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无不尽。”
张起麟深深地看了眼绿意,觉得这丫头有前途,跟了个不错的主子外,这心眼耍得也不错。
他一挥手把地上被绑得如死猪的张酒泉带走,然后才笑意满满地看着绿意,“这样吧,我等询问了张酒泉这厮后,再来拜见格格。告辞。”
张起麟也没强求着要去拜见温凉,好声好气地便走了,似乎本来的目的便是为了来带走张酒泉。
云里来雾里去地一番对话结束后,随着那柴房走水被扑灭,张酒泉这件事情便从生活中消失了。
等绿意恢复过来后,第一件事便是狠狠地拍着朱宝的头,“你可还记得当日我究竟是为何去大厨房,你却是说说,眼下你给格格准备了什么?”
朱宝哑口无言,躲在角落里龇牙咧嘴,被绿意逼得可怜巴巴。
他真的忘了。
这两日接连发生的事情太多,朱宝却真的忘了,两日前是格格的生辰,本来他们打算得好好地要给格格安排桌好菜,结果绿意出事后,朱宝一股脑都给忘了!要命!
绿意气恼地说道,“要是真的出什么事也就算了。可这上头的事情都是格格在思忖,你又需要想些什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白长了这个脑子了。”早就该知道,指望朱宝还真的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们能够知道格格的生辰,还是源于一次意外。
那日朱宝得格格赏赐喝了酒,没想到居然是一杯倒的料,直接在院子内撒酒疯,打了好几套拳。绿意见格格不生气,这才没动手把人打昏。结果一转身,这家伙居然蹲在角落里哭,说是逢年生辰都没娘亲给礼物,贼惨。
当时绿意就想拍昏他,岂料格格清清淡淡地站在原地,然后对绿意说道,“给他准备个荷包,明日塞一百两银票进去,算是今年的生辰礼了。”温凉的小库房都是绿意在管。
等他的视线对上绿意后,又得了一句,“无碍,你也有。”似是宽慰一般。
绿意哭笑不得,小心翼翼地问道,“格格,那您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绿意看不清那时温凉的表情,只发觉他顿了顿,又顿了顿,然后才说道,“七月十五。”绿意不知道温凉的神色如何,却听得内心一窒,莫名带着点难受。
七月十五不是个好时候,佛教称为盂兰盆节,道家则叫中元节。
可民间有个更熟悉,更可怖的叫法。
鬼节。
绿意和朱宝都是一步步从地下挣扎出来的人,对这样的说法带着不屑一顾的态度,若真有鬼神,早在他们祈祷的时候便该有所反应,何至于他们挣扎出头后,又用这些说法来压制他们。
在得知了温凉生辰后,他们提早好一段时间就在准备了,没料到最后竟是这样的结局。绿意揪着朱宝的耳朵去和温凉谢罪。
温凉看着跪在眼前的两人,眼神淡然无波,“本来便不是大事,过去便算了。起来吧。”
绿意执拗地说道,“若不是奴婢与朱宝两人思虑不周,也不会造成这样的结局,还请格格责罚。”朱宝也是磕头,这一连串后续虽也给府内做了点好事,可对温凉的生辰礼已是极大的坏事。
温凉站起身来,在屋内走了一遭,寻到了跟支着窗户的短棍,忽而在自己胳膊上狠力敲击了三下,淡漠地说道,“好了,你们两个出去吧。”他的举动把朱宝与绿意吓得要命,两人一前一后扑过来,一人夺走了温凉的短棍,一人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胳膊。绿意含着泣意,“格格,您这是在作甚!”那动作太过突然,让绿意完全没反应过来。
温凉的视线平淡下滑,看着被撸起来的袖子上淤红肿胀的痕迹,知道再过不久,便会又疼又痒,连穿着衣服都是如此不舒服。
说起来,这个身体的温凉,生辰也的确是在七月十五呀。
“时日不好,怨不得他人。你们两个,且出去吧。”温凉又一次说道,这一次的语气明明与之前两次的语气完全相同,却不知道为什么让绿意与朱宝两人背后发寒。
绿意咬着牙退出来,眼圈发红,忽而对温凉的父母带着种莫名的敌视。
朱宝正想说些什么,还没等张口便瞪大了眼睛,然后便跪伏下来,“贝勒爷。”
……
胤禛在回京时便接到了奏报,虽面上说的只是府内走水,事情的真相必定不止如此。康熙知道这件事情,也宽容地让胤禛带着人先行回到了京城。
等到了贝勒府时,看到站在门外等候的张起麟,胤禛视线一顿。
这家伙鬼灵精,知道胤禛压着他的心思,能趴着便不敢起来。眼下竟然敢站在外头候着,便真是出事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胤禛翻身下马,马鞭随手丢给侍从,然后往府内走去。张起麟紧跟在胤禛身后,旁边还跟着刚下马的苏培盛。
张起麟赶忙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和贝勒爷解释了一遍,府内也清理干净了,余下的人都被重新关押起来。
胤禛脚步一顿,原本打算先去审问的脚步停顿下来,“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张起麟疑惑地眨眨眼,“那日是格格的生辰……”这句话有哪里不对劲的吗?
胤禛摆手,停住了张起麟要说的话,对苏培盛说道,“去把爷打的虎皮取来。”他却是不知道,原来温凉的生辰是在七月十五。
这的确不是个会被经常提起来的日子。
等胤禛到了温凉小院时,门内的动静让人觉得幽冷。张起麟推开院门,见伺候的两人正站在屋门口,神情看起来都不大对劲。那个叫朱宝的最先看到胤禛一行人,跪下来后,绿意也随着跪下行礼。
胤禛目光在两人背脊停留片刻,“起来吧。”他越过两人,屈起双指在门扉敲了敲,然后才推门而入。
温凉正坐在书桌前看着书籍,眼见着胤禛进来,这才站起身来,“贝勒爷几时回来的?”他不过略略躬身,便被胤禛几步上前扶起来。那握住的地方恰好是方才温凉淤痕处。温凉面色如常,眉心却不自觉蹙起。
胤禛也是常年在马上行走的人,从幼年时期便在练武场上一步步磨炼起来。手指不过一抹,透过衣服便察觉到了不妥之处。他下意识掀开温凉的衣裳,看到了清晰可见的三道淤痕,脸色登时冷凝,“这是谁干的!”
这般伤痕不过新起,绝不可能超过半日!
温凉扯回袖口,淡凉地说道,“贝勒爷不必生气,这是某自行弄出来的,怪不得他人。”
胤禛揉揉额间,看着温凉淡然似水的模样开口,“先生当真以为我会认为你说的是真话?”
温凉偏偏头,似是不解,“某说的的确是真话。”
胤禛哭笑不得,那潜伏的怒气被温凉懵懂的神情驱散,“先生为何无缘无故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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