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金鹏这番话,是很有水平的,陈太忠想到这样的人都要副厅下海,心里禁不住感慨。这官场真不是一般人能混的。
感慨归感慨,他的嘴皮子还得跟得上,“其实荆老最欣慰的,是桃李遍天下,个个争气……小紫菱的老公争气不争气,那就是小事了。”
“唉,我这可不算争气,”施金鹏苦笑一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高不成低不就。半辈子也没干出什么名堂,连书法也没点成就……不过老师百岁生日。那是必须去的。”
“爸,您这客气得也有点过了吧”施淑华听得有点不乐意了。
“施总,老辈人的谦虚,值得咱们学习,”陈太忠笑眯眯的接话,然后狐疑地看一眼奔驰五百,“不过,这谁啊”
“太忠哥你好,”奔驰车车门一开,上面走下了李世路,他笑眯眯地打招呼,“带我去玩一玩吧,正好做个采访……君蓉姐也要去呢。”
她去她的,关我啥事陈太忠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当着荆老的学生谈蒋君蓉,尼玛……你这其心可诛很多回,“想不到你有钱买奔驰,有点高调了吧”
“借的,这不是荆老大寿,撑个场面吗”李世路笑着回答,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然后他压低声音,“牛晓睿也在车上,也是去采访的……我捎她去素波,就丢下了。”
牛总编跟来,听起来有点冒失,其实很正常,荆老是国内顶尖的书法大师,又是百岁生日,闻风而动的媒体真的不要太多更多媒体愁的是,就算到场了,都没有采访的资格。
牛晓睿不是有个宝来车吗陈太忠的眉头先是微微一皱,然后就明白了,宝来车的档次低一点倒是在其次,关键是牛总编若是自己驱车前往,那就是自成一体了。
而陈某人想要打招呼,少不得就要解释一下两人的关系,倒不如跟着李世路,索性就是恒北的媒体来采访,也能省去一番口舌。
看不出,牛晓睿还有这个认识,陈太忠微微颔首,不过下一刻,他瞥一眼李世路,发现这厮脸上的表情有点怪异,于是沉吟一下发话,“路过绕云的时候,接个人上来,坐你车里。”
“这个……谁呀”李世路犹豫一下发问,“不会是女人吧”
“接人上来就行了,看把你话多的,”陈太忠不满意地看他一眼,他要接的是姜丽质北崇和朝田,去素波都要过绕云,不过走的是不同的线路。
他原本想的是,路过绕云的时候,捎上姜丽质,哪怕是当着施淑华也无所谓了,但是施淑华的父母都跟着来了,这么做就不太好了。
“我老婆很在意我的,”李世路嘟囔一句,转身走向奔驰五百,心里真的有点委屈要是我做了点啥,也就认了,但是啥都没做,给人背黑锅,这不亏的慌吗
车到绕云卫星城的服务区,就是下午两点了,大家随便下去吃一点,一群人闹哄哄正要上车启程,旁边过来一个清丽的女孩儿。
她身着长衬衫,下面是及膝网球裙,脸上戴个大墨镜,冲着李世路笑着摆手,“世路。”
“哦,是你,”李记者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内心却是无奈到了极致……姜丽质,我跟你没那么熟。
“这是李世路的什么人”施金鹏狐疑地看一眼自己的女儿,一家人嘛,说话没那么忌讳,“看起来不像李勇生的儿媳妇。”
“嗯,长得不太像,”施淑华点点头,却也不好多说她所猜到的,她能暂时忍住,但是她老爸却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一句话翻给荆涛或者荆以远,那就天下大乱了。
“现在的年轻人,唉,”施金鹏摇摇头,又小心地看自己老婆一眼,“或许咱们想多了。”
“你还说年轻人,你自己把持得住吗”施金鹏的老伴狠狠地瞪他一眼大施总最近招了俩年轻的女秘书,青春焕发得很,然后她辞退了那俩秘书。
“妈,也许是误会呢,”施淑华为爹妈和稀泥。
“就不可能是误会,”施母冷笑一声,指桑骂槐地发话,“李勇生的儿子年少有为,跟你爸差不多……像陈太忠这么老实的人呢,就不多了。”
“您说您这眼光吧,”施淑华多少也认识姜丽质,哭笑不得地发话。
“当初眼光就不好,”施母又狠狠地瞪某人一眼。
“我好像……冤得慌吧,”施金鹏挠一挠头,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我这才是躺枪了,李世路看着大家的表情,拉开车门的时候,手一抖,一瓶矿泉水全泼在副驾驶座上了,司机看得眼一张,“李记者你这是……”
“太忠哥,”李记者根本不理他,抬手笑着招呼陈太忠,“我这里有个座位全是水,不方便……你捎她一下吧”
“那……上来吧,”陈太忠踌躇一下,迟疑地点头,“车不好,不如奔驰五百。”
姜丽质上了副驾驶,车才启动,她就笑得跌进了他的怀里,“今天的事儿,太好玩了,我称呼李世路的时候……很亲切吧”
“你要再抱他一下,就更好了,”陈区长笑着回答。
“我想来着,不过,身体有点抗拒,”姜丽质笑着回答,其实她从来都不是个乖乖女,有点叛逆,也爱捉弄人,“当时我犹豫,该不该叫他一声亲爱的。”
“那我绝对干掉他,”陈太忠冷着脸回答。
“你既然这么说,为什么让我上他的车”姜丽质白他一眼,其实她心里有点失落,“为了荆紫菱,我们姐妹都不是很重要的,对吧”
“傻瓜,她只是我名义上的唯一的女人,”陈太忠笑着一抬手,刮一下她的鼻子,小姜这小女娃娃什么都好,连醋都不吃,可是她这性情,唯一容忍不下的就是荆紫菱。
这让他感觉到有点棘手,刚才他给小姜打电话的时候,就感觉到她似乎不是很开心,现在更是说出来了,他必须正对这个问题。
从某种意义上讲,对陈某人正宫最不满的,不是唐亦萱也不是吴言,更不会是丁小宁之类的,只可能是姜丽质她的底线是如此明确,憎爱是如此分明,一旦她失望离去,甚至可能动摇不少人。
所以他必须正对这个问题,于是组织一下语言,“起码别人都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你的出现,会让你、我和她同时尴尬,然后我就没准会成为别人关注的焦点,会影响咱们以后的幸福生活。”
“这种骗小孩子的话,你就不要说了,”姜丽质轻轻一笑,然后凑过嘴巴,在他右脸颊上轻咬一口,柔柔地发话,“你就是个坏蛋……但是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陈太忠吃她这么一咬,心情一漾,差点手一抖撞到高速的护栏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卷 第四千二百六十章 欲说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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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到了素波,就是下午四点多,陈太忠早做了安排,大家入住韩忠的港湾大酒店。
虽然离开素波很久了,但是陈区长这地头蛇的名头不是盖的,他招呼来了祖宝玉陪贵客祖市长是分管科教文卫的,正好对口接待。
祖宝玉是第一个来的,却不是最后一个来的,水利厅副书记、副厅长王浩波听说之后,也赶到了,省总工会主席田立平和省政协副主席高胜利也打来了电话。
要不说这白云苍狗,世道变幻太快了,上次陈某人回来,还是谁都不待见的那种,眼下杜毅要走,据说蒋世方要扶正天南依旧是黄家的一亩三分地儿,他的行情就又起来了。
其实这起起落落,看惯了也就这么一回事,陈太忠已经足够能调整心态了,陪着朋友们聊一阵又吃喝一阵,六点半他起身告辞,要去接荆紫菱的飞机了。
首都的飞机是七点半到,令人惊讶的是,此次飞机居然提前抵达了,七点十分,荆俊伟和荆紫菱兄妹俩就下了飞机。
机场接这兄妹俩的不少,尤其是小荆总,现在已经是声名赫赫的美少女富豪了,随身的跟班都有三四个,易网天南分公司的人也来接机,还是奔驰五百这种豪车。
不过天才美少女走出机场,没有任何迟疑就钻进了陈太忠的奥迪车里,现场有两个记者想要抓拍,不过天上下着小雨。又有保镖挡着镜头,没什么收获。
奔驰车接了易网的其他几个重要人士走了,陈太忠缓缓地开着车,好久不见小紫菱,似乎都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荆紫菱也不出声,过了好久,才轻叹一声,“还是收不回来心”
“哪儿有,”陈太忠淡淡地回答,“只是想做点事……下面做事。真的太难了。”
“年底我打算把业务重心向纽约转移。”荆紫菱放下一点窗户,呆呆地看着窗外细密的雨丝,“在国内的时间,就会少一些了。”
“这是你的选择。我不能说什么。”陈太忠淡淡地答一句。然后按下点烟器,顺手摸起一根烟来叼在嘴上,待点烟器弹出。才拿起来将烟点着。
他跟荆紫菱的关系,真的是有点奇怪,双方都认定是未婚夫妻了,可是现在天各一方,彼此之间的交流并不是很多,甚至连共同的话题都少了很多不在一个圈子,不在一个层面。
然而偏偏地,两人之间都相当放心,陈太忠不担心荆紫菱出轨,小紫菱也不担心太忠哥移情别恋哪怕是肯尼迪的公主,也不会真的夺走他。
“反正咱们也聚少离多,”荆紫菱略带一点自嘲地发话,“明年咱们结婚吧,再不跟你结婚,我怕拴不住你了……唉,谁会相信,我天才美少女,也会担心老公飞走。”
“好,”陈太忠点点头,他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直到车开进天大宿舍区,他才猛地反应过来,于是低声嘟囔一句,“结婚啊,活这么久了,真的头一次。”
加上上一世,他活了近八百岁,真的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结婚,此时此刻他的心情,真的是不好表述哥们儿不会跟许纯良一样,有婚前综合症吧
“你说什么”荆紫菱没听清楚他的话事实上,就算听清楚了,一般人也理解不了。
头一次结婚……莫不成谁还经常结婚不成
“我说,早就想依法抱着你睡觉了,”陈太忠干笑一声,“求之不得啊……说句实话,我看你哥不顺眼很久了。”
“他也帮你这个妹夫挡了不少竞争对手的,”荆紫菱笑眯眯地看他一眼,“太忠哥,我天才美少女结婚,你一定要整一个前所未有的仪式出来。”
“前所未有,这个简单,”陈太忠笑眯眯地点点头,“不过现在到地方了,咱先去看爷爷。”
“这倒是,三个多月没见爷爷了,”荆紫菱推门走下车来,冒雨进了单元门,
荆老是后天的生日,今天家里的人不算太多,不过也有十来个,见荆俊伟兄妹到了,有人赶紧张罗饭菜。
陈太忠可是没兴趣在这么乱哄哄的场面下吃饭,“你们吃吧,我去看一下荆老。”
“哎,他不在家,在楼下的房子,”荆涛招呼一声,“就是隔壁楼的一楼,学校又照顾了他一套房子。”
陈太忠也听说了,荆老因为年齿渐长,上下楼不是很方便,所以现在住在一楼,荆涛住的原本就是正高楼,一套房子足有一百六、七十平米。
年轻的书记走下楼敲响房门,一个中年妇女开的门,听说他要见荆老,“老先生在后院。”
一楼的房间,是有院子的,陈太忠走过去看一眼,发现院子还不小,差不多有五十平米,荆以远正坐在屋檐下,和三个人一边赏雨喝茶,一边随口聊天。
那三个人里,有一个是熟人,正是国安局的廖宏志,他笑着招呼一声,“太忠来了……没去吃饭”
“路上吃了,现在不饿,”陈太忠笑一笑,冲其他人笑一笑,随手拎过一个折叠椅来打开,然后又看一眼荆老,“荆老气色不错嘛。”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荆以远颤巍巍地摇一下头,事实上,他还是在一点点地衰老,不过吃了“西藏老山参”之后,他起码没有一般老年人常见的眼浊、耳背等毛病,这就算相当不错了,“太忠要趁我脑瓜没糊涂的时候,多来看一看啊。”
“那是一定的,”陈太忠笑着点点头,“前一阵我是刚上任,忙了点。现在基本上把工作捋顺了,接下来时间会充裕一些。”
“都说你在恒北干得不错呢,”廖宏志笑着接话,“一个落后县区,活生生在你手上一飞冲天。”
估计你都未必知道我在哪个县区吧陈太忠看他一眼,谦虚地摇摇头,“还差得太远,抓经济只是第一步,等有空了,还要抓制度建设。”
“制度建设嗯。这个倒是不错。”廖宏志点点头,中央三令五申地说制度建设,但是事实上,大多时候都是唱高调的制度的完善。对干部的权力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不过廖宏志一听。就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场的没外人,说的又是恒北的事,于是他很地表示。“经济建设的成果,需要制度建设来维护,太忠看得远啊。”
“只是不想白辛苦一场,”陈太忠很随意地回答,“尤其我现在干得好好的,有的人反倒已经开始琢磨我走以后的事儿了。”
那个娃娃鱼养殖户说的话,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尤其令他郁闷的是,这个矛盾是无解的。
“不至于吧”廖宏志听得有点不解,他可是知道小陈有多强势,“你这任期还不到一半,就有人敢胡来”
“我说的不是干部,是群众的心态,”陈太忠摇摇头,将自己遇到的事情说一遍。
他说完之后,没人再说话,好半天廖宏志才出声,“养娃娃鱼,这个情况……实在特殊了一点。”
“有什么特殊的”一个地中海发型的老者发话了,他戴一副大大的黑边眼镜,两眼无神皮肤松弛,脸上的褶子之多,能跟荆老相媲美岁数估计也差不了太多。
可偏偏地,他的声音极大,还是异常洪亮,“现在的政府班子一届不如一届,一换班子就换思路,朝令夕改,这么下去是不行的……gongg一党专政的优势,会荡然无存。”
“你以为就你是明白人”另一个老者嗤地笑一声,“赵校长你身为民主党派,操的却是执政党的心,有那功夫,不如去看看你的痔疮。”
“你个地主崽子知道个屁,”地中海一拍桌子,“我本来就是gongg员,建国的时候奉命,充实民主党派力量……奉命,你明白”
“反正我是gongg员,”这位洋洋得意,“我还是正厅,比你高半级。”
“呸,你就是个投机分子,”地中海不屑地看他一眼,“就是你这种人太多了,党的队伍才蜕化成这样……你肯定又在惦记跟小陈弄娃娃鱼来吃了,马屁精。”
“嘿,我就有得吃,”这位继续洋洋得意,然后看一眼陈太忠,“小陈,娃娃鱼养好了,给弄过来两条,荆老也爱吃。”
“你们两个小鬼,年纪一大把了,没皮没脸的,”荆以远看不下去了,笑着啐一口,“就知道算计小孩子,不害臊。”
“哈,”两个老头笑了起来,好半天之后,地中海才叹口气,“不过现在这社会,真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
“赵校长你就总是生活在想像中,”难得地,廖宏志发话了,看来这几位都是很熟惯的,“荆师一再说,社会是在发展的……出现的问题,小陈在积极地弥补,这就是正确的态度。”
“行了,喝茶吧,”荆以远打断了他们的争执,“都七老八十的人了,还学什么书生意气国家前途这种事儿,交给小陈他们这些年轻人吧。”
陈太忠听得微微一笑,他今天是又见识到了“老小孩”一帮离退的人了,非要挥斥方遒,畅谈国家大事。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四千二百六十一章 闲适
聊了一阵之后,荆紫菱和荆俊伟也来了,陈太忠这时知道,那地中海的赵校长,曾经是天南大学的副校长,另一个老者姓庞,曾任省文联主席。
这两人都是七十出头,赵校长是荆以远的半个徒弟,而庞主席虽然也跟荆老学过一段时间书法,可他又是荆涛爱人的表舅,这个辈分就不好算了。
两人年纪都不小了,聊到接近九点的时候,起身告辞,廖宏志也站起身,陈太忠见状,和荆家兄妹将三人送到门口,目送他们离开,然后才转身回去。
荆以远年纪虽然不小了,精神却矍铄得很,还是坐在屋檐下品茗赏雨,见他们回转,笑眯眯地发话,“你们说,在院子里挖个小池子好不好”
“你种点豆角、西红柿和茄子什么的就不错,”荆俊伟略带一点不耐烦地回答,“这院子总共才多大,还有这么大一棵葡萄树,怎么挖池子”
他是荆以远的孙子,早早就独自出去闯荡天下,对谁的态度都不错,但是偏偏对自家爷爷的态度,很是不恭敬。
陈太忠略知一点其中的因果,大荆总其实是荆老最疼爱的,不过荆涛续弦,老爷子也点了头,做孙子的就恨上了爷爷时至今日,这恨意已经少很多了,可说话习惯,就这么养成了,不恭敬不代表不孝敬。
于是他笑着接话,“要不我跟天大的人说一说,给您批块地,自己盖个小二楼弄个院子”
“哎,这可好,”荆俊伟又代他爷爷接口,“也不用大,十亩地就行了,我爷爷这是国宝啊,也不知道我老爸怎么混的……连十亩地都弄不下来。”
“你爷爷长得很像熊猫吗”荆以远白他一眼。老头儿精神真的不错,居然有心思开玩笑,然后他面色一整,“我是不习惯求人,要不然哪不能弄一块地自在了一辈子,不想为这点小事开口,小陈你愿意帮忙,我很高兴……不过这个地。我希望能传下去。”
“那是,不能搞成故居啥的,”荆俊伟点点头,京城现在房地产渐热,素波市区有十亩地传家,也是要必须争取的。“起码我家要拥有继承权。”
“你爷爷还活着呢,说什么故居”荆以远听得老大不愿意了,就瞪自己孙子一眼。
“其实我是帮小紫菱争取的,”荆俊伟干笑一声他未必稀罕这块地,但是有便宜可沾,为什么不沾呢,不管谁得了地,总是荆家自己内部消化了。
“那我争取二十亩,你们兄妹俩一人十亩。”陈太忠哭笑不得地回答,天南大学的校区接近两千亩,他相信若是自己开口,争取二十亩地,还是没有问题的荆老就值这么多地。
荆俊伟和荆以远都没接话,一个是没必要,二来就是,两人心里感觉也怪怪的想荆老是国宝级的大师,到现在也没在市区弄到一块地。倒是陈太忠这小正处。年纪轻轻,就敢夸下如此的海口。
尤其让人感觉到讽刺的是:大家都相信。他能做得到。
这就是权力的魅力所在吧
就在这时候,荆紫菱出声了,“太忠你将来不是要在童山搞块地吗,还会住到天大来”
“谁说的”陈太忠听得吓一跳,紧接着就是头皮一麻,心说我这个规划,没有几个人知道啊,我这后宫里,你还买通了内j
他细数一下知情人,连吴言都只算半个,全部知情的只有唐亦萱一个呃……唐亦萱
“反正我就是知道,”荆紫菱略带一点警告地瞥他一眼,湖滨小区和阳光小区神马的她不会在意,但是丁小宁的京华房地产在童山天池勘测这块风水宝地,女主人必须得是她。
“随着北崇的发展,各种中伤我的谣言很多,”陈太忠的眉头微微一皱,轻叹一口气,“我也没能力自证清白,紫菱,谣言止于智者,不过童山……听起来也不错哈。”
荆以远听他俩说得热闹,含含糊糊却是又有所指,他觉得挺没劲儿反正是听不懂,“太忠,你从小赵和小庞的话里,学到点什么没有”
“他们这个参政议政的热情,还是值得我学习的,”陈太忠笑着回答。
慢着,只有热情值得学习,那就是其他的不值得一提了考虑到可能会被误解,他又补充一句,“就像以前的士林清流或者隐士,对国家大局有看法,并且愿意积极地辩论……主观意愿是好的。”
“嘿,”荆以远原本是随口一问,听到陈太忠的回答,他反倒是不能淡定了,于是沉声回答,“你所肯定的主观意愿,和你要搞的制度建设……是矛盾的。”
“哦,这个我倒不觉得,”陈太忠摇摇头,事实上他心里清楚,荆老并不仅仅是一个书法家,在很多社会和文化现象上,认识得也特别深刻毕竟是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人又不笨。
当然,荆老的话有一定的深度,却未必就正确,所以他想听一听对方说什么。
“制度总是要由人来执行的,”荆老嘀咕一句,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两口,然后又轻喟一声,“但是人和制度,这本身就是对立的,除非人是执行电脑程序的机器人……有血有肉,有自己情感的,才叫活生生的人,而制度是死的。”
“有了制度就必须要严格执行,不能考虑个人情感。”陈太忠接口。
“所以我说了,这完全可以通过电脑程序来完成,而且要严格控制他人修改后台数据,”荆老虽然马上百岁了,思维却依旧敏锐,“太忠,对于这个问题,我思考得远比你多……制度不是万能的,它不可能没有漏洞,而且也不可能没有历史局限性。”
“我不太清楚您想说什么,”陈太忠皱一皱眉头。
“制度是一方面,道德是另一方面,”荆以远笑一笑,“你最该抓的,还是精神文明建设……以德治政,会给北崇留下一段宝贵的佳话。”
我怎么觉得,你是想通过我,实现你的执政理念呢陈太忠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虽然他也打算抓精神文明建设了,但是总觉得荆老有点书生意气,不接地气的样子,于是他就回答。
“我认为两条腿走路比较重要,而且制度的存在,就是有法可依……如果能制定一个打击拐卖妇女儿童法,买家判刑,卖家连坐的话,哪里会有那么多人贩子违法的成本太低,才会导致各种违法行为的发生。”
“但是违法的方式是多样化的,制度怎么制定”荆以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总是有漏子可钻的,你一味看重制度,那么最终的结果,就是制定的条款繁复无比,向美国看齐了……有朝一日,律师比农民工还多。”
其实哥们儿也是这个意思,陈太忠承认,自己跟荆老的想法没有太大差别,他跟李强在一起,都是如此表示的。
但是荆老既然有考校之意,他反倒是不能就这么算了,于是想一想之后,他沉声回答,“可是有制度,总比没制度好,甚至可以催发大家的主观能动性……贸然踏入陌生领域的人,倒霉也只能认了,谁让他们事先没有了解清楚呢”
“唔,这个解释不错,”荆以远点点头,想一下之后,他又发问,“但是钻制度漏洞的,你又怎么处理”
“完善制度,该放过的就放过了,算他们走运,”陈太忠有意叫真,就测试一下荆老的底线,“就像辛普森杀妻案……制度不完善嘛。”
“扯,他那是拿钱堆出来的好不好”荆以远不屑地哼一声,别看他老了,但是思维敏捷,接受能力也强所谓大师,那真不是幸致,“无中生有找个漏洞,你信不信,就算找不到这个漏洞,他的律师能找到足够的其他理由,把审判拖到他自然死亡为止”
“你这有点脑补了,”年轻的准孙女婿很不恭敬地回答其实是没事找事。
“年轻人就是听不进去真正的建议,”荆以远哈地笑一声,不以为意地发话,“完善的制度,哪里都不存在……你那个北崇想持久,还是要抓道德建设。”
“这个倒是,”陈太忠点点头,又抽出一根烟来点上,“赵校长和庞主席说得都不错,但是主政一方,又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所以说书生治国是空谈,”荆老哼一声,听起来有点不满意的样子,“他俩最该做的,是引导道德建设,不是谈什么执政……我在十年浩劫中是受了治,但是有些臭老九,就是不打倒不行,试图复辟士大夫阶层。”
“您这也是在谈治国啊,”陈太忠吃吃地笑了起来。
“复辟士大夫阶层,有什么不好的”荆俊伟听到这里,不服气地发问,“要允许有不同的声音,历史上有文人风骨的士大夫,不要太多。”
“没有风骨的更多,”荆老淡淡地看他一眼,又看向陈太忠,“就是我以前跟你说的,随着规则的完善,想象力就会受到制约……特权阶层一旦形成,用不了多久,就是泥沙俱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卷 第四千二百六十二章 纵论
老爷子这瞬移也挺厉害的,陈太忠默默地抽烟,你到底是想说什么呢
荆紫菱倒是听懂她爷爷的说的话了,一伸手从陈太忠手上拿下烟来,瞪他一眼,“少抽两口……士大夫是统治力量的中间,是这样吧”
陈太忠的女人里,也只有她敢这么做。
“对啊,刑不上大夫,看起来是鼓励人们说真话,抨击时政,也不能说一点效果都没有,”荆老懒洋洋地回答,“但是他们把持了舆论,会形成什么样的后果”
“自我监督,自我完善嘛,”荆俊伟就是要跟他爷爷作对。
“新中国统治力量的中坚,是共产党员,也没有刑不上党员一说,”荆俊伟看他孙子一眼,“现在社会成什么样了……这才过了多少年”
“阶层的固化和封闭,会形成垄断力量,封闭上升通道,”陈太忠点点头。
“你还是没搞清楚,我在说什么,”荆以远摇摇头,看一看自己的宝贝孙女,“紫菱”
“其实我就是想做个商人,问我这么深奥的问题,”天才美少女撇一撇嘴,轻声嘟囔一句,“您早说过了,一旦形成新的士大夫阶层……先求免死金牌,然后胡说八道掌控舆论,最后是利益最大化。”
“就是这个,”荆以远点点头,“总有人惦记这个,恢复士大夫的言论自由,不以言罪人,这其实也是儒家的传统理念,但是……谁来保证道德不滑坡”
“中国从来都不是一个民族国家,维系的中间力量就是士大夫阶层,狄夷入华夏者,华夏之;华夏入狄夷者,狄夷之这个国家的统治中坚,从来没有改变过,这也是五千年能一脉相传下来的缘故之一。他们保证了中华文明的持续,是有功的。”
“但是同时,他们也是文明发展的绊脚石,不是他们没有胸怀天下、忧国忧民的情绪,实在是……久而久之,他们后代所形成的利益共同体,会阻碍社会的发展,而中国又是一个非常注重家庭。注重宗族延续的国家。”
“每个朝代,大师频出的时期,总是在初期,不是后面没有天才,而是天才没有发挥的空间,瓷器是这样。统治国家的中坚力量也是这样……正是因为如此,造成咱们中华文明的发展,总是在不断地重复,一个朝代一个周期。”
“怪不得五四的时候,能出现那么多铮铮铁骨的国士,”陈太忠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国难显忠良,五四……那真是个前所未有的大变革时代,对中华文明的冲击太大了,连鲁迅都要摈弃汉字。倡导拼音,”荆以远感触颇深地点点头。
接着,他又不屑地笑一声,“但就是那样,也有投机者,文人风骨是文人,文人无行也是文人,心怀天下的有,邀名射利的也不少……五四大游行之前。死的那个学生。是他有心脏病,而不是被打死的。这个消息被人为掩盖了,就是他的死,激化了矛盾,”
“总而言之,很多历史真相,就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了,我个人认为,必要的言论监督是要有,但是这个东西,不能形成阶层……形成阶层就完蛋了。”
“相较共产党员,我觉得士大夫阶层更靠谱一点,”荆俊伟是打定主意了,一定要跟爷爷作对,“现在的省部级,都是生出来的,搁在以前,还有个贫民中状元的梦。”
“你说的现象也很罕见,”荆以远淡淡地回答,“他可能是贫民,但是他的座师、他的文化氛围、他所处的圈子和乡党,你都考虑进去的话,会发现这种人真不多,尤其是在朝代后期。”
“但总是有,”陈太忠想起了自己所说的中国梦,就要附和大兄哥一句,“唯才是举……科举制度其实还是不错的。”
“我没说不好,就像现在的高考,”荆以远今天的精神,是好得出奇,颇有点舌战群儒的意思,“士大夫阶层不管私下怎么蝇营狗苟,是要把德挂在嘴上,而咱国家现在……就是缺德啊。”
“是啊,李大钊都是俄间的名义被枪毙的,”荆俊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我都说了,中国从来就不是一个民族国家,”荆以远很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孙子。
“咱们有自己的文明核心,自己的文化传承……民族国家,是西方殖民时代提出来的说法,欧罗巴内战上千年,英国国王就是法国诺曼底公爵,那时候谁说民族感觉就是一个公司的内斗,跟春秋战国类似,只不过,欧罗巴从来没统一过而已。”
“那日本人打进来,其实是件好事”荆俊伟不服气地反问。
“你这是抬杠,”荆以远无奈地看一眼孙子,“保家卫国是必须的,不管是不是民族国家,保护自己的财产,这个是没错的。”
“我就感觉不到有什么不一样,”荆俊伟继续嘴硬。
“你们说的我脑袋瓜有点懵,”陈太忠是真的有点懵,他能听出来,荆老是从文化传承和历史发展的角度看问题,大兄哥这个说法,糅合了民族国家的概念倒也可以说是与时俱进,中华文明总是在不停地吸收先进东西。
“其实很简单,中华民族总是不缺脊梁的,就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难得地,荆紫菱出声了,“但是有人借舆论监督的名义,哗众取宠邀名射利,那就必须一棒子打死……不能给他们刑不上大夫的待遇。”
“你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说话很容易,”陈太忠看她一眼,又叹口气,“怎么才能判断人家是哗众取宠邀名射利一棒子打死……会不会有独断专行的嫌疑,谁又授权我这么做了”
“可是你……一向就很独断专行的,”荆紫菱斜着眼睛看他,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有的是人骂我,但是我问心无愧就行了,”陈太忠又摸出一根烟来点上。
“清官难断家务事,各有各的说法,”荆以远笑着发话,“士大夫阶层的利和弊,都是非常明显的,太忠你要是能想出有效的监督办法,就是大功劳。”
“谁去监督那些监督他们的人”陈太忠笑着一摊手,“这功劳我拿不了,不过我懂了,制度不是万能的,还是要抓精神文明建设……一个失去羞耻心的国家,是可怕的,也长久不了。”
“其实有些东西,本来就是无解的,”荆以远轻声嘟囔一句。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陈太忠站起身来,今天晚上的谈话,他好像收获很多,但细细一想,似乎又是一无所获,“不管怎么说,必要的监督是要有,不能因噎废食。”
“你北崇那个公示栏,搞得就不错,尤其难得的是,没有走形式,”荆以远笑着站起身,“不愧是我的孙女婿,我送你。”
“但是你的重外孙,很可能就是既得利益集团的一份子了,”陈太忠笑着回答,话说……真是没人比他更会扫兴的了。
“后人比咱们聪明,没准他们会有办法的,”荆以远笑着发话,“你就比我聪明,要我是北崇区长,不会比你做得更好……紫菱,我能看到你俩的孩子吧”
“没准是美籍华人,不是中国人,”荆俊伟嘀咕一句,他今天就是要扫老爷子的兴。
大兄哥,其实你比我还会拉仇恨,陈太忠很无语地看他一眼……
当天晚上,湖滨小区其乐融融,不过考虑到小紫菱的面子,陈太忠在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小区,哪怕他从田甜那紧窄的甬道退出时,是分外地br /gt;</br></br>
官仙第135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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