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和她的孩子背叛了那个人。

    但无论是他的主人，还是“最伟大的白巫师”，都没能让莉莉活下来。

    当莉莉因为那个预言被那个人杀死时，他几乎失去活下去的勇气。要不是邓布利多说过让他担当间谍，当黑魔王在将来某一天复活时保护莉莉的孩子，他……他或许早就死掉了吧？

    而那之后的阿兹卡班大越狱的消息——虽然官方没有发布这个消息，但邓布利多却险恶的告知了他——更是让他感到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他必须活着，他必须用自己的一切保护莉莉的孩子逃脱那个人的报复。

    可笑的他还一直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有意义的，他的付出都是为了保护那个孩子。

    但是现在……哈，保护——保护谁？他用生命和忠诚换来的，到底是什么啊？

    ——别胡思乱想，这不是真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多年来的生存目的一朝消失，这种幻灭的感觉让他全身冰冷，眼前一片漆黑。他感觉自己身处无边的黑暗，一无所有，没终止的下落。

    他真希望自己就这么死去——就算是晕死过去也好，但是十数年来养成的坚定的心智让他无比清醒。他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某种东西切成一片一片，而他却无力阻止。他只能这么一动不动的等待那把利刃将他割成碎片。

    不知过了多久，斯内普突然发现一个人从壁炉现出身影。

    “西弗？”那种他早就听惯的咏叹调有因为惊慌有些变调，是卢修斯来了。

    ——对了，前几天卢修斯就说今天会来拿他的见鬼的美容魔药，顺便请自己去他家共进晚餐的。

    斯内普条件反射的想讽刺这个喜欢乱放荷尔蒙的友人两句，却发现自己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

    他的喉咙，不知道为什么，干得那么难受。

    “西弗？”卢修斯看上去担心极了：“梅林！你湿透了！该不会是鼓捣你那些魔药鼓捣出问题了吧？”他试图拉起斯内普：“我带你回马尔福庄园——你的手像冰一样！不行，直接去医疗翼！”

    看着卢修斯关心的样子，斯内普觉得身子似乎暖了一些，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完全湿透了，贴在身上粘粘的。

    “不用了——”他说，僵硬的反手拉住卢修斯的手：“卢修斯，陪我坐坐。”

    卢修斯用飞来咒拿来一件干净的衣服，待斯内普手脚僵硬的换好，才坐在另一个椅子上：“好了，我的朋友，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吧？”

    斯内普没说话。

    他觉得今天自己好像一个白痴格兰芬多，仅仅因为卢修斯的几句温言就感动不已。只是……这种被人在乎的感觉，真的很好。

    “谢谢，卢修斯。”他说——能得到你的友谊，真的很好。

    “西弗，你可从没跟我这么客气过！”卢修斯拖起他一贯的长腔自恋至极的回答。

    这回斯内普出奇的没有讽刺，只当没听见。

    “卢修斯……”他突然再次开口：“主人……回来了，是吗？”

    卢修斯看上去有瞬间的僵硬，虽然掩饰得很好，但还是给提起万分精神的斯内普发现了。

    “你听谁说的？”卢修斯最终“疑惑”的问。

    斯内普心底苦笑，他就知道，卢修斯不会告诉他的。尽管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他需要的东西……主人，已经回来了啊！

    他可是一点消息也没听说——也对，他现在是呆在邓布利多眼皮底下，即使以前再得宠，现在他也已经被划到不可信任的一类了吧？

    “没有……”斯内普知道继续追问只会让他们的友谊出现裂痕。“现在就去马尔福庄园吧。”他说，并站了起来。

    他必须听从邓布利多的命令，杀死那个他曾经献出全部忠诚的男人。

    而卢修斯是他曾经的主人最信任的仆人之一，他将来说不定会将这个如此关心自己的有人送入阿兹卡班——尽管一想到这个他就感觉自己千疮百孔的灵魂阵阵钝痛。

    但他已经退无可退。

    这是他对他罪孽的唯一的救赎。

    即使在这条路上，他根本看不见未来——只有毁灭。

    只是，在那之前，请让他最后一次沉沦于不属于他的温暖吧！

    对不起，卢修斯。

    委屈

    顶着一干斯莱特林学生怪异的视线，Harry一个人来到了斯莱特林的公告休息室外边。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连眼睛也有点红红的，但他仍然强打起精神，昂首阔步的走了过来。

    德拉科已经站在公共休息室门口等他了。看见他，德拉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那瞬间Harry是那么想抱着他大哭一场。

    “Harry，听说你要去斯莱特林？”当他八点半离开自己的寝室时，罗恩的另一个哥哥珀西·韦斯莱将他拦在了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

    “是的。”Harry脸色僵硬的回答。

    因为罗恩大嘴巴的宣传，昨天Harry已经被自己的几个室友隔离了。他们昨晚一句话也没和他说。Harry没有自讨没趣的去解释什么，他只是默默地写完作业，早早就上床入睡。

    没想到今天一大早起来，又有人来说他这些那些。

    “Harry，你从小在麻瓜界长大，有些事情你并不了解。作为一个级长，我想我或许该给你解释解释。”珀西一本正经的说：“听说你为了马尔福和室友吵架了？”

    “我没有！”Harry压抑着委屈和愤怒说。明明是他们先疏离他的，现在还要恶人先告状吗？

    “Harry，或许我弟弟罗恩太急躁了，让你感觉到不愉快。但是我要说，他们的确是为你好。”珀西说得好像是一个外交官一样：“你知道吗，在神秘人得势的年代，马尔福是他手下最受信任的食死徒，他们不是好人。Harry，你打败了神秘人，他的手下不会对你好的，德拉科接近你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又一个有目的。

    Voldy是，德拉科也是，为什么就不能有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呢？

    委屈让Harry湿了眼眶，他冲珀西大声吼道：“我不信！不过是两所学院而已！你们为什么都要这么逼我！我愿意和谁交朋友关你们什么事！”

    珀西看上去被Harry的敌意吓到了，他瞪着眼睛，看平时待人温和的Harry像一只狮子一样对他吼叫。

    Harry有种报复的快感，尽管同时也伴随着一点点的愧疚。

    “Harry，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看见Harry眼中的泪光，珀西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Harry别过脸去：“对不起，我不该向你吼。”

    一片沉默，Harry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