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莫愁浅笑,附到女人跟前低声道,“自是来找明姑娘。”
女人斟了杯酒,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可不巧了,明姑娘今儿晚上有客了,要不我给公子换个姑娘?”
莫愁一听,脑袋嗡地一声炸了,这和预设好的也不一样啊!
她赶紧追问,“妈妈可能误会了,咱俩说的明姑娘,可是一个人?”
“我们教乐坊就一位明姑娘,错不了。”
莫愁见她头不抬眼不睁的样,胃里泛起一阵恶心,要么老话常说“某某无情某某无义”呢,这折柳巷也真算是个雁过拔毛的地界了。
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莫愁只能从怀里再掏出一枚金子塞进女人手里,陪着笑道,“明姑娘在不在妈妈说了算,帮我找个俏的也行。”
“俏”与“撬”同音,也是难为莫愁这小脑袋了。
女人鲜红的嘴唇咧开了一抹诡异的笑,挥手屏退了暖阁里的莺莺燕燕,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位年轻后生。
“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怎么走上这条道的呢?说吧,买多大岁数的?”
莫愁现在恨不得奔出去给那“教书少女”一脚,哪来那么多的黑话暗号,这个骗子!
“妈妈手里有多大的,我都要。”
“口气还不小,满景阳城未出阁的女孩子,有一个算一个,我都弄得来,你都买?”
莫愁活了千年有余,长期混迹于下九流社会,她见过的恶人小人多如繁星,可方寸间能恶得如此坦荡的,倒是少有。
“妈妈,我这可是打算做长期买卖的,不是说笑,可我总得先看看货吧?”
“急活?”
“急倒不急,可我那面要谈拢了价格,您这得拿得出货啊。”
莫愁又咬着牙掏出一锭金子,故意在女人的手背上蹭了几番,“妈妈行个方便,我得先看看货。”
鸨母见了金子自然没了方才那副爱答不理的样,耷拉的眼皮倏地抬起,“敢问何人载小公子渡的河啊?”
“阮娘娘。”
这鸨母意味深长地盯着莫愁看了半晌,砸了咂嘴,“好吧,随我来。”
莫愁随着鸨母顺着暗道盘旋而下,阴冷与潮湿之气扑面而来,视线也逐渐晦暗不明起来。鸨母举着一盏幽灯,星星之火如一把冷萃的砍刀,生生截断了昏天暗地的漆黑,照出暗道里一条条已然干涸的血迹。
莫愁浑身上下的每一根汗毛都倒立着,她不敢想象这暗室尽头,该是怎样一番非人景象。
鸨母把灯递给了莫愁,倒出手掏出一长串钥匙,吱吱呀呀地扭动起眼前的锁头来。那是一道又一道的铁门,许是因为常年潮湿,已然锈迹斑斑。
最后一道门打开的一刹那,莫愁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感觉周身的血液都凝滞不动了,如若不是亲眼所见,莫愁说什么也不敢相信,朗朗乾坤之下,地狱竟现于人间。
莫愁是地府的常客,她看惯了生死,看惯了冤魂野鬼。油锅里挣扎的,刀山上嘶吼的,火海里翻滚的,她都见过。可眼前一具具扭曲的,颤抖的,满身脓疮裂痕的……躯体,正生生勾画出一幅惨不忍睹的人间炼狱。
莫愁突觉脚踝处一紧,仿佛一把有力的钩子紧紧钳住了她的脚腕。莫愁俯身,看见一个衣不蔽体的少女匍匐在她脚下,浑身已经溃烂流脓,干瘪的皮肉耷拉着,瘫在地上,像一具已经剥好了的人皮坐垫。
她干裂的唇像两条蛆虫的干尸一般上下扭动着,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嗫嚅着挤出了一个字,“水……”
鸨母见状飞起一脚,便把这摊血肉踢翻了。
莫愁继续向里面看去,略过一具具病弱干枯的躯体,两具十字铁架赫然矗立着,其中一架空着,而另一架上绑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
那女孩周身是伤,鞭子抽打的伤痕纵横交错,被烙铁烙过的地方已然血肉模糊,十指都被钉进了竹篾,凄惨之状只肖看上一眼,便可让三魂七魄为之战栗。
女孩的头耷拉着,没有一丝生气。莫愁走过去,把手伸向了她的鼻下,看看是否还有微弱的呼吸。突然,女孩紧闭的眼皮猛然睁开,她张开血盆大口直愣愣得咬住了莫愁的手腕。
莫愁被这陡生的异变吓得一个趔趄,手臂却被死死的衔住,动弹不得。她已然顾不得疼痛,只觉得那女孩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吸血。
鸨母赶紧抽出一块烙铁,直戳女孩的胸口,女孩痛苦地嘶嚎着,莫愁的手也得了救。
鸨母赶紧拽过莫愁的手打量起来,“多嫩的手,就这么被咬坏了,真是作孽!”
说到这,竟咬牙切齿地抄起鞭子对着女孩又是一顿毒打。
莫愁顿感一阵莫名其妙,这鸨母总不至于是在心疼她吧?
“妈妈,就这些歪瓜裂枣的货色,能卖出去?”莫愁尽可能地收敛她满腔的怒火,压抑着想要砍死这鸨母的情绪,冷静地道。
“绝大多数配阴婚的,都不看卖相的,只要不缺胳膊少腿,就有人买。”
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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