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八

    十五早上，芳青一早就醒来了。芳青反覆细想今天偷走的事，心中紧张又期待，昨晚根本睡不好。

    小顺马上端来早点，有素菜粥、藕饼、蛋饼。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都很可口滋味。芳青想起昨晚吃的火锅，也是清清淡淡的，看来是小顺晓得小倌的饮食不便，特意安排了。

    吃完了早饭，小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芳青好奇问道：小顺哥，今天不用替六爷办事幺？

    小顺答道：大少爷留我看家呢，也叮嘱了我要照顾你。家中也没有特别的事要料理，就看你们有什幺需要。

    芳青听了，就有点心虚，暗想这是有人晓得自己要偷走，要监视自己幺？瞧了瞧小顺，见他脸色明朗，又不像已东窗事发，才鬆了一口。但有小顺在，自己又不能去探路，心中苦恼。

    芳青还在想，侍童欢儿却从抽屉掏出了日记，问芳青道：青相公很久没有写日记簿了，眼下有空，就写写吧。

    欢儿怕回院后交不出功课，会连累自己也给责罚。之前没人上门，还说得过去，眼下难得六爷终于来了，当然把握机会，要写点日记好交差，也顾不得有小顺这外人在，就督促芳青写日记。

    芳青极恨这功课簿，马上答道：不写了，这几天也没有发生过事，想不到写什幺。

    欢儿晓得所言非虚，又碍着小顺在，作声不得，只得收回簿子。

    小顺好奇问道：这是什幺？

    芳青有点尴尬，答道：这是日记，让我写来记述每天事情的。

    小顺见芳青脸色忸怩，便不再追问。侍童也不再催迫芳青。芳青心中想道，也罢，有小顺在，自己的侍童也收敛了，不敢像平日的张狂，颐指气使的对待自己。

    小顺办事俐落妥贴，待芳青也很和善，糖果糕点供应不绝，又会说笑话、逗芳青玩乐。而且芳青也感觉得到，小顺待自己好，并没有所求，不像有些奴僕，给芳青甜头好处，其实对芳青的身子起了歹念。

    结果，小顺就在房里留了下来，跟芳青下棋。

    芳青一边下棋，一边问道：六爷喜欢喝酒吗？

    小顺笑笑的答道：大少爷很喜欢喝酒，也很能喝，直是千杯不醉的。

    芳青诧异道：这幺厉害？

    小顺笑道：谈生意时，常常要喝。要是真醉了，可就谈不成生意了。

    芳青这几个月来常常陪酒，也晓得男人喜欢一边把酒，一边谈事。芳青原想今晚灌醉六爷，再私会君宇的，听了小顺这幺说，心中郁郁的，但想到君宇，就狠下心，决定要把调教用的蒙汗药尽数放入酒壶，问道：小顺哥，六爷吩咐了今晚準备什幺酒幺？

    小顺答道：还没有吩咐呢。

    小顺见芳青脸色沉下了，安慰道：婆子已经搓好了汤圆，待大少爷回来，今晚就可以吃了。

    小顺见芳青脸色还是郁郁，心不在焉的，在棋盘上走错了很多步，又问道：你怕大少爷会灌你喝酒吗？

    芳青听了，点了点头。这倒是真的，院子里的小倌常常要陪酒。醉酒的客人最难缠，会豪不知耻的yin弄芳青，酒气臭嘴不住啜吻芳青；但相比起来，给客人灌酒就更难受了。芳青之前从不喝酒，酒量极浅。只喝少许，身子也会发热，脑袋迷糊，忍不住便要吐了。第二天醒来宿醉更是混身疼痛。

    小顺笑道：不用怕，我悄悄替你把酒羼了水，你就是不能千杯不醉，也可以百杯不醉。

    芳青问道：可以这样吗？

    小顺笑道：下作的酒馆，就常常掺水来骗人。天气冷，酒壶都放在炉里暖着。这样吧，今晚，我放一个大酒壶，一个小酒壶，小酒壶是掺了水的。你替大少爷斟大酒壶的酒，自己只管喝小酒壶的就可以了。

    芳青想不到，六爷的小厮会这幺帮助自己，非常感激，握了小顺的手道谢。

    小顺笑笑道：之前就说了，你不用谢我。而具说实在的，酒掺水，还省了铜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