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们的想像是残缺不全的,所以他们常常犯错误。
这就是他们悲剧的源泉。
我想,同时这也是他们力量的源泉。你的人民和我的人民,都为了自己进化的缘故而不惜与具有天壤之别的人结为配偶。我们的配偶总是在智力上比我们低下得不可救药。而人类却与挑战他们权威的人结成配偶。他们同配偶发生冲突,并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交流比我们差劲,而是因为他们居然还要交流。
华伦蒂?维京仔细阅读她写的文章,这儿改一下,那儿改一下。完稿后,词句悬浮在计算机上空。她很高兴自己写了一篇妙文,文中对星际议会内阁主席里马斯?奥加曼的人格进行了妙趣横生、冷嘲热讽的剖析。
“我们完成对‘人类星球’主人的进攻了吗?”
华伦蒂没有向丈夫转过身去;只听他的声音,就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因此她对他莞尔一笑,而不必转过身去。他们夫妻俩结婚二十五年了,就是闭着眼睛也能看见彼此的音容笑貌。 “我们让里马斯?奥加曼丢丑了。”雅各特往她那小小的办公室挤进头来,脸与她的脸贴得很近,连他读文章第一段时轻微的呼吸声她都听得见。他不再年轻了,由于用力将身体探进她的办公室,双手使劲支撑在门框上,结果直喘粗气,她听起来很不舒服。
随即,他开口说话了,但脸与她的脸贴得很近,她能感觉到他的嘴唇摩擦她的面颊,每说一个词嘴唇都擦得她痒酥酥的: “从现在起,甚至连那个可怜的杂种的母亲看见他,都要背着手嘲笑了。”
“文章要写得俏皮还真不容易,”华伦蒂说, “我发现自己不自觉地一再谴责他。”
“俏皮好些。”
“哦,我知道。如果我流露出自己的满腔怒火,如果我谴责他的种种罪行,反倒会使他显得更加强大,更加可怕, ‘法制集团’反倒会更加热爱他,而每一个星球的懦夫反倒会对他更加低头跪拜。”
“如果他们跪拜得更低的话,就得买更薄的地毯。”雅各特说。
她笑了起来,但这也是因为他的嘴唇在她的面颊上擦痒,受不了了。他只是略微挑逗她一下,激起她的欲望,但这欲望在旅途上是无法满足的。他们全家人都在星际飞船上,因此飞船显得太狭小,没有任何真正意义上的私人空间。 “雅各特,我们快到终点了。我们一生中每年都要外出航行一次,每次旅途我们都比这次忍受得久些。”
我们可以在门上挂一个‘请勿入内’的牌子。”
“那还不如挂一个‘裸体老夫妻正在里面重温旧情’的牌子。”
“我还没有老呢。”
“你已经六十多岁了。”
“如果一个老兵仍然能够站起来,行军礼,那我就会让他参加阅兵式。”
“在旅途结束之前不会举行阅兵式的。再过几个星期旅途就结束了。我们只需要完成与安德的继子的会合,然后就重新踏上飞往卢西塔尼亚星的旅程。”
雅各特从她身边移开,抽身退出门口,到走道上挺直身体――飞船上仅有几个地方能够让他真正站直,此处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他一边伸腰,一边呻吟着。
“你吱嘎吱嘎的,就好像一扇生了锈的旧门。”华伦蒂说。
“你从写字台跟前站起来的时候,我听见你发出同样的声音。我并不是家里惟一的一个年迈体弱、老态龙钟、可怜巴巴的大笨蛋。”
“走开吧,让我把这篇文章发出去。”
“我习惯了在旅途上工作。”雅各特说, “在这儿一切工作都由计算机完成,而且飞船在宇宙里航行,绝不会像轮船在大海里一样摇摆,或者倾斜。”
“去找一本书读吧。”
“我担心你,只工作不休息,会变成一个坏脾气的老巫婆。”
“我们在这儿交谈一分钟,相当于真实时间的八个半小时。”
我们在这艘飞船上的时间和他们那儿的时间一样真实。”雅各特说, “有时候,我真希望安德的朋友们没有找到办法让我们的飞船与地面保持联络。”
“这需要耗费大量的计算器工作时间。”华伦蒂说, “先前,只有军方才有能力同以接近光速飞驰的飞船保持通讯联络。而现在安德的朋友们做到了,因此我们能与地面保持联络,我欠他们一份情。”
“你做这些不是因为欠谁的情。”
这话倒是真的。“如果我每小时写一篇文章的话,这就意味着,对于人类来说,德摩斯梯尼每隔三周才发表一次。”“你不可能每小时写一篇文章。你还得吃饭,睡觉。”
“还有你说话时,我也得花时间听。走开吧,雅各特。”
“要是早知道拯救一颗星球免遭毁灭意味着我要回到处男状态,那我是绝不会同意的。”
他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离开特隆海姆星对她的全家来说,都是一个艰难的选择――甚至对她本人也是如此,尽管她知道自己将要和安德重逢。现在,孩子们都长大成人了,或者快要成人了;他们把这次旅途看作一次伟大的冒险。他们对未来的憧憬并不拴在某一个特定的地方。他们谁也没有继承父业,成为水手;他们都要像母亲一样,成为学者或者科学家,过着或者公开授道解惑、或者独处幽室沉思的生活。他们可以在任何星球上的任何地方过着自己的生活,基本不变。雅各特为孩子们感到骄傲,但同时又感到失望,因为家族的香火在特隆海姆星海上延续了七代人之久,眼看就要在他那里熄灭。现在,为了妻子的缘故,他自己又放弃了大海。本来,妻子感到最难办的莫过于要求雅各特放弃特隆海姆星,可是他却欣然答应了。
也许有一天他会重返故里,果真如此的话,那么,海洋、冰雪、风暴、鱼儿,还有夏日那芬芳醉人的绿草都将依旧。然而,他的水手们将不在人世了,而且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他了解这些水手胜过自己的妻子儿女一一在他离开前,这些水手就比他年长十五岁,当他回去时――如果他能回去的话,又有四十五年将过去。到那时候,他们的孙儿都将会当上水手了。这些晚辈水手不会知道还有个叫做雅各特的人。他将会成为一个异乡的船主,来自天涯海角,而不是一个水手,一个双手沾满斯克里卡鱼那腥臭的黄色血的人。他不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所以,每当他抱怨她冷落他,取笑夫妻俩在旅途上缺乏亲昵的时候,这不仅仅是衰老丈夫闹着玩的欲望。无论他知道自己说过没有,反正她明白他的弦夕卜之音:我为你做出了牺牲,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回报我吗?
他是对的――她做得过头了,大可不必这样。她在做出不必要叩牺牲――而且对他的要求也过分了。在这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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