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上车,坐在副驾驶,拉上安全带,继而抬起双手搭在盒盖那并不精致的浮雕上,如释重负似的低低叹了一声气。
邢朗把车开出殡仪馆西门停车场,行驶在市郊墓园周边寂静的公路上,两旁不断划过绵延不绝的柏树林。
张东晨很坚强,得知父亲自杀后,没有出现任何情绪波动,直到取出父亲的骨灰盒,邢朗也没有在他平静的脸上寻找哭过的痕迹。他的眼圈隐隐泛红,眼中始终悬着一层泪光,但是却没有眼泪流下。
因为工作性质特殊,邢朗在警局尸检室外接见过许多得知亲人去世前来认尸的死者家属,他们大都悲伤不知所以,对着已故的亲人哭的天昏地暗。但是张东晨却没有表现的如同那些人一样悲伤,邢朗至今都记得当他告诉张东晨‘你父亲昨天晚上自杀了’时,张东晨只是神色茫然又疑惑的看着他静止了片刻,随后他的眼神略有闪动,忽然间理解了那句话的含义,垂下眼睛说:“哦,那我……”
一句话没说完,张东晨忽然噎住,略显慌乱的站起身,出门去了卫生间。
邢朗在办公室等了他半个小时,半小时后张东晨回来了,洗了一把脸,脸上和双手都布满水珠。
他在邢朗对面坐下,抬起袖子慌乱的擦着脸上的水渍,说:“口供还没录完吧,我刚才说到……”
随后,张东晨很冷静的录完了口供,过程中只是偶有出神,语言组织的略有语病,除此之外他的情绪一直保持的很稳定。
一场只有两个人参加的告别仪式过后,张东晨捧回了张福顺今后寄生的骨灰盒。
“走前面开门。”
邢朗说道,然后抱走了他手里的骨灰盒。
张东晨走在前面,到了门口,拿出钥匙打开房门,率先走进去整理房间。
邢朗站在门口,看到客厅里被推翻的桌椅和散落一地的书籍和衣服。
他帮张东晨把桌椅和沙发翻正,把地上的一些杂物简单的归纳分类,小小的客厅很快被整理到可以待客的状态。
“你坐一会儿,我去拿东西。”
张东晨指了指沙发,然后进了洗手间。
邢朗把骨灰盒放在桌子上,随后在沙发坐下。
很快,张东晨出来了,手里多了一个香皂盒。
他把香皂盒递给邢朗,搬了一张小凳子坐在邢朗对面,两人中间隔着一个摆着骨灰盒的矮桌。
张东晨把盒子拉到面前,双手捧在盒子两侧:“我爸在信里说的‘新肥皂’应该就是这个。”
盒子里面沉甸甸的,的确装着什么东西。邢朗把盒子打开,拿出一个被黑色塑料袋缠了好几圈,只有一快肥皂大小的东西。几层塑料袋被揭开,邢朗发现裹在里面的是一只面积很小,款式老旧的黑色手机。
他试着开机,但是手机屏幕始终不亮,想必是没有电了,一直沉睡在盒中。
“怎么来的?”
他问张东晨。
张东晨起身去烧水,站在厨房里说:“我不知道,可能是我们搬到芜津后才出现的。”
邢朗收起手机,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骨灰盒,又问:“你不知道你爸一直在干什么?”
张东晨靠在厨台上,盯着炉火等着水壶烧开,眼睛里微微恍神儿:“我只知道我爸经常出门,一消失就是两三天,一个礼拜也有。偶尔还会受伤,我也问过他,在外面做什么,但是他从没告诉过我。”
“为什么忽然搬到芜津?”
“他说,想给我换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说着,张东晨苦笑了一声:“肯定是谎话,但是我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邢朗看着他的侧影,沉默了片刻:“你见过你父亲的三个同乡吗?”
水烧开了,发出蒸汽顶动壶盖的声音。
张东晨关了火,掂起水壶往水瓶里倒:“没见过,他从来不把任何人带到家里。”
看来张福顺做任何事都有意的回避着张东晨。
不多时,张东晨端着两杯茶返回客厅,把一杯茶放在邢朗面前,垂着眸子,声调毫无波澜的问道:“我爸他……犯了什么事儿?”
邢朗看他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现在还不确定。”
张东晨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目光无神的盯着骨灰盒,又道:“佟月的哥哥,叫佟野的那个人,说实话了吗?”
邢朗把茶杯放下,看着他说:“嗯,他什么都说了。”
佟野遵守约定,毫无保留,托盘而出,连他的母亲和当年贿赂的快递公司老板都一字不落的录入他的口供当中。
“你想申诉吗?”
邢朗问。
张东晨抬起头看着他,平静的目光里没有失去亲人的悲伤,和被司法冤枉的愤怒,只有一片静谧的迷惘和经年不化的忧郁。
你想申诉吗?想为自己所遭受的不公做出反抗吗?
眼前这少年何其勇敢,坚强,邢朗本以为他一定会点头,一定会走上为自己洗白冤情,向司法系统追责的道路,但
分卷阅读185
同类推荐:
当我嫁人后,剧情突然变得不对劲起来、
速成炮友(NP)、
异世生存指南(人外)、
麝香之梦(NPH)、
(玄幻)这些人有病(np)、
蜜汁肉桃、
杀人魔监狱乐园(NPH)、
情修的芥子袋里有什么(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