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里面是一套宦官的行头、一块镂着字的木牌和一个小小的锦囊,董晓悦捏了捏锦囊,里面是颗圆溜溜的东西,应该是丸药,便说了声“多谢”,语气仍是不善。
“应该的,”女史大度道,“若是娘子没有旁的吩咐,我便告辞了,此地不宜久留,请从殿后小门走,一刻钟后侍卫换班,到时事发,宫门锁闭,再要出去便难了。”
她这么体贴入微,董晓悦倒有点过意不去了,世子没死成,这女史的间谍身份倒是暴露了,肯定没好下场,不过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会儿东窗事发,她的小命还不知道着落在哪儿呢。
女史也不敢在殿内久留,交代完事情便急匆匆离去了。
董晓悦等她把门闩上,赶紧把那刺客的尸体从床上拽下来,仍旧扔在地上,然后爬到里床,掀开蒙在世子头上的被子,压低声音道:“殿下,你还好吧?”
“不好,”世子瓮声道,“已经闷死了。”
瞧瞧这别扭劲!董晓悦无奈地摇摇头:“殿下自己多加小心......”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被子里突然探出一只手来,揪住她衣裳:“你......要走?”
“这话说得......”董晓悦几乎失笑,“不走难道留在这里等死吗?”
“不会。”
“哎?”
“你不会死......”无咎刚才扯她衣裳时牵动了伤口,痛得额上冒汗,可他还是不放手,“留下......我杀......杀了女史......没人......”
董晓悦明白他要说什么,知道她鱼目混珠的人没有几个,只要把这些人灭了口,她的身份就只有他俩知道了,即便那两个奸细已经往齐国送了信,可只要她人在楚宫,便仍然是安全的。
让她惊讶的是,楚世子竟然打算帮一个来路不明的刺客隐瞒身份,董小姐不禁摸摸脸,又低头看看胸,她的魅力有这么大吗?
不过她还是毫不迟疑地摇摇头:“多谢殿下的好意,只是我还要去找个人,您多保重。”
如果她真是陈四娘,留在这里确实比出去安全,可惜她知道这只是个梦,她必须去找回燕王殿下的魂魄。
无咎眼前迅速掠过一张脸,嫌恶地皱起眉头:“你要找......那个......晋国庶孽?”
董晓悦没想到他那么能猜,赶紧否认:“哪里,不是不是......”
无咎一看她这心虚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忿忿地哼了一声。
董晓悦起身便要走,才发现衣裳还在他手心里揪着。
“若......若你......执意要走......”世子咬牙切齿地道,“孤......便......喊人......”
董晓悦有恃无恐地一笑,把他手掰开:“殿下要是舍得妾死,就喊吧。”
无咎从未见过如此涎皮赖脸的人,一时说不出话来,负气地缩回手,索性把被子拉高了蒙住脸。
不料被子才蒙上又被掀开,无咎当她回心转意,不由一喜,却听那女刺客道:“差点忘了,还得跟殿下借一样东西。”
她嘴里说着借,却毫无借的自觉,不由分说就把手伸进他的衣襟里一阵掏摸,明摆着是抢。
无咎先她一步把挂在脖颈上的珠子攒住:“孤不借。”
这厚颜无耻的贼女子,非但不识好歹,竟然还要抢他的珍宝珠!
这颗珠子是他三岁时在他父王库房里玩时无意发现的,当时只是贪图好玩摸了一下,回去便一病不起,后来请大巫占卜,说是这珠子认主,从此以后珠不离人,人不离珠,方能两下安好。
世子没力气同她解释那么多,只是道:“留下......孤便给你......”
董晓悦想了想,她的主要任务已经失败了,还拔了齐国好容易埋在楚宫暗桩,就算帮齐君找到月母珠,算起来还是过大于功,倒是在这里耽搁下去恐怕就跑不掉了,便抽出手替他理了理衣襟:“算啦,殿下保重。”
说完不等他再来扯衣裳,麻溜地爬下床,拾起榻边一根玉簪,胡乱地把头发固定住,又从案上金盘里拿起红缨揣在怀里——这缨绳是世子纳彩时以礼相赠,又在新婚之夜以礼亲手从她头发上解下的。
董晓悦一出殿门就撒开腿拼命往西门跑,老天爷也帮忙,不早不晚地吹过来一片云遮住了月亮,四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巡逻的侍卫手里提着灯,董晓悦远远看见便绕道,一路上都没正面碰上,顺利得出奇。
跑到西门附近的一处偏殿,她停下脚步,身手矫健地攀上墙头——刚到楚宫时她住在隔壁的客馆,早把四周地形打探过了,这偏殿许多年没人住,早就成了堆杂物的地方。
董晓悦骑在墙头上,从怀里摸出个火折子,用那根意义非凡的缨绳把它和半块砖绑在一起,正要点燃,不知怎么改了主意,把那缨绳解下来重又塞回怀里。
找不到趁手的绳子,只好就地取材忍痛拔了几根头发,重新把火折子和砖块绑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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