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也没有想到其他地方。
今日温凉的东西都会从外书房重新搬到小院去,因而从一早开始,小院内就开始动作起来。大部分贵重的东西在昨日就搬到小院的库房去了,今晨要搬动的是温凉常用的东西。
因而在吃完早饭后,温凉便打算出府。
最开始跟着温凉出府的都是朱宝,自从朱宝死后,温凉身边常跟着的人便是绿意。只是今日的事情需要绿意留着压阵,便换做铜雀。
铜雀第一次跟着温凉出府,自然每一件事都弄得小心翼翼,生怕在不知道的时候弄出什么让温凉生气的事情。许是当初是因为触犯了温凉的禁忌而被温凉赶走,铜雀在温凉面前总是带着小心的感觉,看起来很是压抑。
温凉的视线在铜雀身上扫过一眼,靠着车窗淡漠地说道,“做好你该做的事情便是,其他的想那么多作甚。”
铜雀勉强笑道,“奴婢知道了。”她也知道自个的弱处,当初的确是她做错了,如今这般也是铜雀自己的问题,如何改正是她需要思索的问题,却是不能让温凉来插手。
马蹄声哒哒,眼见着便把温凉拉到了珍善阁。
珍善阁内人潮络绎不绝,本便是小三层高的建筑,第一次是价廉物美的物什,越往上便越是精贵不凡,连守护的侍卫也是手脚了得。
温凉下车时,守在门边的打手很快认出这是谁,连忙迎上来。温凉摆手道,“去做自己的事情,不必管我。”他把要几个掌柜小二都打发了后,在珍善阁一楼走了一圈,这才慢悠悠上了二楼,继而是三楼,等到把想看的东西都看在眼底后,温凉这才把珍善阁的掌柜寻来。
温凉一贯是负责着外边的事情,直到现在部分事务慢慢被他人所接手,然他仍是这些掌柜眼中要紧的人物。
“我想知道,这些物什为何定价如此虚高?”温凉手指虚虚地点在了几件东西上头,又默默地敲了敲被他卷在手里的纸张,那是他们往府内报上来的价格。
大掌柜的讪笑着说道,“先生说得是哪里的话,这些自然是按照规矩来的。”
“一个琉璃杯,你卖出去的价格是五十银子,府内的报价是二十五两,一套这一进一出就是一百两的差距。正好说说这其中的钱哪儿去了。”温凉慢吞吞地说道,喝了一口这里的茶水,又放了下来。
许是在府内养刁了口味,如今喝着这外头的茶水,竟是有些不习惯了。
大掌柜用帕子擦了擦额角,辩白道,“先是二十五生肯定是听错了,这琉璃杯的价格一直都两,若是有谁真的报价五十两,肯定是那人自个贪墨,先生可还记得是谁,小的立刻就把他们绑来见先生!”
“不必了。”温凉淡漠地说道,他让大掌柜让开,给后面的二掌柜说话的时间,“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掌柜夹在温凉和大掌柜中犹豫片刻,便立刻欠身说道,“先生,珍善阁的部分物品,的确是在私底下抬高了价格,多出来的部分银两都被一分为三,除了卖出去的跑堂能得到赏银,另外的大头入了大掌柜腰包,剩下的五分之一,是小人收了。”
温凉淡淡地瞥了眼面如死水的大掌柜,“你们知道我的为人,既然找上门来了,便是有证据在手,怎么会有人蠢笨如斯,到了临头都不知变通?”
大掌柜此人能当上珍善阁的大掌柜,自也是有些门路,温凉隐约记得似乎是李氏的旁亲,此人也颇有几分急智,整个珍善阁在他手底下也是运转如常,就是贪财了些。
“本来,我已向贝勒爷建议,每间店铺的盈利若是能超过往年,超过的部分中,取二十分之一奖赏给掌柜的。这点,贝勒爷也是同意了。”温凉漠然地看着大掌柜,“你说,今年珍善阁的收入,可得有多少呢?”
大掌柜瘫软在地上,他这算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现在他连芝麻都没有了。
温凉直接把大掌柜撸了个彻底,又把二掌柜踢下去当跑堂,从其他店铺调了人手过来顶替着两个位置。等处理完后出来,已是到了午时。
这些事情不难,可琐碎花费时间。
温凉摸了摸肚子,虽是到了午时,却半点食欲都没有。他在原地犹豫了片刻,还是随意挑了家茶楼吃了点东西,把铜雀等人都打发去外间吃饭后,温凉拄着下颚看着街边的景色,漫不经心地捡花生。
偌大的桌子上头,只摆放了一碟子花生与半壶清茶,余下皆被温凉叫小二拿去给外头的侍从。
温凉感觉到头脑有些昏沉,许是夜半惊醒又睡着的后果,此刻他的思绪沉沉浮浮,又悠悠地落在了胤禛身上。
准确来说,是落在胤禛麾下的那些追随者身上。
除开这些个幕僚外,对胤禛最有帮助的莫过于两人,文者隆科多,武者年羹尧。中间再凑活上一个李卫。只可惜这三个人除开隆科多外,余下的还没到发力的时候,就算是年羹尧,如今也还是个在翰林院待着的不起眼小官。
或许可以寻些法子?
温凉思忖。
……
禛贝勒府内,胤禛正在会见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官。
此人官职虽小,却颇得胤禛重视。两人相谈甚欢,两者相宜。下位者几乎是掏心掏肺,上位者也是频频点头。
时至午时,胤禛留膳后,又堪堪过来小半个时辰,这才派人送到了门口。
彼时禛贝勒府门口正有一驾马车停下,带着小官的侍从连忙避开来,小官也随着他的动作停下来。眼见着一行人从府外入内,小官不禁问道,‘此人是谁?”
领着人的內侍恭敬道,“此乃府内幕僚温先生,年大人,这边请。”
年羹尧若有所思地跟着內侍离开,脑中还停留着刚才那擦肩而过的一行人,那为首的青年眉目清冷,着实是个人物。
被念叨的温凉正板着脸往回走,虽然面目正常,可实际上他能感觉到他许是真的着凉了。好在铜雀如今对温凉并不熟悉,换做是绿意,现在许是要激动了。
温凉的步伐在外书房前停下,油然想起此刻他的屋子已经不在此处。正当他欲掉转方向时,正在廊下的苏培盛恰好看到温凉,本想着欠身,却在抬眸看见温凉模样时,遥遥地跑过来了。
身后有动静,温凉也没有直接走开的道理,回身看着赶上来的苏培盛,“苏公公可有何事?”
苏培盛躬身道,“先生可是不适?”
原本这话不该他来多嘴,苏培盛又不是温凉手下的侍从,他自个的侍从没发现此事,与苏培盛也无关。可这些日子他思忖后,默然地发现了自家主子的一个小秘密。
可不能让温先生出什么差错。
温凉抬手摸了摸脸,发现温度还没有升起来,面无表情地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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