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心长地发话。“北崇人的便宜。真的不好占……你自己报个罚款数吧,还有被打伤同志的医疗费。”
高队长沉默良久。才猛地一抬头,很决绝地回答,“陈区长,毕竟是没有发生的事情,请你看在隋书记和华亨的面子上,放过我们这一次。”
“没有发生”陈太忠听得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说,十八辆车从堆场出来的时候,水箱依旧会是满的,你们也没打算在堆场里放水”
“你这是纯粹的狡辩”旁边的路主任听到这话,登时大叫一声,“要不是看着天上下雨,你们会这么着急地进来”
这个推断合情合理,有脑子的人都会这么想因为天上下雨,夜里放水的危险就降低了许多,要是干燥的天气,一下排水几十吨,还真的难保被人发现。
也正是因为如此,陈太忠才会在一开始就感慨……真是场好雨。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些终归是猜测,高队长也料到,此事不能善了,倒不如抓住程序做文章,他轻叹一口气,“不管我们有没有动机,关键在于我们没有做,陈区长,还请你给我们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这次的货卸完,我的车队再不会在北崇出现。”
“我这个人呢,是讲究人,从来不会不教而诛,”陈区长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旁边的路主任一个箭步冲过来,掏出打火机给区长点烟,怎奈他那廉价的一次性打火机已经被雨水打湿,吧嗒吧嗒揿动若干下,一丝反应都没有。
陈区长看他一眼,随手摸出一个煤油打火机来,点燃了自己的香烟,顺手将打火机丢给路主任,“送给你,算是区里的鼓励……说到哪儿了对,我这人很讲究。”
“但是你看看你做了些什么事儿”他轻啜一口香烟,重重地叹口气,“十八辆车,起码是三十六吨水,被你们当成煤卖给北崇了,一吨你赚两百块,这就是七千二百块,你这二十八辆车,也都是二十吨左右的,总吨数到不了六百吨,百分之五的货款被你吃了。”
“百分之五的货款啊,你真张得开那张嘴……而且为了得到这些钱,居然敢在我的地盘动手打人,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置你呢”陈区长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雨丝,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竟是像在喃喃自语。
“那您说个数儿吧,”高队长见到他失神的样子,心中生出了强烈的不安,“我认罚了……您是讲究人,还请高高手,我最多是个未遂。”
“老高啊,我要纠正你一个说法,”陈区长一抬手,笑着拍拍对方肩膀,语重心长地发话,“讲究人,讲的是道德和规矩,讲法律的,那是法官和律师,我这个人就不注重形式……跟我比赛打擦边球,你还差得太多。”
“林继龙,喊警察来把人全部带走,车和货暂扣,”陈太忠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三轮镇的党委书记也到场了,于是吩咐一句。“还有今天动手打人的……身上不许弄出明伤,听清楚没有”
林继龙听说堆场出事,第一时间就想过来,在他看来,这个物流中心的发展,对三轮镇的经济,有极大的提升作用,是不能轻慢的。
但是葛宝玲前后不同的反应。也令他非常警觉,林书记在堆场也安插了钉子,有个钉子还搭上了王媛媛的线儿,所以他也没主动地去找陈太忠汇报,他是陈区长提拔起来的,但是跟王主任的亲信度没法比葛区长都缩了。我还是不要乱掺乎。
等他确定陈区长要过来,就悄悄地跑了过来,也不敢出现得太早,省得区长问他,你是怎么办事的,眼下出现正是时候。
“好的,我马上照办,”听到区长的指示,林继龙果断地点点头。
车和货暂扣高队长一听。脸就有点白了,其实对司机们来讲,罚款不算什么,暂扣车货的麻烦才大,货主可能神通广大,把货提走,但是车被扣下,那就是断人生计跑车的没了车,吃什么喝什么
眼见陈区长转身要走。他上前一步去抓对方的胳膊。“陈区长,请您看在……”
陈太忠头也不回。干脆利落地反撩一腿,将人踹倒在泥水里,侧头冲葛宝玲点点头这件事可不仅仅是车队的问题,“你过来一下。”
葛区长的脸色微微一变,她今天晚上一直担心的,就是这种阵仗陈区长发落完肇事者之后,终究是要找她谈话了。
她胆战心惊地跟了过去,出乎意料的是,王媛媛并没有跟上前,只是将手里的雨伞默默地塞进了区长的手里,自己则是悄然退后几步。
陈太忠也不回头,撑着伞走到一边,看着黑压压漫无边际的田野,听着雨丝打在树叶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沉吟良久,他才低声问一句,“你……没什么要的吗”
“我回去就查那几个刚调走的过磅员,”葛宝玲也低声回答,一直以来她都很犹豫,这个夜间过磅该不该执行,从感情上说她不想执行,但是不过磅的话,又显得不太亲民。
她也没有意识到,夜间过磅能有这么大的隐患,想到前一阵的夜间过磅,可能已经给北崇带来了不少的损失,她就有点不寒而栗,“尽快查出……五天内查出真相。”
“其实也没多少钱,到现在拉来的煤,还不到一万吨,百分之五也不过五百吨,”陈区长的回答,很出乎她的意料,年轻的区长轻叹一声,“但是宝玲啊,你得端正态度了……前两天我劝你换过磅员的时候,你还是有点不以为然。”
“那是,我以前没搞过这个,没经验还要自以为是,”葛宝玲听到区长不打算计较,终于是长出一口气,然后她态度端正地表示,“但是五十万吨的百分之五,那就太厉害了,而且越往后,比例可能越大,您前两天的指示真的太正确了……要时刻保持警惕,防微杜渐。”
“要我看,这堆场没开几天,倒不至于形成有组织的犯罪,咱们的损失应该不大,”陈太忠发现葛区长很识相,也就不为己甚,好歹这也是常委会的一票,又可以代区长行使职能。
事实上,今天挨打的路主任,也是葛区长的人,说明她跟此事绝对无关。
所以陈区长也不矫情,就是依着本心说话,“我只强调一点,想要做到防微杜渐,心里就要警钟长鸣。”
“这个时候,才能体会到这句话的宝贵,”葛宝玲见区长连以前的事儿都不打算深究,心里越发地踏实了,“反正那几个人,我是一定要严查的……我现在总算明白过磅的重要性了,怪不得您强调要有副科以上的推荐。”
“这一进一出多少钱,谁敢说过磅不重要”陈太忠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又看她一眼,“你分管交通局,不会连磅秤有玩法都不知道吧”
官仙 35393540缺人和冗员祝蛇年大吉
3539章缺人和冗员上
我说,你好歹是大区长,不能问这么没品的问题吧葛宝玲听到这个问题,禁不住撇一撇嘴,不过她还是很诚实地回答,“磅秤有玩法,我当然知道了……但是路检的磅秤,和仓库的磅秤不一样。:13800100文字首发138看书网”
“这路检的磅秤怎么玩”陈区长听得来了兴趣,禁不住就又问一句,这不仅仅是八卦心在作怪,事实上,做事的同时,知识是需要不断地充实的他也算精通很多行业了,遇到磅秤这种事儿,却是一无所知。
“花样真的太多了,磅秤也不一样,甚至还有厂家帮忙作弊的,”葛宝玲却是没心思多说,“主要是人的因素……我以为这个磅秤是自动出单,就非常可靠了呢。”
“这个位置真的很关键,”陈区长再次强调一遍,“在天南的煤矿、焦厂里,销售、采购随便招,但是过磅员一定要跟老板有关系。”
“这件事对我的启发很深,”葛区长重重地点头,“半夜绝对不过磅。”
“这你又矫枉过正了,”陈太忠笑着摇摇头,“天南那边,半夜过磅的现象也常见,搞服务的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关键是车进来之后,监督到位,尽快催司机离开车,为他的货着想,也为别人的货着想……说来说去,这堆场还是国营的,要是私营的,没那么多事儿。”
这个话真不是丑化,事实上就是这个样子,北崇目前的堆场,讲的就是重车进空车出,只认票据不认人,虽然大家也觉得苛刻了一点。但是管理很严。没什么可通融的地方,不过非常遗憾的是,真有可以做手脚的漏洞。更悲催的是大家都没有意识到。
半夜进场不代表半夜卸车,卸车的时候会有人盯着的,谨防以次充好。而煤炭这东西虽然贵,但是比它便宜、又不显眼的东西,也很难找,想趁夜做点手脚那车上得带点什么杂物呢
“这么搞,又要添加人力成本了,”葛宝玲听得就是苦笑,安排人半夜巡夜,不得花钱吗但是她也不能一味地顶区长,于是顺口奉承一句。“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终于是被区长您发现了。”
我早就发现了陈太忠嘀咕一句。按说以他粗大的神经,还真想不到这一点。开车过来就是想为北崇人撑腰了,但是他今天犯了天眼综合症,终于不经意间发现了奥秘,搁在往常的话,他真的没这么无聊。
一开始,他还不能断定对方的车里装了些什么,只觉得那些地方有点碍眼不是煤炭,驶近之后,才发现其中的端倪。
而他又不想被大家怀疑,所以硬生生地转了几辆车之后,找出一辆毛病最大的,才一跃而上揭开了这个黑幕。
不成想,葛区长还是对此表示钦佩,于是他微微一笑,“蹊跷处,必定有缘故,我只是善于思考,愿意细细观察。”
既然事情处理完毕,他转身上车,载着王媛媛扬长而去,而葛区长却是留了下来,处理今天的手尾。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在场的北崇群众,大多没有什么文化,对常务副区长也没太多的敬畏之心这种高枝儿反正攀不上,惦记它作甚
他们感兴趣的是,“那个漂亮女娃儿……跟陈区长走了诶,这大半夜的,做啥去了”
“做男娃儿和女娃儿的事儿,这还用问”有人用看破红尘的语气回答,然后又滛荡地笑两声,“铁蛋儿你老了,蛋蛋早成棉花团了……嘿嘿,那是王媛媛主任,陈区长的铺盖。”
“尼玛你这啥时候的消息了王主任……那是黄花大闺女,医院里查了六次,没错,真的是六次,有一次被我大兄哥的侄儿撞到了”
“不能吧,”听到这里,有人嘎嘎地大笑了起来,“原来陈区长他……哈哈。”
“可惜了啊,陈区长这一表人才的,”有人重重叹口气。
陈区长漏夜赶赴三轮镇,成功地挽回了北崇可能遭受到的损失,不过他并不知道,因为王媛媛的随车,使得他在某个方面的能力,越发地被人怀疑。
第二天一大早,华亨的老总章遂打来了电话隋彪表示,自己已经无法再就此事联系陈太忠了,他沉重地表示,“陈区长,昨天发生在北崇的事,对不起了。”
“哦,调查没出来呢,具体细节我也不清楚,”陈区长轻描淡写地回答,“马上有两个会要开,你长话短说。”
“这个车队是我们雇的,不是我们华亨的本意,”章遂听他这么说,就很干脆地表示,“我华亨上亿资产,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那就等我们调查完了再说,”陈太忠才不会在意什么上亿资产,哥们儿全部的资产拿出来,不得吓得你尿了如果我愿意,还能得到更多。
“车队随你处置,不妨碍货物交割吧”章总这话,撇清的意思很明显,当然,最关键的是,华亨不能莫名其妙地摔这么个跟头。
“区里的决定,就是连车带货暂扣,”陈太忠冷冰冰地回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章遂轻喟一声,连车带货暂扣……那就是哪怕货少了,你也没地方说理,不过想一想昨天的事情,这个苦果他也只能默默地吞下,带给北崇的影响实在太坏了,而他总不能因为这点煤炭,影响到剩下九万多吨的供货。
六百吨煤炭全部损失,也不过才十来万,这可是两千多万的单子,但是华亨基本上也是靠贷款玩这一笔买卖的,这十几万也不能说不要就不要若是落进陈太忠的口袋也算,问题是这走了损耗,根本就没人领情。
于是章总婉转地表示一下,“那行,总是我们选错了运输团队。我们也非常抱歉……以后多数走铁路。应该就不会再出现这种问题了。”
“共勉吧,”陈太忠压了电话,事实上。他对堆场暴露出来的问题也有点恼火。
大约中午的时候,对司机们的讯问有了初步结果,在车队里。这是公开的秘密,而且人多嘴杂,众人都怕别人先坦白,于是就积极交待尤其是那十辆没改造的车,交待得更是彻底。
高队长手下的车做这种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最开始他是在改装汽车时,听改车人建议的,他们不仅在送货的时候放水,接货的时候也放水。这么一来,接货时装得多,送货时卸得少。理想状态下。两方的水箱能克扣下四吨的货物。
当然,天底下也没这么好打的算盘。很多时候,货主盯车也盯得紧,他们就没有机会下手,高队长的原则是,宁可不放水也不能暴露。
但是这次,遇到北崇新建的堆场,过磅员没什么经验,堆场管理也不行,尤其是堆场还有通向外面的排水通道,放过这种大头,简直是对不起老天爷给的机会。
上一次,跟过磅员套好交情之后,高队长这次就打算好要抓漏洞了,他甚至都没安排补货的卡车,尤其是北崇又下雨了,风险再度下降不少。
这种情况下,车队被拦在外面,他的恼火可想而知,原来打过交道的过磅员也被换了,新来的这俩满嘴酒气不说,也不要他的红包,态度极其恶劣。
如果红包不是两百,而是包了一千的话,车队可能进场,但更可能暴露,二十几辆车停进去,这便利也就只值两百,实在没办法多给。
而且华亨背后站的是王宁沪和隋彪,眼见对方越说越不堪,高队长终于决定动手,打出个太平来,不成想太平没打出来,倒是惹出个一等一蛮横的区长。
供述的人员很多,也有不少人说我这车是才改装的,根本还没来得及做坏事种种陈述和辩解很多,但是大家一致说,上次车队来只是探路,根本没有放过水。
对于北崇警方来说,这点交待肯定是不够的,他们还要挖出车队以前的旧账,这时候那些没改装车的主儿就开始叫屈了,说不关我们的事儿啊。
你们最少是个知情不报,北崇的警察现在已经很清楚区长的思路了,面对歪风邪气,为了杀一儆百,必要的时候可以搞株连这些人并不是完全无辜的。
所以警方开出了条件:想走人的话,一个人交五千的保证金,至于车和货什么时候提,那就再说了。
这个决定一出,无辜的那些司机就着急了,有人说我们保证自己不干就行了,揭露别人……那我们还怎么在这个行当干也有人担心,高队长被查出过往事情越多的话,这个案值越大,我们也越容易被判定为包庇罪。
于是司机们纷纷电话找人求情,警方对此也不控制不打电话,从哪儿收罚款万一有大人物说情的话,也可以考虑法外开恩。
不成想,不知道怎么一拐两拐的,这事儿居然捅到了利阳市委宣教部,这宣教部长正是跟陈区长一起从天南交流到恒北的晋建国,晋部长甚至还来北崇跟陈区长交流过。
3540章缺人和冗员下
陈太忠接了晋建国的电话,也是有点哭笑不得,心说哥们儿最近对警察局,放纵得也稍微有点过了,人家知情不报,他们就要一个人五千块的保证金,这可不好。
于是他抬手给朱奋起打电话,“奋起局长,我知道警察们辛苦,但也不能乱来,未涉案的司机一个人五千,这不是瞎胡闹吗”
朱局长也接了不少的电话了,他一直就顶着,不成想陈区长打来电话,一时间他觉得自己有点冤枉,让严抓的也是你,不让严抓的也是你。
不过他终究是在机关里呆过的,略略一思索,就猜到区长的用意了区长重视的案子,小警察们不经请示就如此折腾,确实有点活跃过分了,于是他笑着回答,“小家伙们不听话,抓住个知情不报就大做文章。是该敲打敲打……那您的意思是”
“每个人罚上两百。意思一下算了,”陈区长号称睚眦必报,肯定也不能坐视那些人全身而退。“他们能顶住诱惑守法运营,还是要肯定的,有必要区别对待。”
肯定和否定。其实就在你一念间,朱局长笑一笑,又请示一下那十辆车和货的处理,陈区长指示,货卸到堆场,该怎么算就怎么算,剩下那十八辆车,可是要扣住,“……这是有组织地盗窃国有资产。性质还是比较恶劣的。”
指示完毕之后,陈太忠又给王媛媛打个电话,“给你个任务。下午计委组织个会议。针对堆场和煤场可能存在的问题和漏洞,大家开动脑筋集思广益。一定要尽快地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案……有没有信心”
“我会尽量努力的,”王主任的底气,果然还不是很足,不过她也不是被动地等指示,“今天一上午,我了解了不少关于磅秤的知识,知道得越多,就越觉得复杂……我需要把物流中心的人叫来吗”
“你告诉葛宝玲,计委想搞一套流程,请她帮助协调,”陈太忠沉吟一下,又补充一句,“就说这是我的意思,此事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我会亲自审核结果。”
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原本他以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囤煤行为,保证自用的同时,争取对外销售获利,但是这次磅秤事件,也重重地为他敲响了警钟大宗货物的采购、储存和流通,并不仅仅是硬件跟上就可以解决的。
年轻的区长甚至由此联想到了天南粮食厅,由于监管的疏漏,导致了储备粮被挪用,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和极其恶劣的影响,虽然陈某人最终帮着追回了损失,但也颇费了周折。
连国家的储备粮都敢惦记,这年头的人,还有什么不敢的呢陈区长猛地发现,自己对这个煤场的建设,重视得远远不够这可是上亿元的物资储备。
至于说他让王媛媛主抓此事,却不是不慎重,也不是一味地要锻炼她这个因素是存在的,但不是决定性的。
根本原因是,他来北崇之后一心做事,就没搞过什么大换血,区里这些干部大多还是那些老人,这固然有益于巩固人心,但这些干部在北崇干了不是一年两年了,都有自己相厚的人,种种关系也绝对不少,办事很可能放不开手脚。
倒是王媛媛,年轻有冲劲,又没什么太复杂的关系,思维也缜密,正合适主持这个项目就算有人想歪嘴或者动别的心思,也得考虑一下她头上的区长光环。
交待过此事之后,陈区长的注意力就转移了,小紫菱后天会抵达朝田,他有必要亲自去看一看那几个即将建设希望小学的地方下面已经看过了,但是他觉得,还是抽几个点落实一下的好。
陈太忠选点,都是往尽量远的地方走,三个点跑下来,一天就过去了,不过没看到什么碍眼的东西,第二天上午,他吩咐区政府这边整装待发,自己却是来到了区党委。
隋彪的秘书是得了机宜的,知道陈区长随时都能进,也就没拦着。
而此刻,隋书记正在跟一个略微丰满的少妇谈话,见到他进来,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一扬下巴,示意那女人离开,又笑着站起身,“不是要去接小荆……还没出发”
“就走,”陈区长不动声色地回答,“最近发生的事情,我有点想法,来跟班长汇报一下。”
“先坐,”隋彪示意一下,自己也走出来,同年轻的区长一起坐到沙发上,然后笑眯眯地发问,“什么事儿”
隋书记脸上在笑,心里却是在打鼓,堆场那边发生的事情,带给了他很大的被动,要知道,当时他可是要求葛宝玲,将车放进场的,后来还打电话给陈区长。
幸亏是现场的北崇群众抵触,车才没有进了堆场,待听说车队里查出那么大的猫腻,隋彪直接就缩了,听任章遂跟陈太忠打交道钱不多,才七千块左右,但是尼玛……这个性质太恶劣了,而且任由这种事情发展下去的话,别说七千。七百万的纰漏也有可能。
这么大的马脚被人抓住。隋书记这两天的日子,真的不好过,尤其让他辗转反侧的是。陈太忠并没有再就此事跟他说什么正经是说了,那倒也痛快了,一把刀一直悬在头上。谁能把日子过安生了
“计委那边最近缺人手,想搞个三产,面对社会招聘一些人员,”陈太忠摸出一盒烟来,给隋书记一根,自己点上一根,“我希望区党委能大力支持。”
这尼玛……根本就是区政府的事儿,你跟我说什么隋彪听得就有点腻歪,不过再想一想。这人事权是我党委的,你这话啥意思啊
他也点起烟来,吸了两口之后。慢吞吞地表示。“这个王媛媛……是不是嫩了一点”
计委虽然只有六个人,却是一正两副三个主任。不过孟志新病假中,宋鸿伟被弄走了,另一个副主任曾少华安心等着退休,挑大梁的就是副主任王媛媛,再数就是办公室主任齐莹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陈太忠似笑非笑地看一眼自家的班长,“计委确实还缺个正职,隋书记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隋彪的夹袋里,人选还真不少,不过他不敢跟陈太忠争,更别说他现在头上还悬着一把刀,于是他又抽一口烟,“我也没什么合适人选……但是王媛媛的升迁,被很多媒体盯着呢,目前只能主持工作,再往上走不合适。”
我就不知道你是怎么听话的,陈区长听得真是有点啼笑皆非,隋彪以为,他要推王媛媛转正,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哥们儿有那么不成熟吗
于是他直接表态,“计委想招人了,面对社会招,不走编制,我希望党委能认可。”
真的只是为了这个隋彪狐疑地看他一眼,沉吟了起来,不过不管怎么说,王媛媛这个人情,他送的一点都不后悔,有这个人情在先,堆场那一码子事应该算揭过了。
可是想到面对社会的招聘,隋书记又有一点纠结,类似事情他见过不少。
政府部门自己招临时工,算是自负盈亏的,按理说跟党委关系不大,但这种事情若只有政府出面,党委的存在感也会因此降低,起码要表个态才行。
隋彪头疼就头疼在这里,他不好插手计委的事,却也不愿意见到陈太忠在人事上发言权越来越重,做为连任的区党委一把手,他比新来的区长更清楚,未来很短的时间内,北崇会出现大量的工作岗位事实上,现在的区政府里,闲散人员都没几个了,项目实在太多了。
这一次可以让了计委,下一次就能让工业局,再下一次没准就是林业局,更悲催的是招聘了这么多人,早晚是要解决一部分编制的。
到时候就算陈太忠不施加压力,招了那么多人,总也要有几个有点后台的,这后台不需要很强大,但是临编转为正式编制,也不需要欠多少人情。
所以隋彪犹豫好一阵,才吞吞吐吐地表示,“太忠,党委这边闲人也很多啊,能不能先把他们调过去”
党委相对政府,原本就要清闲不少,而区党委还严重超编,无所事事的人很多,不少人是纯粹地混资历,也有人是有点根脚,但是区党委总共也就那么些位子,等个实职出来,大家都要打破头地抢。
隋书记问这个问题,倒也没想收到肯定回答,区党委这么些副主任科员里,哪个资格不比王媛媛深真要调到计委,王主任会面临指挥不动下属的问题。
都是些坐机关的,王媛媛有陈区长撑腰,他们硬顶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下面人想整领导,又何须硬顶法子多着呢。
没准能把小姑娘整哭隋彪相信,陈太忠也能想到这一点,所以他这个问题之后,才是真正的建议。
“调过来是不可能的,”果不其然,陈区长淡淡地摇摇头,“不过……借调是可以的,咱北崇还是太缺人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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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1章局面渐开上
隋彪听到这样的回答,登时就愣了一下,然后才微微一皱眉,“借调……合适吗”
他嘴上是这么问的,但是心里早有了答案,改调动为借调,还真的能解决了王媛媛可能面对的窘境因为干部的组织关系还在党委。
这便是调动和借调的最大区别,调动的话关系就确定了下来,王主任若抓不住人家明显的错处,就不好随意处理,遇到来自暗处的变相懈怠,只能自己暗自生气。
但是借调的话,王媛媛想处理什么人,不需要给出任何理由,哪怕资格再老的人,她也可以直接通知对方,回原单位上班你是借来的,现在工作完成了,你可以回去了。
遇到这种情况,这些借调的主儿,可就欲哭无泪了,在原单位没实职的人还好一点,有实职的回去,肯定找不见自己的位子了。
只冲着这一点,也没谁敢不把王媛媛当回事人家退人不用解释。
但是借调……不是这么用的,隋彪心里暗叹,大多数的干部搞借调,图的是进步或者舒适的生活环境乡里的借调到区里,区里的借调到市里,大家在上面有人的时候借调过去,等时机合适了,或者有空额了,再正式调动过去。
当然,能借调过去的都是背后有人,那个单位的同时,也不会太为难此人,可按陈太忠的说法,区党委的人借调到区政府,真的是要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我没觉出有什么不合适,”陈太忠淡淡一笑,“没考虑周到的地方,请班长明示。”
你还考虑得不够周到吗一时间,隋彪真有掀桌子的冲动了,连借调都被你玩出了新花样,居然还要我明示
不过。恼怒归恼怒,他还只能忍气吞声地解释。“被借调出去的同志一离开,原岗位的工作要有人接手,万一他们回来了……存在安置问题。”
“那就争取别回去,做出成绩就可以正式调动。有压力才有动力。”陈太忠理直气壮地回答,“还没做就想退路的主儿,那倒不如不来了。”
“不想退路的人,还真没几个,”隋彪没好气地回答一句,“都是国家干部,你当是学生”
“不肯来,那就继续当他们的冗员好了,”陈太忠无所谓地笑一笑,“我只是考虑。这毕竟是个机会,一个给愿意尝试的人的机会。冗员并不等没能力……你说呢”
“这个……倒也是,”隋彪愣一下之后点点头,要说起来单位的冗员,他也挺头疼,这里面,有本事的人有多少不好说,但不少都是混日子的好手,多半都是有来头的。
但是话说回来,党委里真正做事的骨干。也有不少就是混岗的,严格来讲。他们连冗员都算不上,只是因为有一技之长比如说写稿子,所以才能在区党委混口饭吃。
所以冗员的两极分化非常厉害,能干的特别能干他身后没背景,你都离不开他,不能干的倒也不是一定不能干,关键是区党委没合适的空间供其大展身手。
可就是这帮主儿,搞得整个区党委臃肿无比,领工资就是一大笔开销,而且大家比赛着偷懒,有些人更是目无领导,若不是实在有心无力,隋书记也早想动一动这块了。
关键是这些人一旦能挪窝,区党委能空出一些位子来,就又能安排一些人进来,隋彪盘算好一阵,看一眼陈太忠,“我可以提供个名单给区政府,由你发借调函,怎么样”
“我不太听得懂这意思,”陈太忠很果断地摇摇头,“眼下也没外人,隋书记你直说。”
“首先,我会动员大家主动申请去区政府,这是一个挑战,同时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隋书记也不怕说出自己的小九九,没错,反正没人,“主动申请去的,我会在名单上标注,有人不愿意去,而留在区党委也没意义,我会把他们也填到名单上。”
“但是说到底,这个借调函是政府出的,”隋书记也不掩饰自己的窘境,“有些人的头很难剃,我一个人扛不住。”
“这就对了,”陈区长大喇喇地点点头,又笑一笑,“你有不方便的就直说,我也不喜欢把心思放在揣摩人心上,只要你拉出名单来,我全部借调过来……要扩充人手,首先还是要考虑内部挖潜,财政凭什么白养他们而且我觉得,没准还能挖出什么人才来。”
“嗯,”隋彪点点头,跟陈太忠合作以来,他第一次感觉到,其实明明白白地说话,也挺痛快的,于是他又告诫两句,“有些人官油子习气很重,还有一些老板凳很皮实,太忠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合用的……难道我不能退回去”陈太忠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搭子。
“那得委屈你撑上几个月,”隋彪继续实话实说,不过凭良心说,实话真的很不遭人待见,“你得给我点时间,把岗位调整一下,他们回来就待岗了。”
“这就是咱俩合作,把他们踢出去了”陈太忠要敲定这一点。
“有基本工资的,”隋彪轻描淡写地回答,“他们自己找接收单位,找不到的话,就只能待岗……这帮家伙在党委,也起不到什么好作用。”
“呵呵,我本来是找你点个头的,没想到又摊上这种事了,”陈太忠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不过说起来,老隋这个主意还真是合适处理冗员,先将人借调出去,等回来没位子了,那些人也只能待岗,领一些基本工资,这时候,多数人捱不住清苦,就要另寻出路了。
法子是不错,但是不易推广,这要有党委和政府的密切配合才行。
以现在他们探讨的做法为例,隋彪得横下心来整顿,陈太忠得能扛住压力最关键的是,双方还得彼此信任。须知道,区党委里的冗员。就没个简单的。
“其实这些人,终究是比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好用,”隋彪笑一笑,“都有些见识。坐冷板凳这么长时间。也都知道畏惧了,怕就怕三点:一就是一些机关工作的坏习气,二是偷j耍滑,不肯吃苦,三是心里做事的人多,你要防阴风鬼火。”
这第一和第三不是一回事陈太忠想一想,才明白所谓的坏习气是吃拿卡要,所以他要防的就是官僚习气、不肯吃苦和背后搞小动作。
“只要是人,总是要有欲望的,”他微微一笑站起身。“班长还有别的指示吗”
“快去接你媳妇去吧,”隋彪笑着摆一摆手。这次计委招人,他是真给面子了,但是同时,他也卸掉一个包袱,何乐而不为
“你们一个个比我都着急,”陈区长轻声嘀咕一句,转身离开。
荆紫菱的美貌,已经在北崇不胫而走了,陈太忠来到北崇后。第一次京城跑部,就带了白凤鸣、徐瑞麟和杨孟春去。大家回来一嚼谷,简直把陈区长的女朋友夸得天上仅有、地下绝无漂亮到没法形容。
有人拿王媛媛做比较,想问一问这俩的差距,得到的答案就是三个字:没法比,说得再明白一点就是啥都没法比。
然后有人搞到了荆紫菱的照片,小紫菱的照片流出的不多,但是搞了企业就要有宣传,有些杂志还是登出了小幅照片,不少杂志都有心思把她登上封面当然,这是为企业宣传,要收费的。
易网公司没有这样的开销计划,也表示不希望荆总被登上封面,但是有一家杂志为了销量,收不到钱也要登,还是很煽情的题目解密:亿万富翁中的第一美女。
就因为这个封面,易网公司还跟这个杂志打了官司,不过圈内有人怀疑是炒作,直到那杂志的总编被该省宣教部点名批评,大家才知道,这小荆总是认真的。
不管怎么说,市面上荆紫菱的照片不多,但是绝对有,有北崇人拿着照片,去问见过荆紫菱的领导,领导们却一致表示这只照</br></br>
官仙第98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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