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睿得意忘了形,转头对裴凤桐兴奋道,“看,这是我们班的小美男,校草级人物,闹木闹木的有型”
“”裴凤桐木着一张脸,无语地看着他。
骤然冷场,徐睿像被一盆冷水泼到了脸上般尴尬,回想起刚才自己的话,开始默默地在心里展开自我批评活该冷你场,学谁说话不好你偏学葛小龙
“还别说哈,梅景这孩子长得真乖巧,天生招怪蜀黍喜欢,”前排的高容回过头来,对徐睿挤眉弄眼,“就像梁霄当年的样子。”
徐睿微微吃了一惊,低声,“梁老师当年是这样子”
高容整个身子都转了过来,趴在椅背上,兴致勃勃地笑,“嘿,你是没有看到,当年你师父念高中那会儿,那张小嫩脸迷倒了多少姑娘,可惜你师父不争气”
“说我坏话能不能离我远点”坐在高容旁边的梁霄忍无可忍地转头,看样子恨不得揪着高容的头发将他丢出去。
徐睿有些惴惴,抛去他刚刚得知对方的性取向不说,背地里打听人家年少轻狂那点事儿毕竟总是不厚道的。
梁霄好像没看到他,在被椅背遮住的地方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就见高容脸色一变,龇牙咧嘴地皱起脸皮,乖乖转回了身子做认真看节目状,只是嘴唇飞快地一张一合,却没有声音。
徐睿好奇地探头过去,只见高容大腿内侧西装裤上还残存着被用力拧起的痕迹,心里莫名其妙有些不悦,那个位置
“操你祖宗十八代”徐睿靠得太近,以至于清晰地听到了高容的诅咒,不禁有些汗意。
梁霄不动如山,“等你什么时候能操了我再考虑我祖宗。”
徐睿汗颜之余想抽他。
开幕式进行了四个小时,除了葛小龙和梅景之外,其他所有节目对徐睿来说都没有什么吸引力,无所事事之余便是盯着前座之人的脑袋看。
梁霄的头发不长,打理得干净利落,鬓角修剪整齐,露出白皙可爱的小耳朵,舔上去应该口感很好。
徐睿盯着那个耳朵仔细看,疑惑地看,犹豫地看,叹息着看,他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感觉很悲伤。
因为对着师姐都没有产生过的爱慕冲动,在面对梁霄时,体会了个彻彻底底。
小耳垂在炙热的视线里悄然变红,徐睿吃了一惊,难道自己的偷窥被发现了忙将视线转移到别处去,绕着大礼堂色泽诡异的穹窿看了一圈,才又假装不经意重新将目光投向前座。
只见梁霄正抱着个手机,键指如飞,笑得满眼风情。
高容凑在他的耳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梁霄就停下发短信的手指,斜眼看了高容半天,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白眼。
高容也不恼,反而飞快地回头扫了一眼徐睿,一张俏脸上七分猥琐,三分促狭。
“”徐睿一头雾水,“咋了”
高容眼中精光一转,打个很明显是转移话题的哈哈,“周五省厅派人来听梁霄的公开课,你好好准备哈。”
徐睿撇撇嘴,“听梁老师的课关我什么事”
高容无辜地摊手,“可是人家说了,要顺便听听新教师的汇报课呀。”
徐睿大惊,惊惶之余突然想到,“今天周几”
“周四。”梁霄面无表情。
“啊啊啊这是间接杀人啊”
10、你真漂亮
汇报课
这三个大字成了徐睿的噩梦,当即节目不看,迈开两条长腿飞一般奔出大礼堂,直奔办公室去。
高容笑得花枝乱颤,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戳戳梁霄,“你看他那反应不就一节汇报课走个过场而已,谁会当回事儿啊。”
梁霄白他一眼,“人家工作态度认真你还有意见亏你还是个领导呢。”
高容对于他的鄙视充耳不闻,摇头晃脑地断言,“嫩太嫩了实在是太嫩了”
“对,就你老,你都老得讨人嫌了,你不知道”梁霄心情十分恶劣,张嘴就开始人身攻击。
“啧,”高容弯着一双狐眸上下打量了他半天,眼波一转,“我说哥们,你该不是更年期了吧怎么看啥啥不爽啊”
梁霄果断地对着他大腿内侧掐了下去。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徐睿当晚抱着电脑昏昏欲睡的时候,曾这样激励自己。
而事实证明,枪是用来戳人的,只需要快,不需要光。
回到办公室,徐睿就跟被全班四十五名学生轮x了似的,死狗一般趴在了桌子上。
梁霄跟在后面走了过来,“别悲观,其实上得挺不错的。”
徐睿死气沉沉,“你就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这课上得平凡无奇,一点出彩的地方都没有,特别还是在教研员听完了你老人家的课之后,呜珠玉在侧啊。”
“相信我,新教师都是这样,”梁霄忍着笑,眼前这个垂头丧气的小伙子让自己的心变得柔软,很想摸摸他的脑袋,小心翼翼伸出了手臂,轻轻碰触他支棱着的头发。
徐睿抬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真的”
“嗯,”梁霄刷地缩回手,点头,“不信你去问高容,让他告诉你我们堂堂的高主任,教育界如日中天的大佬,当年他那汇报课是怎么上的。”
徐睿八卦之心被勾了起来,拉住梁霄道,“既然不是那么美好的记忆,高主任肯定不会告诉我的,师父大人,您给我讲讲吧。”
目光落在他不自觉与自己相握的手上,梁霄用力眨了下眼睛,眼前的相握是如此的真实,两只手,徐睿的那只明显偏小麦色,骨肉均匀、指节粗大,是正常的、不善保养的男人的手。他抬眼望向对方的眼睛,只觉那里如同点漆一般,纯粹、无辜。
他是直男
四个重如泰山的大字落在心头,压得梁霄几乎喘不过气来。
“讲一讲啦,师父大人”徐睿不觉有他,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低声哀求。
梁霄深吸一口气,微笑,“他啊,他当年准备不充分,以至于不到二十分钟就讲完了所有内容。”
“啊”徐睿惊,“那怎么办”
“于是他淡定地将所有内容从头到尾又讲了一遍。”
徐睿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样也行最后挂了吧”
“全票优秀通过,”梁霄淡淡地笑,本来这种课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前来听课的教研员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不是直接翘课,肯定最后都打优秀。
看着对面那张吃惊的面孔,梁霄情不自禁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拍拍他的脑袋,“所以说,我的徒儿,把心放回肚子里吧,你有我这样优秀的师父,还怕成不了名师”
徐睿脸上的惊容更加明显了,两个人自从成了同事之后,还没有如此亲密接触过,不是他不愿与师父亲近,而是梁霄表现得太过冷淡,一个疏离的微笑就能把满腔热情的徐睿推到千里之外去,如今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肯与自己做如此亲密的动作,徐睿刹那间感动得年轻的心都碎了。
舒服地微眯起眼睛,脑袋在梁霄手底蹭了蹭,喃喃道,“师父,你是我在这个学校最亲近的人呢。”
他的声音很小,梁霄仔细想了想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当即有些矛盾于情,他一个对人家的身体抱有不轨之心的gay本不该去招惹这个直男,于理,身为对方师父,他应该手把手教他成长。
当情理产生了冲突,到底该情大于理,还是理大于情
最终,梁霄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曲起手指弹一下他的脑袋,“傻小子”
办公室的玻璃门被推开,大群人与高容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为首是个颇有些书卷气的中年男子,徐睿不认识,直觉感到他在周围这些人中地位不低。
梁霄迎上去,对那人笑着点了下头,“之岩。”
“阿霄,”那人走过来,捉住梁霄的手,握手不像握手地捏了两下,那动作让徐睿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梁霄笑盈盈地横那人一眼,将手挣开了。
徐睿也站了起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总不能跟着梁霄一样喊“之岩”吧,人家看上去至少比自己大十岁呢。
高容拉着徐睿走到那人面前,“喏,这位就是我们大十三中高三数学组的新秀,徐睿徐老师,徐睿,这位是省厅来的领导、我们数学组的泰山北斗,李之岩李大教授。”
徐睿忙上去和他握手,“李教授你好。”
“年少有为啊,徐老师你好,刚刚听了你的课,上得非常精彩,当真是后生可畏,”李之岩温和地笑笑,指着高容对徐睿道,“别听你高主任的,他说话水儿大,哪来什么泰山北斗”
“嗳,”高容挑眉,“你别跟我来虚的,我可是听上头梁厅长说了,明年王主任退了你可就是教研室主任了,铁板钉钉的事儿。”
众人围上去一阵寒暄,徐睿被挤到了人群外,梁霄靠过来,低声,“晚上高容请客,你也来,李之岩是学科带头人,关系好一点对你没坏处。”
徐睿扫一眼人群中那个儒将一般气概的男人,总觉得心里膈膈应应地不舒服,摇头,“我晚上还要看学生上自习。”
梁霄瞪他,“今天礼拜五你看个鬼的晚自习傻小子,叫你去就去难道我会害你”
徐睿犹豫,“我师姐说晚上要”
“爱去不去”梁霄刷地冷下脸,转身往李之岩那边走去。
看着不远处那张冷若冰霜的俊脸,徐睿受虐狂一般突然心情大好,屁颠屁颠地凑过去,“嗳,师父大人,晚上几点啊。”
下午听梁霄说的时候,徐睿还以为是整个数学组与李之岩之间的酒宴,没想到踏进包厢内才发现,竟然是高容以个人的名义请客,客人只有李之岩、梁霄,还有自己。
那三个人看上去关系很好,嘻嘻哈哈丝毫没有在办公室那般虚假,这样的朋友聚会,不知道梁霄为什么要带自己前来,徐睿百思不得其解。
晚饭开始之前,四个人围着茶几斗地主,高容一直形象全无地在抽风,仿佛将自己活成了个孩子一般肆无忌惮,徐睿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高容,错愕地张大了嘴巴。
梁霄甩出一张牌,在桌子底下踢徐睿一脚,“傻愣个什么劲儿,走牌”
“啊,”徐睿忙回神,胡乱打出一张应付了事。
结果李之岩将手里剩下的几张啪地往桌子上一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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