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zy突然辞职的事情,发生在他工作两年以后。
那天米切尔放学的时候,发现来接他的人不是jazy,而是家里另一个不大熟悉的保镖。
“jazy呢”米切尔一边上车一边好奇的问。
“他来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
保镖从后视镜里看了米切尔一眼,神情凝重“他的车下发现了炸弹。”
到家的时候米切尔老远就听见客厅里传来jazy的声音。
“jazy他们说你车底下发现了炸弹怎么回事你没事吧”米切尔把书包一扔,直接闯进了客厅,“喂jazy你”
突然他顿住脚步,讪讪的叫了声“老爸”
兰德斯夫妇站在客厅里,两个人看上去都非常震惊。
jazy站在茶几后,把手上一封信推到这对夫妇面前,脸色平静而坚决。
“这已经是半年来的第六次了,我不能把危险带给米切尔。这是我的辞职书。”
“你干什么”米切尔大惊“你要辞职”
jazy向兰德斯厅长最后点了点头,大步向门口走来。
“jazy”米切尔飞奔过去挡在他面前“为什么你要辞职因为工作太危险还是其他什么你以后再也不来看我了吗”
jazy停下脚步,目光复杂的望着米切尔“不,不是因为危险”
“他们说今天在你的车底下发现炸弹那一定是冲我来的,我知道那是”
“不,米切尔,”jazy低声打断了他,“那是冲我来的。”
米切尔呆住了。
“你是个好孩子,米切尔,每当我想儿子的时候,看到你就会觉得很安慰。谢谢你这两年给我带来的快乐可惜夏天不能跟你一起去纽约看我儿子了。”jazy伸手拍拍米切尔的肩,悲伤的微笑起来,“希望你以后一切都好。”
米切尔一把掀开他的手“什么叫一切都好把话解释清楚”
兰德斯夫人低声制止“米切尔”
“别管我别什么都不告诉我,擅自在那里做决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客厅里一时陷入沉寂,空气紧张得点根火柴就能爆炸。
“有人要杀我,”半晌之后,jazy迟疑的声音响了起来,“所以我不能留在你们家了。”
“谁要杀你”
“亚当斯?希伯来”
“他是谁”
jazy露出有点困惑又有点为难的表情那是他的习惯表情,每当他踌躇不定的时候,就会不自觉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他其实有一点呆,感情上比较迟钝,人家一逼他就立刻举手投降。
“米切尔,让jazy走吧。”兰德斯夫人走来,轻轻拉住米切尔的手“他只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我们向你保证,等风声过去以后我们会再把他请回来的”
米切尔被兰德斯夫人拉开好几步,却一直固执的盯着jazy“你真的会回来吗”
jazy伤感的看着他,“如果我活着的话。”
“你一定要回来看我我们可以一起去纽约”
“好。”
“你得记得说话算话”
“好。”
米切尔还想说什么,喉咙却非常哽咽,不知不觉眼睛里竟然蕴满了泪水。
jazy望着这孩子,低声叹了口气,目光里竟然有些不舍。他走出大门,在楼梯上顿了顿,转身向米切尔挥了挥手。
“我教你的东西,你也一定要记得”
米切尔用力抹掉眼泪,半晌只能用力嗯了一声,尽管那声音低得没有第二个人听见。
“我一直遵守约定,记得他教给我的一切,但是他却再也没有回来。两个星期以后,洛杉矶一家银行发生抢劫事件,jazy和其他几十个遇难者一起在爆炸中丧生了。”
邓凯文坐在沙发上,目光空茫,仿佛在一动不动的盯着空气中某个漂浮的点。
米切尔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
“他去世的消息,是埃普罗告诉我的我竟然都不知道,他去世以前曾经那么想见我一面”
邓凯文突然低下头,把脸深深埋进手里。米切尔把他整个抱住,抚摸着他后脑柔软的黑发,不断亲吻他的耳尖。
这样紧密的拥抱直接了温暖和安慰,邓凯文沉默半晌,慢慢不再颤抖,也不再哽咽。
“天晚了,kev,去好好睡一觉吧。”
邓凯文微弱的摇摇头。
“去睡一觉吧,我陪着你。”
尽管邓凯文还是摇头,米切尔却坚持把他抱起来,大步走进卧室,把他轻轻放在床上。
“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的,太残酷了。”他一边打开床头灯,把光线调到最柔和最温暖的程度,一边看向邓凯文“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你父亲生命的最后一个阶段到底发生了什么。”
邓凯文默不作声的蜷在床上,半张侧脸埋在枕头里。
“我猜你一定很想报仇但是亚当斯?希伯来已经很久没有出面掌事了,最近几年他根本就没有出现在黑道上。如果仅仅只有你一个人,报仇会非常危险。”
邓凯文低声道“只要我拿到证据,不管怎么困难,我都”
“你一个人太困难了。亚当斯跟你杀的那个年轻希伯来不一样,他是希伯来家族中最危险的实权人物之一。他曾经是很多杀手的目标,但是仍然完好无损的活到如今。”
米切尔坐在床边上,拉起邓凯文的手。
“听着,我会帮你的。”
邓凯文睁开眼,静静的看过来,目光明澈仿佛一潭深湖。
米切尔受不了这样的目光,他俯亲吻邓凯文的眉心,感觉那长长的眼睫刷过皮肤,慢慢闭上。
“我当年太小,没有能力保护朋友,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被杀害。从那时我就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变得非常强大,强大到阻止这种事情再一次发生。”
米切尔顿了顿,抬起头来看着邓凯文的脸。
黑暗中他们的掌心紧紧相贴,带来炽热而毫无保留的温暖。
“整整十五年过去了,我总算能尝试着做些什么,至少保护自己的爱人。”
夜色深稠得像一团浓雾,卧室里安静无声,只听见落地座钟滴滴答答,偶尔从窗外传来一两声悠远的虫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邓凯文模糊的笑了一下“希望如此。”
chater 49
宽大的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上等印度紫檀木的大办公桌划出一道晦涩阴影,房间里寂然无声。
一个两鬓斑白、脸部线条非常坚硬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静静盯着桌面上的一张照片。
有那么一会儿,他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体绷直得像一把弓,让人不由自主感觉到一种沉默而逼人的威压。这样的沉默持续了足足几分钟,他才抬起头来,低声道“他长得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故人。”
他把照片轻轻往前一推,一个手下低头上前接了过去。
“就是他杀了阿贝尔?希伯来先生,东部ga的老大埃普罗为他杀了约翰?希伯来。这是最近才发生的事,董事会已经非常震怒了。”手下顿了顿,低声道“对于要不要铲除此人的问题,董事会里也有很大分歧,他们很关心亚当斯先生您的意见”
亚当斯?希伯来看向照片,灰色的眼睛冰冷平淡,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黑色短外套和牛仔裤的年轻男子,亚洲人,生得非常俊秀,正从洛杉矶警局的大门台阶上走下来。风吹起他黑色的头发,脸上的表情漫不经心,又仿佛带了点微微的笑意,看上去非常的惹人注意。
那个人叫邓凯文,是洛杉矶警局sat特警队队长,曾经在东部黑道名震一时的人物。
透过他的脸亚当斯能恍惚看见另一个人,一个已经死去很多年的,记忆深处的故人。
亚当斯已经年过五十,虽然体格很好,保养得当,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壮硕很多,但是他知道自己内心已经非常衰老甚至濒临死亡了。
他心里藏着很多事,深深扎根在他的记忆和灵魂里,原本以为要一直带进棺材里去,谁知道十五年时光悄然而逝,他竟然还能再次看见那张熟悉的脸。
多么让人悲伤的笑话啊。
“我会跟董事会接触的,”亚当斯?希伯来站起身,做了一个谈话就此中止的手势“关于要不要对这人动手的问题,我一周后再通知你们。”
那手下识相的欠了欠身,“那么我们就敬候您的命令了”
洛杉矶警局顶楼大会议厅里,此时正处在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中。
“请看你们面前的屏幕,画面上是在东部黑道名声昭著的海王星号特大赌轮,也是传说中东部军火走私交易的重要中转站。ga每年都会在这艘赌轮上举行宴会,招待政界、商界、乃至黑道上的几位巨头。”
分局长调整了一下幻灯片,每张座位前的c终端都显示出一艘白底红漆的豪华游轮图片。
“den警官对这条赌轮很熟悉吧”副局长接口道,带着笑意的声音有点不阴不阳的,“凡是和ga牵扯到的案件,den警官都是解决问题的最佳人选啊。”
众多视线纷纷落到会议桌首座右下手第一个位置上,邓凯文坐在那里,盯着屏幕,面色森冷毫无表情。
“沃瑞克我们今天的重点不是这个”分局长低声喝止。
“我没有转移重点的意思,伙计,我只是感叹一句。”沃瑞克副局长圆滑的耸了耸肩“我只是觉得咱们警局有den警官在这里,采取有关ga的行动真是方便多了,连人选都不用找,哈哈”
他那自以为幽默的笑声很快卡在了喉咙里,听起来就像母鸡下蛋时的咯嗒声。
“你你看我干什么”他尴尬的收住笑声,“我说错什么了吗”
邓凯文冷冷盯着他,电脑屏幕惨白的光映在他侧脸上,冰冷而无机质,就像刀锋一样充满了威慑。
会议室里窃窃的私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每个人都屏声静气,气氛僵硬得一根针掉到地板上都清晰可闻。
“不,没什么。”邓凯文笑了一下,收回目光,平静自若的望向大屏幕“先生们,请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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