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一点熬不住了,码字的度越来越慢,满篇的字都不成句了睡了三个小时起来才写完】
“这……”赵顼犹豫着,尽管有关厚生司保赤局在京城种痘的动向,一举一动都会传到赵顼这里,但他还是不敢冒险,“听说京西这段时间种痘,唐州又有一小儿,在种痘后暴毙……孙儿还是有些不放心”
“也不是说种了痘,就不会得其他病,小儿暴病夭折也不全是因为痘疮数万人里面才出几个,只能说他们命不好六哥能托生在天家,是真有福分,不会有事的”
赵顼点了点头,“孙儿知道了”却还是没有肯定的答应下来
又说了几句闲话,赵顼不敢让曹氏太过劳累,就起身告辞了
赵顼走后,曹氏卸了装束,又躺了下来问着身边的内侍陈醒:“官家这些天是不是还是去刑氏那里多一点?”
“官家一向心肠软,刑娘子痛失爱子,多去陪一陪也是常理”陈醒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刑娘子这些天时常对人说,如果韩冈能将种痘法早几天献上来,七哥就不一定会有事……”
曹氏摇摇头,“官家只是心疼她,但心中自有主张”
宫中的人都是眼明心亮,皇帝在六皇子的种痘上又是怎样的犹豫不决,人人也看到了就是韩冈将牛痘早些天献上来,肯定是先用上几个月在京城试行,哪里来得及赶得上给七皇子种痘
陈醒低声:“刑娘子说的不是牛痘,是人痘”
“大损阴德之事,天子如何能用焉知人痘是不是上天的试探?韩冈这件事做得对宫中本就六十年无皇子长成,再损了阴德,还想多少年没皇子?”曹氏又叹了口气,脸上多几分悲戚“皇嗣不保,又岂在一个痘疮,仁宗皇帝夭折的那么多子嗣,没一个是因为痘疮,是上天不留啊”
……………………
吕惠卿收到消息时,元绛已经派了人去都亭西驿
对于天子的任气之举,吕惠卿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反倒是对天子不找他,而找元绛有几分不满不过与藩属入贡有关的公事,是元绛的职权范围,吕惠卿也知道,天子找元绛是情理中事
驱逐西夏使臣,在过去并不鲜见党项人一贯如此,一边抢钱抢粮,一边派人上京要钱要物,顺便还要增加岁赐英宗和今上的脾气都不必仁宗,怎么样也忍不下这个口气,好几次将西夏使臣遣送回过
不过在熙宁五年之后,西夏人就老实多了,天子也不为已甚,不与他们计较只是如今西夏国主摆明了要投靠辽人,那么也没必要再与他们敷衍
何况就是党项人再愤怒又能如何,釜中游鱼,灭国也是指日可待秉常的心情根本就不重要
步跋子和铁鹞子,是西夏步骑的两大主力铁鹞子是党项族为主体的骑兵部队,而步跋子则是横山蕃组成的步兵在横山南麓尽入宋人之手,北麓蕃部人心向宋的情况下,步跋子已经土崩瓦解
而且横山蕃还是侵宋时粮秣的主要来源,没有了横山蕃部的支持,党项人过了瀚海之后,光凭银夏的出产,只有饿死的份
不仅仅是横山,在宋夏两国接壤的地区,所有在那里生活起居的部族,都已经投向了大宋
兰州的禹臧花麻从河湟开边、熙河路成立之后,多少年了,一直都与国中有联络,只是因为兰州城中有六千铁鹞子,暂时还不敢翻脸可一旦朝中决定夺取兰州,兵发兰州城下,禹臧花麻会立刻倒戈一击而且他最近写来的密信上面,说了许多有关西夏朝堂内乱的事,就差明说恭迎王师了
“吉甫,你怎么看?”
王珪的讯问,让吕惠卿回过神来王珪和元绛的视线都投了过来,政事堂的正衙中,三名宰执在座,这是每天的例行会议
“还是报与天子圣裁比较好”吕惠卿没注意正在议论的是什么话题,但说一句呈交圣裁是永远不会错的,尤其唯一的宰相还是王珪
王珪狐疑的看了吕惠卿一眼,却也不反对:“那就呈交天子”
两名同僚敲定,元绛不能反对,“也好襄汉发运使的人选就让天子来决定”
‘原来说的是这件事’吕惠卿这下才知道方才在讨论什么不过他对沈括没好感,襄汉发运使到底安不安排沈括出任,吕惠卿并不在意
“都亭驿那里的情况怎么样?”吕惠卿喝了一口茶,问道
元绛刚想说都亭西驿已经派人去了,突然反应过来,“是都亭驿?”
王珪也是愣了一下神后才反问:“……枢密院那边什么时候会知会中书?”
掌北界国信诸务的是枢密院北面房,与辽国之间的外交事务,一切归于枢密院掌管这是因为与辽国的交往,不属于朝贡体系的缘故,两国的地位相当,互称南朝北朝
而西夏在立国后,虽然与大宋战争不断,但因其名义上向宋称臣,属于藩国之列,故而与其外交关系,一直在中书门下的辖下
元绛也接口道:“且有陈绎这位翰林学士作陪,不关中书的事”
选派馆伴使是按照国家的份量来的陪辽国使臣的通常是翰林学士,高丽和西夏平级,再后面,就是真腊、三佛齐、回纥之流翰林学士是天子私人,掌管内制,中书门下管不到学士院,只能管着外制的中书舍人
吕惠卿笑道:“惠卿只是想知道如今辽国的朝堂上到底怎么样了耶律乙辛害死了故太子,辽主迟早会明白过来如果辽主处置耶律乙辛一党,其朝堂必有乱局攻打西夏,当是时也”
“等到河北轨道建成,大名守军两三日内可达三关,辽人也不足为虑了”元绛道,“眼下还是让翰林学士继续接待好了”
“说得也是”吕惠卿微微一笑
各自低头喝茶,静了片刻,王珪忽而开口:“说起翰林学士,倒有件有趣的事不知你们发现了没有?”
“什么有趣的事?”元绛问吕惠卿也放下了茶盏
“最近几年的翰林学士,有不少名讳从糸的韩持国名维、陈和叔名绎、韩玉汝是缜,之前有邓文约——绾”王珪停下话来看看元绛,笑道:“厚之也是一个还有杨元素,杨绘可惜在韩玉昆身上栽了个跟头”
“这还真没注意”吕惠卿侧过脸对元绛道,“厚之,的确是如此啊”
元绛看了看王珪,又看看吕惠卿,道:“其实此事,元绛惊异已久”
“此话怎讲?”王珪和吕惠卿一齐追问
“少年时,元绛曾梦人告之:‘异日当为翰林学士,须兄弟数人先后入禁林’自思素无兄弟,疑此梦为不然直到数年前,得除学士,同时相先后入学士院者,便是方才所说的几位由此方悟弟兄之说”
王珪和吕惠卿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皆是不信但元绛话既然说出来了,也没必要指着说骗人
王珪笑道:“看来厚之能入东府,乃是上天注定”
“听到厚之的话,倒想起韩玉昆的事了”吕惠卿与王珪有着一模一样的笑容,“他的遇仙说不定是梦中所授,要不然这些年来,那位孙道人早就该出来了”
“还真说不准”王珪也点头附和
聊了一阵闲话,又该说正经事
明天地方州县就要封印了,等过了年后,而一般的朝臣,也只是正旦大朝会才要上朝但中枢两府就不肯能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得照常入崇政殿,而且夜中还要轮值过年的一个月,总是事情最多的时候
而开封府也是一般
吕惠卿道:“许冲元刚刚接手开封府,接着就要过年了今年年节时的城中巡夜,还不知他怎么安排”
“苏子容之前已经安排好了?”王珪还记得苏颂的安排,“他前两天还上了奏本,依旧年故事,城中临时增加一百二十七个潜火铺”
“希望能管用,今年的火灾能少一点就好了”吕惠卿想起开封府每到冬天就紧张起来的样子,不禁心生感叹
元绛经历过的火灾多:“没有就最好了”
王珪摇摇头:“开封府每逢过年,都少不了有火灾,不指望没有,只要能少一点就够了”
说几件正事,跟着就又说两句闲话,过年前的议事,总归是有几分悠闲用了一个时辰,对几件重要的公事进行了沟通,三名宰辅就准备分头回自己的官厅去岂料外面通报,检详枢密院兵房文字薛昌朝带着名通进银台司的小吏在外求见,说是有要事通传
三人心中起疑,一齐坐下来,招了薛昌朝进来
薛昌朝进来时还是领着那名小吏在三位宰执面前,小吏就有几分慌张,张开口要说话,却结结巴巴的不成语调
“怎么了?”王珪皱眉问道
“慌什么”吕惠卿呵斥了一声,问薛昌朝,“出了何事?”
小吏被两位宰执呵斥得舌头打结,惨白着脸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一同进来的薛昌朝,代他出来说话了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政事堂正衙都安静了下来,“通进银台司消息:雄州急报,辽主驾崩”
第47章 天意分明启昌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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