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巴黎,陈太忠的应酬也不少,然而荒唐的是,他最想去的地方,反倒是不能去。蒙勇给他发邮件已经半个月了科西嘉民族解放阵线的科隆纳强烈要求一些武器。
那时他在国内,自然不便联系,不过眼下才来巴黎,还是不便做出什么反应。否则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联想。于是他决定,在进入英国之后。再悄悄地潜回来。
陈太忠是周二下午到的伦敦,凤凰市政府副秘书长蔡京生已经于周一晚上抵达了伦敦,正在这里等他。
蝶焦集团的老总迟迟定不下来,但是凤凰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向英国供货了。在供货之前,市里要跟伯明翰这边草签个意向,同时把这边的焦炭样品拿过去化验一下。
按说老总没定下来,这个程序应该是由杨波来主持的。他是分管工业的副市长,然而很遗憾,他跟陈太忠关系不和睦,而常务副市长曾学徽”跟陈太忠的关系更紧张。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煤焦集团的整合。就是田立平一手抓的。前文说过。这里面固然涉及到了方方面面的利益,田市长出面比较有威慑力,但是同时,也是因为市里没有合适的副市长来抓此事。
田立平抓了此事。章尧东就想插手煤焦集团的人士任命,而田市长坚决不撒手,所以就造成了这个老总的难产。
这次伦敦之行,章尧东是想让市委副书记姜勇来把关姜勇跟陈太忠关系不是很近,但
只是,田立平不肯答应,我们搞商品出口谈判呢,你党委的人瞎掺乎什么章书记有心叫个真,打压一下老田的气焰,不过想一想,巴黎那边……那厮的头太难剃。
章尧东有信心在凤凰占上风小但是占了上风之后,去欧州吃冷落的话。那就是裸的打脸了,终于决定不再这件事上做文章,且让姓田的你得意一回。
他是这么想的,但是田立平也派不出合适的人去。田市长自己没时间。景静砾也很忙,于是琢磨来琢磨去,派了一个比较顺眼的副秘书长蔡京生去。
蔡秘书长也是四十出头的主儿了,凤凰市不怎么讲对应负责的副市长这一套,他跟吴言和杨波的责权有些交集,但是细说起来,他跟吉建新的关系要好一点。
蔡京生领了这个任务,又带个会英语的小秘书一起来,第二天却才见到陈太忠,不过他怎么敢抱怨陈主任号称市长杀手,杨锐锋、朱秉松和赵喜才都次第到在此人手下小他一个小小的副秘书长,实在开罪不起这样的人物。
陈太忠也是抱了公心来的,三人汇合之后,尼可接人的车也就到了一尼议长混混出身,其实不怎么讲迎来送往这一套的,不过对上陈太忠,有些东西还是注意一点的好。
车到伯明翰,就是晚上七点了,尼克在自己的别墅里接待三位来自中国的客人,值得一提的是,酒桌上摆的居然是“曲阳黄”
饭后的闲聊当中。尼克貌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太忠,有别的中国人也在跟我的朋友接触,他们报的离岸价。每吨比你足足低了五美元”你不觉得该做点什么吗”
依照当时的行情,五美元就是人民币四十多块,加上出口退税就超过五十块了,这个数字看起来似乎不高,但是乘以二十万吨,那就是很恐怖的数字了。
陈太忠当时就是一愣,随即眼睛一眯。“比,凶盯,是哪个混蛋干的”
“我也不知道是谁”尼克笑一笑,对陈表现出来的这种震惊感,他非常享受我惹不起你总有惹得起你的人,“但是,他们是存在的。
蔡京生不懂英语,但是他身边的小秘书懂不是低声翻泽几句之后,蔡秘书长也震惊了,低声嘀咕一句,“降五十多块”这还能赚钱吗”
“其实是运费上有差异”小秘书并不是一无是处,他很愿意向领导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这些人离出海口近的话,怎么都比咱们有优势。”
“是这样吗”陈太忠沉吟一下,接着哼一声,“我就奇怪了,怎么我做点事情,总是会遇到这样那样捣乱的家伙,尼克,我需要知道,这些混蛋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尼克笑着点点头”砌章横生枝节下
事实上,陈太忠听到尼克的话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要说别的生意也就罢了,这次跟伯明翰谈的生意,传出去还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一单买卖,他最早是锁定素波菩山煤业的,那里出了问题才转移到凤凰,不但市里大张旗鼓地整合煤焦资源,更是跟蓝家私下碰撞了一下,赵晨那个。疯子还试图插手煤焦生意。并且从他这里出货。
这就是事儿没办就吵到天下皆知了,这种情况,有人来撬生意再正常不过了,而且这煤焦的生意不比曲阳黄。
曲阳黄也是前期就炒得火热,但是里面的几个人脉渠道掌握在陈太忠自己手里,他又跑前跑后地去推销,而且形象包装也比较好认,这都是焦炭不能比的谁能从焦炭的外形上,看出来是山西的焦炭还是让东的
当然,等曲阳黄大火之后,也必然会遇到类似产品的冲击,这个是一定的。但是现在还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饭毕,尼克盛情邀请几位客人住在他这里,不过陈太忠拒绝了。找一家宾馆住下之后,蔡京生也没心思休息,而是忧心仲仲地找到他。“对于新出现的竞争对手。陈主任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先等尼克落实情况吧”陈太忠既然想通了关节,到也不是很着急。“蔡处长你是个什么想法”
“看那边是国企还是私企吧”蔡京生报之以苦笑,他可是没想到,都手拿把掐的事情了,还出现如此的变数,“要是国企,让组织帮着协调一下,要是私余…”
说到这里,他狠狠地一咬牙,“既然来都来了,那就打价格战吧,看谁怕谁,不过,一吨让上五十块甚至更多”啧,我有愧田市长的信任啊,要不跟市里请示一下”
大家都知道,打价格战的话,国企一般打不过私企,而且国企就不是很喜欢打价格战除非对手也是国企。否则东西卖出去没准还要背责任,蔡秘书长如此表示,也是豁出去了。
当然,他找陈主任商量的本意,是两人先统一一下认识,然后向市里汇报请示一下是都官场里做事的正常程序。
“这个价格战,未必一定要打”陈太忠犹豫一下,缓缓地摇头,他可以想像得到,这次十有是跟蓝家掐上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正像小秘书说的那样,蓝家组织货源的能力很强,有些地方离出海口真的特别近,只从陆路运输成本上,每吨没准能比凤凰占有百元以上的优势,想到这个,他冷笑一声,“坐看中国人自己掐,这正是英国人想要的结果。”
“那陈主任你的意思是”蔡秘书长面色沉重,没错,别说英国人。每个采购者都喜欢坐看供货商互掐,谁也跟钱没仇不是
但是,对方的报价已经比咱们低四十多了,不掐的话,岂不是把合同拱手让人蔡京生跟外国人打交道不多。又很看重这一单买卖。一时间有点无所适从。
“拼价格”唉,拼价格”陈太忠长叹一声,心情真的很不好,“咱卖的都是知一…工品。利润本来就不大,要是曲阳黄也就算了。利酒世耐点。不行,我不惯他们毛病。
“也对”蔡京生沉着脸点点头,这话谁都会说,但是在这以资源换外汇的年代,敢将这话说出口并打算着手实施的主儿,还真的不多。不过,陈主任不但在凤凰呼风唤雨,据说在欧州很有点办法,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强者心态吧
“先看看是谁在跟我们抢生意瞧”陈太忠微微一笑,很灿烂的笑容。“蔡处长也别着急,这年头的事情,没什么是不能商量的。”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尼克打听到了来自另一家供货商的消息,是天津某家贸易公司。
必须要指出的是,尼议长是通过自己的手段了解到的,毕竟他曾经是伯明翰市的地下王者之一,而为陈太忠办事,他不想出什么辄漏他可以直接从朋友那儿得到消息。但是,这或者会让陈陷入某种被动当中。
为此,陈太忠专门向后推了一天,晚一天去上门拜会那采购者。而中午的时候,他终于知道了天津那一家公司的来历一家做得很大的公司,蓝家阵营的。
蔡京生也从自己的渠道落实了这家公司的情况,面对一个年销售额数千万美元的公司,他的心情相当地沉重,“陈主任,我觉得他们会很难沟通。”
“我觉得不难沟通”陈太忠微微一笑,他的心思并不放在这家公司身上,他更多考虑的,是下家的问题,“怎么样才能让英国佬接受原价呢”
当然,心思不放在这事上。并不代表他不办事,下午四点的时候,他和蔡京生带着小秘书,找到了这家公司谈判代表所在的宾馆。
来人的气派很大,下榻在一家高级酒店。还订了两个行政套间。一个标准间,四男三女。
陈太忠按响门铃的时候,套间里居然有五个人在场,正在喝茶聊天,开门的年轻男子一见来的是三个黄种人。眉头就是一皱,身子敏捷地一动。挡在门口,“你们找谁”“郝总在吧”陈太忠微微一笑,抬手就去推他,“你,给我滚开”
男人见他伸手,下意识地抬手去抓他的手,动作异常地矫健一看就是练过的主儿,但是他怎么挡得住陈太忠下一刻,他觉得眼一花手就抓空了,紧接着,胸口一阵大力传来,他不由自主地噔噔到退两步。
不过此人的身手也不是盖的小倒退几步之后,借势就将身体平衡了下来,紧接着身子微微一蹲,已经运气到腰间和腿部,作势就要扑过来。
“咦”陈太忠有点微微的吃惊,他只当此人是退役的军人之类的。不成想看架势,居然是练过武术的,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孙,等一下。”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秃顶胖子,正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身边还靠着一咋,娇滴滴的小女孩,他胖虽胖,脸上却是有彪悍之色,不动声色地看着陈太忠,“你们是什么人”
“凤凰陈太忠,不要告诉我你没听说过。”陈太忠笑嘻嘻地走了进来。他身后,是战战兢兢的蔡京生和小秘书,这二位也知道陈主任能打,倒是不怕吃眼前亏,可是陈主任一出手就这么强势,给谁都得提心吊胆一你不是说,是来谈判的吗怎么能这么谈呢
这中年胖子就是郝总,听到对方自报家门,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只不过眼中多少带了一丝异样,“哦。凤凰人”为什么跟我的司机动手”
“我来这儿,不是跟你废话的”陈太忠大大咧咧地往一张圈椅上一坐,笑吟吟地看着对方,“我是来送郝总上路的”
“送我上路”郝总脸色再沉稳,听到这个带有歧义的词,嘴角也禁不住抽动一下,“嗯”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说明白点。”
“伯明翰风景不错,不过郝总你呆得时间有点长了”陈太忠脸上的笑容。越发地灿烂了,“回去得晚了,没准家里人要着急。”
“早听说凤凰有你这么一号人物了”郝总哼一声,也不再藏着掖着。身为一家大公司的老板,他自然有他的担当,“不过,跟我这么霸道”凭什么”
“介绍一下”陈太忠一指身边的蔡京生,“这是我们凤凰市政府蔡秘书长,这次来是谈焦炭供应的,我们要展开工作了。”
“你们卖焦炭,我们也要卖焦炭”郝总的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他慢慢地发话,甚至还探手从女儿手上端过了茶杯,轻啜一口。垂着眼皮发话了,“这市场,是要靠真本事来做的,大家各凭能力公平竞争,我今天心情好”
“你心情好不好。关我屁事”陈太忠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脸上笑容依旧,仿佛那骂人的话不是他说的一般,“我说过了。我不是来跟你废话的”这片儿是我先谈的,你这么搅和,就是不给我面子。赶紧走人”
这就是陈主任的逻辑,他做事一贯要先找道理,做恶客也要有做恶客的道理,是的,他认为自己被欺负了,于是就理直气壮地找上门来一
你要讲个先来后到
至于说公平竞争,那才是扯淡,你丫运输成本就比我低,这公平吗退一步说。就算成本差不多,但是你的利润预期比我低比我低的利润预期,这叫公平竞争吗
陈某人找歪理,还是相当内行的,没办法,他就是爱以德服人。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带着蔡秘书长这俩灯泡上门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郝总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嘴里不紧不慢地说着。“你又知道不知道,惹了我会带给你什么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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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亮明的话说得傲慢无比,他是见过世面的主儿,也吃定对方在这伯明翰的宾馆里,不可能肆无忌惮地伤人。
陈太忠听到这话,脸上一时笑意大盛,他既然带了蔡京生来,就没想动粗一最多也就是推推搡搡罢了,只是这厮装逼装到这样的程度,让他分外地不爽
不过最终,他还是按着原定计划,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嘴里淡淡地安话,“送行的心意,我是尽到了,郝老板你好自为之吧”别让家里人惦记。”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那唤作小孙的司机眉头一皱,就蹿到他身前,眼望向自家老板,见到郝总微微扬一扬下巴,才冷哼一声让开了路。
“这个小混蛋”见房门关上,郝亮明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向桌上一顿,“把电话给我伞过来。”
旁边的女孩乖巧地将手机递了过来,嘴里还不忘记轻声地提醒,“亮明哥,您要考虑时差啊”郝亮明听得就是微微一愣。
一旁一个中年眼镜男人见状,知道老板气得糊涂了没错,他能确定,郝总这个电话,本来是想打给北京的,不过眼下是英国的下午五点多,北京那里应该是凌晨一点了。
“这家伙临走时候的话,是什么意思”眼镜男人也小心地提醒自己的老板,“难道在伯明翰,他还敢做什么”
“哼,再借给他俩胆子”郝亮明不屑地冷哼一声,他可不知道,赵晨住在巴黎的丽兹酒店都被人半夜潜入了,没办法,赵某人虽然是疯子,却是个极要面子的疯子,那么跌份儿的事情,他又找不回场子,吃撑着了说出去让大家笑话
不过,中年眼镜男人的提示。也让他注意起了这个问题,于是沉吟一下之后,郝总做出了指示,“大家今天不要出去了,晚上咱们五个,就在这个套间睡。”
“把那两个翻译也叫过来吧”会武术的小孙提出了建议,两个套间一个标间,标间里住的是俩女翻译,在这四男三女的一行人中。地位比较低下。
“不用”郝亮明摇摇头,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我还就愁着没借口收拾他呢,他要真敢动那俩女娃娃,”嘿嘿”
这话一出,众人登时无语,都老板家大业大眼光高远小人物的安危自是不入他的眼中,他甚至隐隐有意纵容对方出手,以便觅得反击的契机以保证占据上风。
只不过。这样的话听在旁人耳中,真的不可能舒服了,毕竟这世界上还是小人物多,只有那眼镜男人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他要敢乱来,那是自取灭亡。”
这话就有意地将郝老板话里寒人心的部分淡化了,这份反应倒也是相当值得赞扬,不过,他们真的以为陈太忠不敢乱来吗
蔡京生都害怕陈主任胡来,才走出宾馆,他就小心翼翼地提示了,“陈主任,制怒,一定要制怒,今天见到的情况,我会向立平市长如实反应的,我知道你脾气不好。但是你一定要忍住,他们就是想激怒你……这可是在英国。”
“哦”陈太忠不知道正在想什么,愕然看他一眼,接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微微一笑,“他们啊,我没放在心上,我是琢磨这个,”咱们怎么做,才能维持原来商量的价格呢”
“你没生他们的气”蔡京生瞪大眼睛发问,按说他都是四十出头的副处了,该有副处的气度。可是“宰相肚量陈太忠”这话,他又不是没听说过,听到陈主任如此表示小他真是要多惊讶有多惊讶了。
“当然生气啦”陈太忠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接着微微一笑。“所以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原价谈下这一笔买卖,气死他们。”
“嗯,,不错,正是应该这样,以牙还牙”蔡秘书长略略一滞之后,微笑着点点头,紧接着就目不斜视了好半天,实在忍受不住了,才悄悄地侧头瞥一眼小秘书。不成想那小秘书也斜睥着自己,目光中含有浓浓的惊恐。
惊鸿一瞥的目光对视之间,两人几乎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陈太忠说得轻松,但是,他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刚才几个人的
这二位显然是太明白五毒书记了,姓陈的以睚眦必报而闻名,这都上门问罪了,来势汹汹的,走得却是稀松平常,这绝对不是此人的一贯作风
回到宾馆之后小秘书终于找到机会,跟领导悄悄地抱怨一句,“咱们今天跟陈主任过去,是不是犯了一个错误”
这话也有表明立场的意思,不过,蔡京生的觉悟到是比他高得多,威严地看他一眼,才轻声反驳,“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为什么不过去这是一个态度问题。”
不管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该发生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当天晚上郝总一行人所住的宾馆莫名其妙地失火,而着火的正是五个人挤着的那个套间,两名翻泽所在的标准间反到是没事。
按说,房间是该有烟感器的,着火并不是什么大事儿,遗憾的是,套间的两个烟感器莫名其妙地失效了,最后滚滚浓烟从门缝下涌出房间,反倒是走廊里开始四处喷水。
宾馆的工作人员第一时间撞开了房门,发现屋里的五个人睡得死沉死沉,于是一边灭火一边救人,因为抢救得及时,五个人里除了郝总之外,其他人都在凌晨四五点的时候脱离了危险。
郝亮明要惨一点,他身宽体胖肺活量大,而火又是从卧室开始燃烧的,中毒就中得狠一点,同他睡在一起的小女孩儿反倒不是很要紧。
“姓陈的”好狠的手段”郝总清醒过来之后,就是这备一句,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发话了,“连离开的时间都不给”小孙,把手机给我拿过来。
”郝亮明也是社会上打过滚的小见识过点世面,他能发展到眼下这一步。要得益于他屡屡得遇贵人。比如说,他娶了一个好女人他的岳父是分管信贷的某支行副行长,权力虽然不大,但是为他掘第一桶金提供了必下”入持。
至于其他贵人,那也就不用一一地提了,总之,他的公司虽然大,但收益并不完全属于他自己,这样那样的贵人们纷纷伸手固然让他损失了不少,但是同时他也得到了保护,否则的话,他怎么敢跟陈太忠那样说话
然而骨子里,郝亮明身上还是带了一点江湖习气,这也是他跟别人争抢买卖时的优势,贵人们只负责白道的程序和事宜,斗狠的事情就要他出面了。
所以他考虑问题,也时常带一点江湖思路,心说就算陈太忠你再横。要撵我们走,也总得给一个时间让我们离开吧,你来的时候下午五点了,总不能让我们赶夜路不是
而若是能拖过当天晚上。第二天一大早郝总就打算联系国内,到那个时候,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也就有个对策了。
所以,才一醒来他就大怒,嫌对方做事不地道,却是没想自己低价撬别人合同在先大多数人都习惯无视自己的错误,成功人士尤甚,因为他们的错误经常会被别人宽容,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了。
他是这么想的,陈太忠可不认为自己做得过分,因为陈某人也是成功人士我本来打算给你一天时间的,不过你既然要跟我装逼,那就不要怪我下狠手了。
事实上,第二天他要和蔡京生去见那俩采购商,为了避免某些人跳出来横生枝节,这狠手下也就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郝亮明的装逼,只不过让他的决心下得更坚定了一点。
尼议长在办公室接待了他们三位,他一见陈太忠就笑了,很诡异的笑容,他的消息很灵通,知道凌晨在某个宾馆发生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火灾一郝总的住处都是他提供的。
“布鲁斯伯爵什么时候能来”陈太忠无视了他的笑容,直截了当地发问,这个伯爵就是采购者里的大户,的一个是跟风赚钱的,没有太多的主见,布鲁斯喜欢别人叫他伯爵而不是先生,“还是我们上门”
“按道理说,上门要好一些。”尼克笑吟吟地解释,“不过伯爵本人现在不在伯明翰,我可以打个电话把投资顾问喊过来,你需要我这么做吗”
“这是小事,我需要你做的是别的,尼克”陈太忠见这厮笑得眉飞色舞,索性打击他一下,“我需要原价拿下这个合同,强调一下,是原价”当然,我提供的会是符合标准的产品,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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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价吗”尼克不由自主地皱一皱眉头,“陈,你要知道。每吨有五美元的差距,,是五美元,而不是五美分”
一边说,他一边很夸张地伸出了右手,五指大大地张开,一般来说,他嘴里说“陈”而不是“太忠”的时候,通常都代刺情绪比较激动了。
“你想告诉我说,你无能为力,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陈太忠笑眯眯地看着他。
“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的朋友”尼克一见这似曾相识的笑容,心里登时就是一揪,脸色也是一沉,大义凛然地发话了,“这世界上没有不能商量的事情,不过”该死的,若是那帮家伙从来没有出现过,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如果订了他们的货,很可能不会及时交付”陈太忠笑吟吟地一摊双手,“尼克你也知道,中国的公路和铁路,建设得并不是很好,虽然我们正在努力,但是你知道,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运输过程中充满了意外”,你觉得这个理由怎么样”
他说了这么多,重点无非是几个字,布鲁斯要是敢订别人的货,他会捣乱,从而影响交货时间一前文说过,伯明翰这里要货要得很急。
尼克一听就明白了,而且他并不怀疑对方能做到这一点,是的。尼议长一直认为。陈某人是中国有关部门的人,在中国境内阻塞一下交通并非不可能,就像他们上次访问素波时的交通管制一样大概,这么做所需要的成本,才是陈会重点考虑的。
“嗯,不错的理由,我喜欢。”他笑着点点头,布鲁斯先生对中国并不熟悉,而每吨五美元的差价也并不是很多,相较而言,一个可以长期合作的伙伴,要更值得信赖一些,“希望布鲁斯伯爵也喜欢这个理由。”
三言两语间,两人就做好了交流,由于两人说话时使用的措辞较为生僻和隐晦,市政府来的二把刀翻泽听得有点头晕,不是能很确定二者究竟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蔡秘书长,尼克议长似乎是说”价钱不是影响合作的唯一因素。”
布鲁斯的投资顾问不多时就赶到了,拿走了焦炭样本,他试图砍价来的,但是并没有如愿,于是就转身离开,同时表示会请示伯爵大人
至于说中国来了新的、便宜的供货商,他是知情的,遗憾的是在未经伯爵允许之前,他没有泄露这种机密的权力。看到他离开,秘书长和小秘书面面相觑,两人真的不能确定自己看到的是真实的,“他居然就这么走了”
尼克则是扯了陈太忠到一旁,轻声地抱怨,“我说,你既然都要烧他了,为什么不把人烧死,偏偏都抢救回来了呢请恕我直言”这不是你的风格。”
“啧”陈太忠啧一啧嘴巴,觉得郁闷无比,事实上他并不是善男信女,下的也是狠手,是的,那五个人每个人都中了他的昏憩术,就算放炮都炸不醒的。
不过,为了防止让人看出蹊跷,他的昏憩术就定了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有这四个小时的时间,就算大象都差不多要熏死了。他又阻塞了烟感器,怎么能想得到,烟气居然使得走廊的烟感器预警了呢
这也是郝亮明一行人被拖到外面之后。所有人都没有醒转的原因,遗憾的是,英国人的反应真的有点快,一个都没死。
“好了,你不用管那么多,我有我自己的考虑”陈太忠做出了一个模糊的回答,“我不会放他们安生地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阴京华,…下,暂时没有接众个电话,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尼苏。几点。我想,这对你来说,是件小事。”
“在伯明翰吗这是个糟糕的建议,我是这里的议长”。尼议长反应过来了,这是陈想让自己出手,“或许在伦敦会好一点”我一直以为,你也是个种族主义者
这就是他笑话对方是在内斗了,不过陈太忠不在乎,若是搁给别人说这句话,他会有点挂不住,但是老尼你可没这个资格笑话我。
陈某人微微一笑,针锋相对地回答,“那么,我送给你的暴德镇瓷器呢,它在哪里你不会把它用在了黑人身上吧。
无非是利益驱使做出的决定罢了,就不要往种族什么上扯了。
“呵呵”。尼克轻笑一声,很随意地耸一耸肩膀,“好吧,那么就是怜敦了”
北京,一栋游泳馆内,四个人正坐在桌边打扑克,黄汉祥将手里的扑克向桌上一丢”“不玩了,要去吃饭了”,嗯,再游一圈好了。”
他脱掉浴衣,又进池子里游一圈,再上来就是十分钟之后了又进浴室冲一下身子,穿衣服的当口,阴京华走了过来,“那家伙不接电话
“嗯不接就不接吧”。黄汉祥愣了一下,接着笑一笑,“又不是多大的事儿小小的失火嘛”,回头我给他打吧。”
黄总眼里就没小事,这事儿他不怎么看得上,而且那边联系。本来联系的就是阴京华,无凭无据的事情,蓝家传话也是隐晦得很。
中间人只是陈述了一下某人嚣张上门的事实,以及当天晚上的火灾,到最后随口提了一句,那个陈啥啥的。麻烦注意一下身体哈,年纪轻轻地,火气太大可不是什么好事。
按说黄蓝两家斗法的话,根本都不会说得这么明白,只不过当事两人层次都太低了。一个是个小商人,一个是个处级干部两只伸手就能捻死的蝼蚁,不需要讲究太多。
黄汉祥一听,就知道火灾绝对是陈太忠所为,反正是发生在国外的事情,他只是很遗憾地砸砸嘴,“没烧死人啊”那他们嚷嚷个什么劲儿撬凤凰人的合同有理了。
不过,既然小陈不接阴京华的电话,他到也不介意打个电话过去问一问,然而,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小就跟着几个老友喝酒去了,接着就将此事丢在了脑后。
他忘记了不要紧,结果第二天晚上,事情就大发了,阴京华接到了消息,郝亮明一行人在伦敦四区附近遭遇摩托车劫匪,两辆摩托车四个白人,在抢劫之前,先开枪威慑了一下。
当然,以伦敦警方的判断,认为这劫匪开枪是威慑,毕竟郝亮明一行人并不少,为了保证抢劫的顺利,先下狠手是很有必要的。
郝亮明身中一枪,随行的小孙反应及时,在瞬间就挡在了郝老板的前面,结果劫匪看到这厮身手不错,又开了两枪,以解除威胁一伦敦警方如此认为。
但是郝总一行人绝对不这么看,没有小孙挡子弹的话,第二枪就要了郝亮明的命了,这哪里是什么威慑根本就是要杀人。
这一下,郝总真是又气又怕,遭遇火灾之后,他不敢在伯明翰多呆,连酒店开出的巨额索赔都捏着鼻子认了,身体刚恢复得差不多,就往伦敦跑,不成想陈太忠追杀他到了伦敦。太欺负人了郝亮明看着为掩护自己中了两枪的小孙。哆里哆嗦地打电话到北京告状。也不好说是气得如此,还是吓坏了。
蓝家人一听,真的是勃然大怒,但是怒过之后,发现又没地方讲理一毕竟动手的是四个白人,连黑人都没有,你凭啥说就是陈太忠干的呢
陈太忠就呆在欧洲吧,不要回来了,这是中间人传给阴京华的话,阴总冷冷一笑,“有本事这话他跟黄总说。我佩服他”
黄汉祥一听这最新动向,也有一点头疼了,小阴,好像跟陈太忠挺熟的那个小英国人,在伯明翰也不是规矩人”
“嗯,是黑社会的”阴京华对此做过打听的,所以很确定地回答,“那家伙是个种族主义者,以前还是个坚定的分子,太忠跟他的关系”,真是个异数
小阴能打听到的,蓝家自然也能打听到黄汉祥非常确定这一点,于是点点头,“这是天津人触犯了当地人的利益,跟小陈有什么关系你转告他们”天津人快点回来吧,国内不会有人跟他们找碴
这话一推,就将责任推到了尼克头上。不过这也正常,凤凰人焦炭卖得贵,许给别人一点好处不行吗你低价竞争,人家吃不到回扣,不收拾你收拾谁
这个理由从逻辑上讲,是讲得过去的。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要看说话的人是谁,黄汉祥这么说了,那就不但有了理由,连态度都有了。
郝亮明在不久之后就收到了回话,最让他吐血的是,黄家居然摆出了一副大度的模样回国内来之后,我放你一马,就不收拾你了。
“这是我中枪了,不是陈太忠中枪了”他气得跟自己的人大叫,“黄家怎么能这么欺负人他们怎么能这样”。
“我怀疑,这话还有个暗示。”眼镜中年男人推一推自己的眼镜,慢条斯理地分析,“国内不会有人跟咱们找碴”那就是说,咱们留在英国,可能还会有危险”
“操,走,马上就走”别看郝亮明叫得凶,其实他绷旦子都吓破了,早先他混社会的时候,也没遇见过这么蛮横的主儿一得理不让人一路追杀。
现在想一想那黑洞洞的枪口,他都禁不住浑身发抖,而且他现在,毕竟是身娇肉贵了,于是迅速地做出决定,“咱们去法国”,操,法国也不能去,那混蛋的办事处在那里,去荷兰养伤,马上买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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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忠这么一耍横。13800100文字首发138看书网还真把郝亮明吓了一个半死,在中枪的第二天,一行七人就逃离了伦敦,其间还不停地指天骂地,诅咒发誓回国之后,要陈某人的好看。
不过陈太忠肯定不会在意这些,对方要是跟他玩阴的,他绝对不怕,事实上他处级干部的身份,本身就是一种保护伞,这不是体制外这样那样的老板能比肩的。
那么从理论上讲,能撂倒他的只有体制的力量,通过种种合理或者貌似合理的程序,然而,他所在的天南官场,是黄家的大本营,谁有这份能耐,在这里扳倒黄家派系的人
当然,若是能干掉此人,那是最省心的选择,所以他对尼议长表示出了适度的不满。“尼克,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请的枪手,一定是一个女人”
“那么在四季酒店放火的,也肯定是女人,”尼克翻一翻白眼,笑嘻嘻地反驳他,四季酒店一场火,也没烧死一个人。
不过,看到某人的笑容开始变得诡异,议长大人眨巴眨巴眼睛,放弃了继续刺激的努力,只是苦笑一声,“陈,如果他们死在英国,布鲁斯伯爵的单子,或者就不那么好谈了……他本人是绿色和平组织的赞助商,是的,他是素食主义者,非常地博爱,崇尚大自然。”
“但是……他买的是焦炭,”陈太忠咳嗽一声,“这个生产过程中的污染……是很严重的,我想,这不用我跟你细说的吧”
“但是这焦炭来自于中国,而不是伯明翰……好吧。</br></br>
官仙第57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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