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袖雪山。
我艰难地睁开眼,眨了许久才适应这个银色的世界。试着动一动,发现自己几乎被冻僵了。
这些还不算,口憋闷不已,令我难以呼吸。我知道,这是重伤之后气血翻涌的后果。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下去。
寒冷的天气,重伤的身体都使我走的极为缓慢,血断续地从嘴角流出,我也懒得去擦,任它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像一朵朵绽开的梅花,随后又被漫天飞雪埋住。
这样的身体是断然走不出雪山的,仅管我知道自己恐怕要交代在这雪山之上了,但心中的愤怒和不甘仍趋使我继续走着。
路我还是识得的,可是,我不能下山,下了山是断没有活路的。可是,在这雪山绝境,我又怎会有活路?
银袖雪山,是个美丽而致命的地方。没有食物,没有躲蔽风雪的地方。但是它唯一的好处就是,置身于茫茫雪山之中,只要你不想,谁也找不到你。所以,我逃到了这儿。
下山的路只有一条,而我走不得。
不知道漫无目地的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直到再也没有力气挪动一步。有生以来第一次,我如此虔诚的祈求老天,请给我一线生机。
突然,一不留心,从雪坡上滑了下去,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等我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痛的感觉了。冻僵了么?我恶毒的嘲笑自己。难道一切就这样结束了?我真的不甘心!心中一急,又大口的吐血。
愤怒给了我力量,我挣扎着要站起来,结果,扑通一声,反倒沉了下去。等我落地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冻僵了,因为这么久才着地,一定摔得不轻,可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鼓起勇气爬了起来,拿出火折了,擦着,借着微弱的火苗观察了一下,发现雪洞四通八达,我喜极而泣。老天真的听到我的祈祷了么?
雪洞中没有风,虽然我冻的没有了触觉,但我还有视觉。没有半点雪花被卷起,洞中宁静的让人心醉。
下意识地裹了裹身上的狐裘,随便挑了最中间的道路走了进去。
没有狂烈的风,这使我走的较之前快了一些,但寒冷依旧。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原本近乎放弃的我,半步都挪不动,现在不也依旧在走着?这个时候我还有心思想这些,我苦笑,如果有触觉,我一定会狠狠的扇自己几巴掌。但现在,扇也白扇。
道路霍然开朗,没想到,这条道路的尽头竟是个小雪洞,大概能容纳二十几人。最让我错鄂以及再度喜极而泣的是,小雪洞中央长着一株淡绿色的植物,龙须般卷曲的叶子,脆弱而蓬勃地生长着。
由于不见阳光,绿的极淡,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它是绿色的,但我仍旧觉得它绿的生机勃勃。这是生命的颜色,当然,我不是文豪,不会有这番感慨,我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它是一株草药,而且,极其珍贵。
它的名字叫蛟蔓。用途有很多,趋寒配药为主,但是目前,还没听说哪副药是用蛟蔓配的,因为没人找得到它。而对我,它是暖心救命的宝贝。我敢拿我不值钱的小命担保,吃了它,我绝对会从冻僵的活死人状态缓解出来。当然,古书上也说它能助人或兽修炼,但成仙之说自古以来只是传言,谁也没见过,估且不信。
我慢慢的走近它,不是我不急,是我真的快不起来,但是我的心已经飞奔向它。
好不容易才弯下双腿,我伸出罪恶之手。雷霆万钧之际,一条黑鞕呼啸而来,将我的手抽开,却准确地没有伤到蛟蔓半须子。
心下愤怒不已,难道是老天在和我开玩笑么?我慢慢地抬起头,目光正好对上一双孤傲的黑眸,即使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我依然被他眼中霜样的锋芒冻了个正着。
我诧异,不解,瞬间了然。他,是来找蛟蔓的。可是,就连我也只是在古书上看到蛟蔓的图解,旁人本听都没听过,又怎么会来寻它?不过,比我强的人有很多不是么?不然,我今天也不会这般狼狈!我邪恶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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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渊的目光轻扫过对面的女人。对面这个女人脸色白的快和雪融为一体,就连嘴唇也无半分血色,整个人都埋在狐袭里。唯一的颜色便是一头浓郁的黑发,以及黑色的双瞳了。可能是脸色过于苍白,衬得双眸漆黑如墨。
九渊将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变化尽收眼底。倒是对眼前的女人有了几分印象。凉薄,冷血,资色上等,然十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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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地看着对面的男人以及他身旁的一男一女,一言不发。
倒是那个用鞭子阻挠我摘蛟蔓的女子先开口。
“若想摘蛟蔓,也要有那个实力才行。”
“这么说你们有这个实力喽?”我反唇相讥。
对方态度狂妄,倒是和她主人相得益彰。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我心中不爽之极。当然,我敢于反击的原因是,面对这种冷漠孤傲的男人,求饶示弱非但没有任何用处,反倒会适得其反。更何况,他,绝对比那蛟蔓的利用价值大。
“你且细看蛟蔓下面”说话的跟班男语调毫无起伏。
闻言,我低头细看,心脏紧缩了不是一下两下。蛟蔓下面盘着一条手臂细的白蛇,莹白如雪,蛇头在上面紧贴着蛟蔓。火折子的光太弱,之前还真没注意。
这种蛇叫白娘子,只在书上见过。被它咬一口,我就再也不用怜惜我那卑贱的生命,因为我会当即魂归天外。不过,我在这停留了这么久,也没见它有什么反应......
我恍然大悟,恐怕是因为我现在的体温比这蛇还低,而蛇又在休眠,所以才逃过一劫吧。一念至此,我也明白为什么对面的三个人只敢站在远处,不敢再朝前走一步了。
书上说这种蛇极为灵敏聪慧,以他们三个的体温,恐怕这蛇早就醒了。蛇醒了不要紧,要是一激动,伤了蛟蔓,哈,那是会引起人神共愤地。
蛟蔓,除非立即吃下,否则要连拔出方能保持药。我适合前者,他们,要的明显是后者。这蛟蔓就是为我而生的啊!不过,看样子传说灵兽守护灵草还是有据可依的,话说这蛇头都隐隐有了长角的迹象......
自始自终,那和我对视的冰山男都没有说话。
我轻笑一声,开始谈条件。
“我可以不碰蛟蔓,既然你们喜欢,那就送给你们了。”
冰山男没发话,手下一男一女也像没听到一样。难道集体装聋作哑?
冷场......
不过僵持的时间不长,冰山男终于开口了。
“你讲废话的机会不会太多。”
我主动忽略对方眼中的傲慢以及不屑,快速地回答:“我闪得远一点,蛇你们来解决。重点在于,带我安全的下山,我替你们用蛟蔓入药。”说完,附赠一个自认很友善的微笑。
虽然不明显,但我还是发现,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冰山男的瞳孔微微地缩小,微微地,像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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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渊懒得理睬对面那个讲条件的女人,和她脸上奸诈的笑,他在意的是,如此狼狈的女人,嘴角还挂着血迹,眼神中竟藏着戏谑和不屑,仅管,她藏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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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快点儿滚开。”
听到冰山男发话,我识相地起身,后退,当然,十分缓慢。等我退开的时候,我可以清楚地感到背后弥漫的不耐烦和杀气。不耐烦是针对我的,杀气,是针对蛇和我的。
看来,这条蛇比我受欢迎,不是么?我微扬嘴角,心情稍好。
冰山男如何出手我并没有看清,银光闪过,蛇已经身首异处,原来是一把龙纹飞刀。三人跨步向前。而我,则打开手中的机括,黑色的铅弹闪着幽幽蓝光,向一跃而起的蛇头。
蛇头是冲着蛟蔓去的,铅弹是粹了巨毒的,不过这对一条死蛇稍显浪费,重点是,强力的铅弹改变了蛇头的扑向。
传说果然十有八九都是真的。蛇是有灵的。睡觉的时候被杀,临死也不让毒害它的人如愿。它扑向的是蛟蔓,不是那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这是多么大的智慧?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周围的杀气较刚才更为浓郁了。我知道,这是完全针对我的。现在,我比那条蛇受欢迎了是吧,终于赢了那蛇一局。不过这次,我忍住了,没笑。
待我回头,冰山男一行已经将蛟蔓收好。
“名字”。
冰山男惜字如金。
“楚青环”。
我飞快地回答。看来他不打算食言,我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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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不加掩饰,或是来不及掩饰的小人嘴脸,九渊现在可以肯定,对面的这个女人凉薄,冷血,明,重要的是,她是个真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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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冰山男的再度沉默我不以为意,名字是假的,我不介意,看上去,他也不介意,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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