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她来信,她料定了傅与乔不会去看她。如果他去看她,她势必是不会给他写信的,那时候她的面容已经给病痛折磨得没有任何血色了,她希望在他记忆里永远是十年前的样子。
她也料定了他会为没去看她而后悔。她深信,随着她的死亡,他最终只会记得她的好处。
如他老师所料,傅与乔确实后悔了。他一生后悔的事情实在不算多。昨晚的事他算不上悔,证实不可能后才会收手。因着那个马上要成为前妻的人,他觉得婚姻和女人的感情并没那么可怕,他甚至已经萌生了和她细水长流过日子的想法。不过还是算了,强扭的瓜不甜,他自己不喜欢被勉强,又何必去勉强她呢?除了她对姓陆的女人说了那些话,她实在不算对不起他。
想到这里,傅少爷连打了几个喷嚏。
与此同时,陆小姐在疯狂地咒骂他。她一连几天都被那个人纠缠。她想,事情绝对不会如此凑巧,这人从英国回来直接在广州落了脚,如果没人授意怎么会突然来了上海。除了傅家那对男女,她实在想不出谁会拿此事整她。
杜加林没打喷嚏自然不会知道陆小姐也在骂她。她越想越觉得他昨晚的异常行为是被陆小姐给刺激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自己也很难说得上没责任。
早上吃饭的时候他对她很客气,二小姐前些日子搬去住校了,每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人。以前尽管小翠就在旁边,可他总要支使杜加林帮她干点什么,今天却一直是沉默。
她注意到他嘴角的伤口已经结了痂。
就在她拿着面包发呆的时候,他递给她一块已经抹好树莓果酱的面包,“辛苦你再坚持一天。”
“不辛苦。”说完她都觉得自己别扭,可答什么合适呢,对于他们这个尴尬的关系。
傅少爷送了父亲一副刘松年的《瑶池献寿图》,画轴装在一个紫檀包角五彩螺钿镶嵌的长盒里,即使不装画,这个盒子也算得上贵重了。
“有劳你和儿媳费心了。”傅行长喝了一口茶,他自然知道儿媳对这画毫无贡献,但是儿子当着众人说这是他二人送给自己的贺礼,他倒是颇感欣慰。想必自己的话他是听进去了,也不枉为父的一片苦心了。他前些日子只是随口提了一下刘松年,没想到儿子今天就把画给送来了,他这个当父亲的还是很有分量的。
作为回赠,傅行长送给儿子一张地契。老子看儿子,自然是好的,美中不足的就是他太爱钱了,按理说他从没在钱上吃过苦,怎么会养成这个性子。他以前还幻想过儿子成为一名画家,那时他画的油画也像模像样的。不过在儿子的生日,他愿意投其所好。
“你的嘴角怎么了?”
“吃东西烫着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小时候……”傅行长想着当儿媳的面不宜揭儿子的短,便冲杜加林说道,“我这个儿子聪明是聪明,可生活上却是粗枝大叶,有赖媳妇照顾了。”明贬暗褒,还是在夸自己的儿子。
这慈父的笑看在杜加林眼里,却只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自从那次教训之后,四姨娘算是体会到了少爷在老爷心里的分量,别的姨娘只给傅行长准备了礼物,她却准备了双份,她特意找师傅雕了两个翡翠摆件,摆件上葡萄和葫芦凑在一起,象征多子多福。
傅行长颇为中意,说道;“你这个礼物倒是很合我心意。”
四姨娘因为之前把傅行长得罪了,今天格外的卖力,“希望少爷和少奶奶能早生贵子,老爷能早日享儿孙绕膝之福。”
“我也很希望我能有这个福气。”说完,傅行长冲着儿子和儿媳笑了笑。
“父亲今年不过四十有六,正值壮年,来日方长,总有机会。我也希望自己能有几个弟妹。”
傅行长没想到儿子会这么回他,他本意是抱孙子,经逆子这么一说好像自己迫不及待要生儿子了,当着儿媳的面,他父亲的尊严何在?
几个姨娘面面相觑,只感重任在肩。
寒衣节要吃面,过生日自然也要吃面。家人围坐在饭厅,最开始先给每人上了一碗面条,厨子据说是正宗的黄龙溪人,惯会左面。面是一根面,杜加林吃面的时候因为心不在焉把面给咬断了,好在没人看见,在这个日子里总不是那么吉利。
虽然有些小波折,但整体上看起来还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晚上他把她叫到书房,杜加林发现,他面容比以往严肃了许多。
傅与乔把一张纸推到她面前,“没问题的话就签个字吧,家里那边你不用管,你只要说成是我的责任就行了,我自会对他们交待。”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得到这么优厚的离婚条件,租界的一栋房子,每月六百块钱,还有其他财产若干。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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