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他们就老了。

    可他是陪着她老的，这些年，不管发生什么，他都始终站在她身侧，将她护得好好的。

    易淑兰看着他眼底一如既往的温柔，半晌，垂下眼睫，无奈的低低叹了一声：“铭谦啊......”

    “淑兰，你还要装什么都不知道到什么时候？”

    她避开，管家就蹲下身来，从下仰视着她，向她要一个答案。

    易淑兰心头一颤，无言相对。

    是啊，他陪伴在她身边这些年，他对她的感情，她何尝不知道，只是......

    “孩子们大了，我们老了，都是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还搞这些做什么？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你躺在手术台上回想起这一生的时候，没有后悔和遗憾吗？”管家伸手握住她的手：“人生无常，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不想再等了，想和你结婚，想和你光明正大的去旅行......趁我们都还活着还能走。”

    易淑兰语窒。

    这些年，站在这个位子，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不能行差踏错一步，连感情都要压着。

    平白叫他等了这么些年，她心底何尝不愧疚，不惋惜。

    如今她把裴家的一切都交给裴致，本来可以尽情享受余下的时光，可她不知道，裴致能不能接受她有新的感情，能不能接受有另外一个父亲。

    那孩子，尽管讨厌他的父亲，可在他心里，依旧是盼着那人的爱的。

    几秒，易淑兰闭了闭眼，从管家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再说吧。”

    过了些天，裴致带了肖禾回老宅看望易淑兰。

    易淑兰身体又恢复了些，能被人扶着下地了。

    肖禾和裴致进了客厅，就看到管家陪着易淑兰下楼，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

    几人在沙发坐下，聊起最近的事。

    期间易淑兰发间不知沾了什么，管家动作亲昵的为她摘去，面色如水。

    不知是不是肖禾的错觉，几天没见，易淑兰和管家之间好像莫名就透出些亲密的意味来。

    这个念头，直到吃饭的时候，管家站在易淑兰身侧用棉帛为她擦拭到唇角的酱汁愈发强烈。

    而最后，在管家看向易淑兰的眼神里，肖禾有了定论。

    她曾那么喜欢过裴致，所以，那种眼神，她再懂不过。

    大概是因为易淑兰那场跨越生死的手术，让有些东西发生了变化，不再隐藏在平静的湖面之下。

    离开老宅，车里，肖禾跟裴致提起这件事：“裴致，你有没有发现，管家好像喜欢妈。”

    裴致动作凝滞一下：“有吗？”

    “有。”肖禾回想今天在老宅发生的种种：“而且，我感觉两位老人是互相喜欢的。”

    “你是说，我妈也喜欢王叔？”

    易淑兰一辈子都把全部精力放在事业上，她和那个算不上他父亲的男人之间的婚姻一塌糊涂，裴致以为，这辈子易淑兰都恨透了男人，不会再触及感情。

    以前，他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

    肖禾点头：“是，以我过来人的经验看应该是没错的。”

    裴致没说话，看着正前方，脑海里出现了这些年来易淑兰和王叔之间的相处。

    像是很好的朋友。

    又像是一场跨越半生的守护。

    从前不觉得，现在细想起来，从小，比起那个人，王叔更像是他的父亲。

    维护母亲，给他关心。

    见裴致不说话，肖禾看着他的脸色询问：“你觉得，要不然我们撮合一下两位老人？也许妈挂念着你才不愿意表现出来呢？”

    为了他？

    这件事于他而言，其实没那么难以接受。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陪在易淑兰身边，他觉得，王叔很好。

    静了几秒，裴致点头：“你可以去问问妈，我没什么异议。”

    她苦了一辈子，临了能有个伴，挺好。

    隔天，肖禾抽空又跟裴致去了一趟老宅。

    到的时候，易淑兰还有些诧异：“你俩最近不是忙着准备婚礼？怎么老往我这边跑？”

    “在我们婚礼之前，有件事，更重要。”肖禾扶着易淑兰在沙发坐下。

    易淑兰微微诧异：“什么事？”

    “关于你和王叔。”肖禾凑到易淑兰跟前：“妈，你小声跟我说，你和王叔是不是......”

    一句话，竟然让这位面对商场沉浮都面不改色的女强人渐渐红了脸颊。

    她悄悄看肖禾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看出来了，王叔很喜欢你对不对？”

    易淑兰不讲话，脸上的红一路蔓延到耳后根。

    肖禾露出个笑，手臂亲昵的揽在易淑兰肩上：“妈，这没什么，黄昏恋和年轻人的恋爱一样，很美好。”

    “而且，我和裴致商量过了。”肖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