆的大铁门上专开了一个仅容一人穿过的小门,魏恒从那门里进去,一眼看到小区里的一家花店门首下站着一个眼熟的男人。
那男人穿着月牙白高领毛衣,一件长过膝盖的驼绒大衣,站在玻璃墙前,正在看雪,怀里抱着一只惫懒又肥胖的狸花猫。
他背后的玻璃墙开着大片大片,五色缤纷的满天星,红的如霞似火,蓝的阴阴郁郁。在凛冬里盛开一片夺人的秀色。
那只猫伸出爪子抓他的毛衣领子,猫爪拉出几根线头。
他把眼睛往下一睨,皱了皱眉,揪住那只猫的颈子,远远的拎着它,不让它近身。
魏恒朝他走过去,刚走近,就被他瞧见了。
贺丞看了看魏恒,又看看魏恒身后的郑蔚澜,把猫往胳膊肘里一夹,往花店指了一下,自己率先走了进去。
贺丞买了一些花和花盆,三个男人一人抱两盆,省去了花店的姑娘找人送货。
因为贺丞还额外夹带了一只猫,所以把左手的那盆君子兰饶给了郑蔚澜,轻轻省省的只抱着一束玫瑰。
郑蔚澜体谅魏恒胳膊有伤,把他手里的东西也接了过去,只让他抱着一只玻璃花瓶。
贺丞一句话也没有,一手拎着猫,一手抱着花,只在前面领路。直到进了电梯,才用猫擦了擦衣服上的雪,淡淡的道:“我这里很安全。”
电梯里有监控,魏恒习惯性面朝轿壁,稍稍背过身,低声道:“谢谢。”
出了电梯,一行人来到717房门前,贺丞打开房门,先把猫扔进去,然后自己走进去,给后面两人留了门。
魏恒站在玄关换拖鞋,粗略的打量一圈这套复式住房,觉得他以前取笑邢朗奋斗五百年都买不起的房子差不多就长这样。
郑蔚澜扯住他又问:“这是在干嘛呀?”
魏恒轻轻拨开他的手,沉吟片刻,道:“待一会儿。”
贺丞待客很冷漠,只给他们倒了两杯茶放在客厅茶几上凭君自取,然后就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摆弄那束开的血红血红的玫瑰。身旁围了两只猫,除了那只灰胖灰胖的狸花猫,还有一只浑身雪白的狮子猫。
魏恒见他买来了盆栽也不摆,只成堆的搁在客厅地板上,眼里只有那些玫瑰,两只猫凑上去闻,他就把两只猫轻轻的踹到一边,再指着猫鼻子,眯缝着眼睛,警告一声:“站远了,别过来。”
白色的听劝,说不让动就不动了,那只灰色的一直凑过去挨踹。
魏恒绕开地上的盆栽朝他走过去,在他对面盘腿坐下,中间隔了一片横竖有致的红玫瑰。
“……不热吗?”
贺丞拿着剪刀修剪花枝,忽然抬了抬眼睛,问魏恒。
魏恒有点走神,迟了片刻才道:“有点。”说着把身上的外套脱了搁在一边。
房子里的暖气开的足,不是有点热,而是很热,穿着外套背后很快就发了一层热汗。
魏恒转头看着偌大的落地窗,窗外是下的无声又磅礴的雪,那些雪似乎把天地间的棱角都磨平了,只剩下苍茫无边的白色。
窗外隐约响起汽车关车门的声音,很细微的声音,一缕风似的很轻易就散了,但是听在魏恒耳中却异常响亮,像是狠狠敲在他心上,让他全身的为之一震。
他在七楼,而且房子的隔音很好,他不可能听到楼下的响动。
明知道是幻听,但是魏恒却瞬间清醒了。
他像是从梦里醒来似的重新打量身处的环境,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来的,仿佛他前一秒还站在那间巧克力店门前。
邢朗,是邢朗让他到这里来,邢朗要和他在这里碰面。
邢朗的出现把他的计划全都打乱了,他现在本应在回芜津的路上,此时却在一个警察的家里等待和邢朗见面。
魏恒忽然有些气恼自己,气自己太感情用事,竟然在关键时刻儿女情长起来。一见到邢朗就没有了分寸和理智,全然没有考虑过他们见面后将会面临什么。
就算他现在和邢朗见面,也仅仅是见面而已,什么意义都没有,把自己的冤枉和委屈讲给邢朗听吗?楚行云都不信,他又凭什么会信?就算邢朗相信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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