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却不知道有多伤元配的心。”
纳尔图稍稍听懂了些,握紧掌中的小手。“夫妻之间的争吵确实是件麻烦事,当然要由一家之主出面,不能推诿责任。”
她娇睨着问他:“如果你真的有别的女人,会不会也管我伤不伤心”
“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也没有女人可以跟你比。”他明白毓龄的担忧,毫不犹豫地许下承诺。
“总而言之,要是有一天你真的打算让别的女人进门,我不会跟那些元配一样去吃斋念佛,因为那并不是我的错;既然不能离婚,那么以后我过我的,而你跟那个女人过你的日子,反正这个房子够大,也不容易碰到面”毓龄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过最重要的禧恩,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让我把他带在身边。”
纳尔图不怒反笑,因为他很确定不会有那一天到来。“你就不会想办法挽回我的心”
“男人只要变了心,我想就已经回不去了,虽然有感情,也会舍不得,可是再拖下去,反而更痛苦”想到那天晚上,张汉强如果愿意下车谈,就会明白她只是想好聚好散。“以前的我在很多事情上都能忍耐,怎么委屈都可以,但是只有感情不能,因为我想要的是一份专一,如果办不到,那就分开。”
他凝听着毓龄的想法,在这个朝代,她的想法只能用离经叛道来形容。
“不过事情还没真正遇到,我也不敢保证到时候可以做得那么潇洒,说不定也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死也不会答应让那个女人进门。”毓龄有些自嘲,因为她并不爱张汉强,当然可以做到。
“绝不会有那种事。”纳尔图用最真挚的心对上天发誓。
“我相信你。”毓龄路痴明艳绝美的笑靥。
“有好一阵子没看到你这么笑了。”眼前的美丽笑脸让他宽了心,前些日子的挣扎和痛苦似乎真的远离了。
“有没有被我迷住”她想要抛媚眼,不过没有成功。
“有。”纳尔图朗声大笑。
他想要一辈子都能看到毓龄的笑脸。
又过了七、八日。
“不是才刚吃过午饭,还吃了两碗,怎么又饿了”毓龄抚着正在咕噜咕噜叫的肚子,这几天半夜都要吃夜宵,不然睡不着,连自己都惊讶。“再这样吃下去真的要减肥了”
可是她现在好像吃汉堡、盐酥鸡,以前都不怎么爱吃的,觉得热量太高又太油,现在居然会这么想吃,一定是因为太久没吃到了。
“盐酥鸡还可以自己做,汉堡就比较费工夫了,还得要先做外面的面包,而且这里又没有烤箱,不过没关系,总会想出办法的”毓龄光是这么回想,肚子就饿得更难受了。
决定了
今天晚上等大家都睡了,再偷偷流进厨房里做,不过最重要的是先准备好需要的食材。
“叫纳尔图等一下带我去最近的菜市场”毓龄觉得还是亲自去采买,才能享受做菜的乐趣。
这么说着,她的精神都回来了,马上出去找人。
只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还会见到景瑛贝勒,毓龄都快忘了有这个人的存在,也以为两人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他居然又上门来了。
毓龄还真没见过脸皮比他厚的男人。
只见纳尔图沉着脸色和这名不受欢迎的客人在廊上说话,当毓龄走近,两个人同时注意到她,神色各异。
“表姨母的病好多了吗这几天因为事情忙,打算明天和纳尔图一起去探望她老人家。”毓龄真的觉得自己愈来愈会说话。
景瑛摇着纸扇,附和地说:“我额娘这几天也这么念着,还要我来催一催。”
“以后派个人来就好,不用亲自走这一趟。”她根本不想见这位居心叵测的贝勒爷。
“一点都不麻烦。”景瑛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些什么,“我正好有点事想跟表妹私下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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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龄不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要谈什么”难道又想威胁她
“不会耽搁太久的。”他兴味浓厚地说。
她跟纳尔图交换了个眼色。
“我会在书斋。”其实纳尔图大可断然拒绝对方的要求,不过他愿意去相信毓龄可以处理好这件事。
“有话就快说。”毓龄口气不耐烦。
景瑛收起纸扇,笑得阴冷。“明人不说暗话,咱们就把话直接挑明了吧你到底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她反应很快地回道。
“那天你走了之后,我想了很久”景瑛敛起眉头思索。“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毓龄昂起下巴。“我不是她又是谁”
“所以才要问你,最好老实地说。”他恫吓地说。
她一点都没有被景瑛贝勒的威胁给吓唬住,“那么我告诉你,我就是她,只不过是重生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我。”
景瑛眼底一抹戾色。“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我说的就是实话,信不信由你。”毓龄娇哼地说。
看着眼前可以说是脱胎换骨的表妹半响,他露出邪气的笑脸,“如果以前的你是像现在这副样子,我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早一步把你娶进门,也不会等到皇上指婚再来后悔。”
“就算是那样,我也不会嫁给你。”即使早个几年和琳宁格格交换,她也不会喜欢上这位贝勒爷。
“你就这么确定”景瑛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
“那是当然。”她很想用哼来回应。
第13章2
看着眼前可以说脱胎换骨的表妹半响,景瑛眼神慢慢地变了,少了城府,多了认真。“这些年来,无法和怡亲王亲上加亲,让我一直到现在还相当惋惜,那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算。”
是跟怡亲王府而不是说跟“你”
毓龄抬眼看着他。“这么说来,你也从来没喜欢过我”
原来这个男人也不过是看书琳宁格格是怡亲王的宝贝女儿,才想娶她为妻,她真替琳宁格格感到不值,到了最后只是被当成利用的工具。
“若是现在的你,应该就会不同了。”他从来只把情感当成得到权势的手段,是因为他从来没动心过。
听了,毓龄一脸没好气。“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我只有一句话送给你,你再怎么会算,也算不过老天爷,做人还是要实在,少利用别人,免得到最后,那些报应都会回到你身上。”
见景瑛贝勒还在思索她的话,毓龄也懒得再说下去。
“我让奴才送你出去。”要说琳宁格格亲耳听到这个男人根本对她无心,怕会气得直跳脚,说自己的眼睛被蛤蜊肉糊到。
景瑛贝勒究竟想谈什么
在往书斋的路上,纳尔图不止一次这么想,不是因为不相信毓龄,而是最好不要跟那个男人太接近。
就因为景瑛贝勒是四阿哥身边的人,皇帝近来也留意到了,发现他与不少朝臣较好,和其他皇子也十分亲近,曾经有过“此人算计太多”的评价,跟他的先祖,也就是开国元勋弘毅公相比,太过权谋,太少忠心正直。
依皇帝的性子,又怎么能由着这样的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作怪,尤其是留在四阿哥的身边,虽然继承人选是采用秘密立储的方式,不过纳尔图也看得出四阿哥是可能性最大的,所以皇帝绝对会找机会除去景瑛贝勒,不会留下此人,纳尔图可不希望被无端受到波及,那下场难以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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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尔图叹了口气,不禁有种功名利禄转头空的感慨,若不是当年没有被封为多罗郡主,或许就不必为这些事辗转反侧,可是若没有将怡亲王的女儿指给他为嫡福晋,那么他和毓龄就不可能相遇。
既然冥冥之中早已注定,那么又何须烦恼
这一刻,他领悟到这个道理,心也安了。
“玉兰给郡王爷请安。”一个柔细的女声讲纳尔图的心思拉回。
认出玉兰,他微微颔首。“有事”
虽然待府里的奴仆向来仁慈宽容,除非犯下大错,否则不会严惩,不过身为主子该有的威严,他可不曾忘了。
纳尔图的冷淡让她一怔,不过依旧照计划进行。“那天要不是郡王爷及时救了玉兰,玉兰或许已经不在人世。”
“以后别再做那种傻事了。”他嗓音这才多了些关切。
她泪光莹莹地低头。“玉兰知道,绝不会再做傻事了。不过玉兰无以为报,所以亲手缝了一只荷包”说着,双手呈上绣着吉祥图案的蓝色荷包,女红可是她最擅长的,“请您收下。”
他深幽的目光望向那只荷包,莫名地想到了善于女红的额娘,也经常绣荷包送给阿玛,纳尔图不由得又忆起这名婢女前几日意图寻短的举动,都与额娘做过的事有着几分巧合。
或许自己曾经迷惑过,因为这么婢女和额娘的境遇相似,所以才会让府里的嬷嬷们多多照顾,并不表示他会将感情放在她身上,看着婢女含羞带怯的脸蛋,他这才察觉到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单纯。
纳尔图也不是完全没有城府和心机的人,只是做事坦荡光明,若非必要,不想让自己变成谋略深沉的人,可是遭人算计,却不可能无知无觉。
“不用了,往后认真做事就好。”尔图直接拒绝了,看来还是找个理由让内务府将她调去其王公府邸,此女留不得,他话一说完,立即转身离开了。
而在听了纳尔图的回答之后,玉兰的眼中不禁泪花打转,不明白她哪里做错了,原本都好好的,怎么突然跟预想的不一样
玉兰掏出绢帕拭泪,眼底特别明亮,那是势在必得的光芒。“我必须再想想其他办法,一定还有”
就在这时,毓龄和景瑛贝勒说完了话,打算去书斋找纳尔图,见到玉兰垂首啜泣,犹豫要不要上前关心一下,后来还是走开了,因为在伤心的时候,别人的安慰有时反而会让人更难过。
当毓龄跨进书斋,坐在几案旁喝茶的纳尔图有些讶然。
“已经谈完了”他搁下茶碗问。
毓龄在他身旁的座椅上落坐。“我跟那位贝勒爷也没什么好谈的还有,我刚刚在来的路上,看到那个叫玉兰的婢女好像在哭,要找人去问问吗”
“不用了,不守本分,心机太重的女人,我不打算再把她留在府里头。”纳尔图冷冷地说。
“那天你不是对太很好,还害我有点吃醋”她有些纳闷。
“如果她心怀他图,就另当别论了。”他伸出左掌,隔着几案握住毓龄的小手,像是在安抚她。
“看到那名婢女,会让我想到死去的额娘,若额娘能多等我几年,我就有能力孝顺她、奉养她,让她颐养天年,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想法,让人给抓住了机会”纳尔图目光透着几分寒意。
“可是她错了,我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也同样因为妾婢子这三个字而让人轻视,跟我吃同样的苦头,他也不会有我这种运气,能够得到封爵的机会,所以根本不会动那种心思。”
“我了解你这种心情,看到别人有父母会问他们吃饱了没有,工作会不会很辛苦之类的,我只能偷偷羡慕,所以她会拿来利用也是可以理解的,只要是人都会想往上爬,这是天性,也不能说她对还是错”毓龄也不想去批评,因为每个人的做事态度不同。“对于我来说,平凡的人生就是一种幸福了。”
“只要你会说这种话。”纳尔图一脸失笑。
“这样说有什么不对”她笑睨他一眼。“我根本就是个平凡人,没什么了不起的心愿,只要一家人身体健康、平平安安,可以一起看着孩子们长大,等到我和你老了之后,牙齿都掉光了,只能吃粥配大茂黑瓜也是一种幸福。”
“什么黑瓜”他忍俊不禁地笑了。
毓龄跟着哈哈大笑。“算是酱菜的一直说到吃,我才想到肚子好饿,最近真的好会吃,一天都要吃好几餐。”
闻言,纳尔图陡起收起唇畔的笑意,满眼正经。“若我记得没错,禧恩的额娘刚有喜的那几个月,也容易感到饥饿,还曾好几次大发脾气,说她不想胖到见不得人,若不是打胎已经太迟,还会伤害身子,她真的会不顾当初和我的协议,不要腹中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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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之前我已经有点怀疑是不是怀孕了”毓龄小声地承认。
他板起脸孔问道:“为何不早点说”
纳尔图不禁也开始禁止了,前些日子他本来就打算请御医到府里来帮毓龄把脉,只是事情一忙就忘了。
“因为我怕在这里生孩子。”毓龄怯怯地说。
纳尔图愣住了。
“生病当然可以吃中药,可是生孩子不一样”万一出现不好的状况,没有妇产科医生在旁边做紧急处理,她真的没有安全感。
“我会找个经验最丰富的稳婆。”纳尔图讲她带进怀中,嗓音低沉温柔地安抚她的焦虑。
毓龄从他胸前仰起头问道:“她有执照吗”
“”
“那么在生孩子的时候,你会不会在身边握住我的手,帮我打气”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
“你会亲手帮孩子剪脐带吗”听说有个同事的老公去陪产时就这么做,夫妻俩高兴得痛哭流涕,让她听了也好感动。
“”
“会不会”事关孩子,毓龄固执地要得到答案。
纳尔图的嘴巴像离水的鱼,一开一合,却发不出声音。
这是活了二十多年,他头一次体会到“无言以对”是何滋味,可是又不想让毓龄失望,希望能弥平她的不安。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确定是否真的有喜。
就在半个时辰后,御医被请到端郡王府,仔细地望闻问切一番,确诊出现喜脉。
“恭喜郡王爷恭喜福晋”
御医的这声祝贺终于让纳尔图有了真实感,他又要再度当阿玛了。
不过准妈妈却是惊大于喜。
对毓龄来说可是第一胎,二十二岁当妈妈。以现在人晚婚的年纪来算,还太年轻了,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跟把禧恩当作自己的儿子不一样,是要经过怀孕和生产这两个阶段。
她惶惶不安地看着自己的手,脑子一片空白,没有注意到御医的离去,还有奴仆们的道喜声。
等纳尔图屏退的婢女,关上门扉,在炕床旁边坐下,自然也把她脸上复杂的表情看在眼底。
“别怕”纳尔图握住她的手说。
毓龄抬起螓首,娇嗔道:“这样说很没说服力。”
“到时我会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边,握着你的手,甚至要我亲手帮孩子剪脐带,我也愿意那么做。”如果两、三百年后的男人能做到这个地步,那么他一定也能办得到。
“我可没有逼你,是你自己说的”她露出喜色。
纳尔图用很坚定的口吻说:“当然,我说到做到至于你跟我解释过的执照,稳婆应该没有那种东西,不过我会派人多多打听,找个最稳当最有经验的,所以不要担心。”
“嗯。”毓龄总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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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有我在。”他环住毓龄的肩说。
“虽然现在很紧张,不过心里有一部分又觉得比之前踏实不少。”她靠在纳尔图胸前说。
“怎么说”他扶着毓龄的发。
“我在想一定是老天爷决定让我留下来,才会让我有了这个孩子”感觉到肩头上的力道加重了些,毓龄当然晓得这两人之间一直以来就存在的恐惧,只是努力不往坏的方面去想。“所以我相信老天爷不会拆散我们的。”
或许就因为琳宁格格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福气,因此老天爷才会把她们交换过来,有了这一趟神奇之旅;但是对毓龄来说,不管纳尔图还是禧恩,都是她的最爱、她的宝贝,愿意用生命来守护。
“但愿真如你所说的。”纳尔图将她和腹中的孩子拥得牢牢的,很怕眼前所拥有的幸福会突然消失不见了。
“一定是这样的。”毓龄心中更加笃定。
“我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来拆散我们。”他允诺地说。
她有些倦意地闭上眼。
以为毓龄睡着了,纳尔图想让她平躺下来,好好地歇息。
“琳宁格格的阿玛什么时候回来”她又掀开眼,问出心中最大的隐忧。
纳尔图沉吟片刻。“再半个多月左右就会从江南回来了,在这段期间,他也曾数次捎信来关切你的伤势痊愈状况,我只回说一切安好,不过也瞒不了太久,早晚都要面对。”
“他真的很溺爱女儿,却不知道反而害了她。”毓龄有感而发地说。
他微颔下首。“岳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在所难免。”
“听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用在这对父女身上,好像真有那么一点道理。”毓龄却不认同这样的宠爱方式。
“还有这种说话”纳尔图失笑地问。
毓龄严格地警告他说:“如果我生的是女儿,绝对不准你这样宠她,该管教的时候就该管教,不可以太溺爱,
“这是当然。”他马上保证。
她还想说什么,就听到门房被人推开的声音,赵嬷嬷看着小主子进屋,便又轻轻地带上门扉退下了。
“额娘”稚嫩嗓音大声呼唤着。
“禧恩来了。”纳尔图咧嘴笑了。
“额娘、额娘”一个小小的身影用跑得扑向炕床,奋力地往上爬。
“阿玛帮你”他用大掌扶住禧恩的小屁股,然后托到炕床上,这才发现儿子似乎长大不少,也重了些。
“来,额娘抱抱。”毓龄搂住软香香的小身子。
她用力啵了一下。“好,额娘亲亲”
禧恩格格笑得很开心。
看着这对母子的笑脸,纳尔图鼻子不由得泛酸,张开双臂,将他们圈抱在自己的胸怀中。
荣华富贵宛如过眼烟云,唯独他们是自己无法失去的。
只能祈求上天,让一家人永不分开。
第14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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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门大街
毓龄换上汉族妇女说穿的衣裙,在纳尔图的陪伴下,跟着人潮走进了这个繁华热闹的商业回基地,也就是“大栅栏街”,只见旁边商铺林立,游客如织,建筑物充满古色古香加上经过身边的古人,要不是这几个月都住在端郡王府,她还真的以为走进拍清装大戏的片厂。
由于上一回出门是坐轿子里,没有机会也没有心情好好地看看外面的景物,毓龄今天终于得偿所愿亲眼目睹真正的大清盛世。
“这间是同仁堂药铺,几年前便开始供奉御药房用药”纳尔图见她两眼发光,笑得这么开心,脸上也多了笑意。
她扯着纳尔图的袖子,“同仁堂我听过、我听过”曾经看过同时在喝这家卖的四物饮,不过价格有点贵。
“还有这间是六必居酱菜铺。”
“六必居我听过、我听过”毓龄克制着不要尖叫,想到曾经上网浏览过旅游食记,因为店名特别,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你都听过”纳尔图哭笑不得。
“虽然没去过,不过有看过介绍”在两、三百年之后,这两家老店还在营业,不过能看到它们最古早的风貌,让她觉得很新鲜。
又往前走一小段路,纳尔图小心地在旁边护着,避免毓龄被川流不息的人群给撞到。
若不是毓龄一再拜托他,纳尔图真的不想带着怀有身孕的她到外头来,尤其是人多的地方。
“再到前面去看看。”毓龄拉了拉他的袖子。
“别走太快,不然一不留神就会被冲散的。”纳尔图先提出警告。
她一面看着四周,一面点了下头,“要是等一下真的被冲散了,那就在同仁堂门口会合。”
“你要是不听话,咱们现在就回去。”为了毓龄的身子着想,就怕途中出了岔子,纳尔图绝对不会让步的。
“我知道了。”她只是太兴奋,虽然对清朝不是很了解,但是能够身历其境,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机会。
纳尔图也不忍心泼她凉水,只能要自己跟紧一点,两人别走散了。
不过愈是担心的事,就愈容易发生。
“咦”毓龄不过才转过头,就没见到跟在身旁的高大男人。“真的走散了”她吃力地踮起脚尖,试图寻找熟悉的男性身影。
“还真是难找”看到满街的男人都是剃那种清朝发型,她捂着嘴,很想大笑,却也只能拼命忍住。
不期然地,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经过毓龄的面前,讶异地停下脚步,多看她几眼。
“你怎么在这儿”男子开口问道。
毓龄吓了一跳,听对方的口气似乎认得她。
只见那是名生得仪表堂堂,长方脸,有着挺直的鼻子,两耳大而肥厚,双眼清澈的贵气男子,见毓龄没有反应,又再确认一次她的身份。
虽然他们已经好多年不减,不过他这个堂妹可是大清贵族之花,自己是不会认错这张脸的。
“你不认得我了”他只好这么问。
现在的毓龄最怕的就是有人跟她说这句话了。“呃你是”完了这个男人又是谁
“咱们最后一次见面大概是五年前,不认得也无妨。”贵气男子倒不是不以为意,态度也很随和。“纳尔图呢他没跟着你出来”
“我、我跟他走散了”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贵气男子笑了笑。“你跟我印象中似乎不一样”记得这个堂妹可是娇贵的很,根本不可能会到这种地方来,不过人长大了之后都会有说改变,何况她又已经嫁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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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说完,一名奴才来到他身边,态度恭谨地说:“四阿哥咱们该回去了。”
四阿哥毓龄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贵气男子,原来他就是现在这个皇帝的第四个儿子论起辈分,应该是琳宁格格的堂兄,也难怪会认得她。
“那我先走了。”贵气男子没有久留,快步走入人群之中。
她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以为你有跟上”
“没事吧”他只担心她会被撞倒受伤,动了胎气。
“我没事刚才有遇到四阿哥,因为不认得他,把我吓出一身冷汗,还好他也没有多问。”毓龄拍了拍胸脯说。
纳尔图小心翼翼地带她到人少的地方,其实更想快点回府。“你应该也累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做下来休息”
“啊”她大叫一声。
“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纳尔图被这个叫声吓到了。
毓龄摇了摇头,先让他安心。
那个四阿哥不就是在历史上据说很风流很会花钱,也就是“还珠格格”里的那个清朝皇帝
“我刚刚居然跟本人说话了”她张着小嘴。
“你在说什么”他担忧地问。
“没事只是有点饿了”毓龄决定不告诉他因为以后谁会当皇帝,老天也早就已经决定好了,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那就这一家吧。”纳尔图指了前面个不远的茶楼。
“那一家很有名吗有什么招牌菜”她第一次吃“外食”情绪很高昂。
他沉吟一下。“当然有了”
两人一面聊着,一面走向茶楼。
原本毓龄对清朝没有太多的感觉,课本上教的,只记得历史上最有名的那几个皇帝,他们叫什么名字,以及一些基本的认识,连清装大戏也是偶尔看看,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这里比书上写的还要有趣。
前两天并没有把整条前门大街都逛完,毓龄还想再去一次,不过纳尔图严禁她只偕婢女就出门,非要等到他有空才行。
毓龄也只好待在府里,陪禧恩玩了。
只不过,一遭天气就阴阴的,没有昨天晴朗。
陪着禧恩坐在亭子里吃点心的毓龄喃道:“好像真的要下雨了”
赵嬷嬷也跟着抬头。“看起开似乎真的要下雨了”
“还是先进屋里,要不然等一下真的下雨就来不及了。”她抽出绢帕,帮禧恩抹了抹嘴角,这才牵着他的销售走下亭子。
“是。”赵嬷嬷让婢女负责收拾好石案上的东西,自己则快步跟上。
就在他们步出园门没多久,天色愈来愈暗,开始飘下绵绵细雨。
“还真的下雨了”毓龄抱起禧恩快步走进曲廊躲雨。
“雨”禧恩学着额娘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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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禧恩现在都两岁多了,只会说“阿玛”、“额娘”、“嬷嬷”、“不要”、“豆豆龙”等简单的单字,还不会说整句会话,记得以前去孤儿院当义工,看到有的一岁多都会唱儿歌了。
所以毓龄现在都会多多跟他说话,让禧恩有个对象可以学习,这样发展的速度应该会快一点。
“下、雨、了。”她指着天空说。
“雨。”他也跟着念。
“来,再跟额娘说一次下、雨、了。”毓龄耐心地重复。
“下雨了”禧恩努力地学着。
“禧恩好棒。”她大声夸奖。
“下、雨、了。”似乎知道额娘在称赞他,这次发音更清楚了。
“对,已经在下雨了”虽然雨还没有很大,过毓龄还是加快脚步,“你今天还没有午睡困不困”
“豆豆龙”听懂午睡的意思,禧恩想到他最爱的布偶。
“等一下让豆豆龙陪禧恩午睡。”毓龄笑吟吟地说。
禧恩趴在额娘柔软的胸口,打了个可爱的呵欠有点想睡觉了。
“福晋有孕在身还是让奴婢来抱吧。”赵嬷嬷笑觑着愈来愈喜欢黏着额娘的小主子。
“就快到了没关系。”虽然真的有点抱不动了,可是毓龄才动一下,怀中的禧恩就把她楼的更紧只好继续抱着。
这幅身子不只是体力差,连手臂也没有肌肉以前的她可是搬箱子、揉面团,上市场大采购都可以自己提回家,毓龄决定趁这几个月好好地锻炼,为了可以自己带孩子臂力一定要练好。
“福晋”
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就见一名奴才匆匆忙忙地从前头跑了过去。
“福晋”
毓龄调整了下姿势,把禧恩抱好,这才扬声回道:“我在这里”
奴才马上奔上前,到她面前站定,“福福晋”
“好了,不用请安了,直接告诉我什么事。”她很干脆地说。
“是是怡亲王王爷来探望福晋了”奴才说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已经让毓龄脸色丕变。“还要福晋立刻去见他”
血液迅速地从毓龄脸上褪去。
“他已经回京了”比原本预定的还要提前好几天。
纳尔图不在家不对这是她该去面对的问题。他在不在家都一样,毓龄很快冷静下来。
“禧恩乖,让赵嬷嬷抱你回房间,额娘忙完再去看你。”毓龄先把怀中的孩子交给赵嬷嬷。
“额娘”禧恩伸出小手要抱抱。
“先让豆豆龙陪你。”她安抚了孩子,才对赵嬷嬷点了下头。
赵嬷嬷便抱着小主子离开了。
“接下来”应该是我的最后一场考验毓龄在心里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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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龄在廊上走走停停,可以感觉到背上都是汗水,愈是接近,她的心跳就跳得愈剧烈。
最后她来到院落里的一处厅堂。
当毓龄站在花厅前,很快地往屋里看了一眼除了一名看来年约五旬的男子,也就是怡亲王是坐着之外,还有奉茶的奴才,以及立在一旁的两名“抓耙子”婢女,不知道正在跟怡亲王说些什么悄悄话,其实她也不用猜,既然是“抓耙子”,当然是打小报告了。
她吸了口气,接着跨进了门坎。
只见外表清瘦的怡亲王,面容透了些病色,不过两眼炯炯有神,鼻梁挺直,可以想见年轻时的俊伟摸样。
想到第一次见到琳宁格格的阿玛,毓龄才刚“清醒”没两天,脑子还是混混沌沌的,根本没有仔细看他的长相,可是这一刻,两人真正地面对面了,忽然对怡亲王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
是因为曾经匆促地见过一面,才会有这种熟悉感吗
怡亲王见女儿看着自己发起愣来,宠溺地唤着:“琳宁
“呃阿玛”她回过神来,连忙用琳宁格格的身份唤着对方。
这声“阿玛”让怡亲王愣了一下,就因为语调跟过去完全不一样,又见面前的女人装扮素雅,眉眼之间的骄纵任性不在,要不是长相模样没变,差点就认不出来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难道两名婢女所言真的属实
怡亲王的目光笔直地射向毓龄,让她本能地打了个寒颤。
“琳宁,到阿玛这儿来”怡亲王举手招了招。
“是。”毓龄两脚打着摆子,不过还是走到怡亲王的面前。“还以为阿玛过几天才会回京。”
“事情办完了,自然就回来跟皇上复命。”怡亲王拉着女儿的销售,细细地端详。
“昨儿个半夜回到京里,听说你那三个兄长都不曾亲自来探望过你,阿玛还狠狠地训了他们一顿琳宁,头上的伤口还疼不疼”
“早就不疼了。”毓龄王者眼前的怡亲王用着父亲的口吻关心女儿,让她好羡慕琳宁格格有个好爸爸,但也便有罪恶感了。
“不疼了就好。”他安心地笑了。“不过方才你身边的两名婢女跟阿玛说了不少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她们说自从你坠马受伤醒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不像本来的你,琳宁真有这回事吗”
她下意识地看向那两名爱打小报告的婢女,仗着怡亲王在座,两名婢女自然有话直说了。
第14章2
“奴婢不敢欺骗王爷”
“王爷要相信奴婢”
两名下女当场跪下,说的言之凿凿,就怕怡亲王不信,只希望快点把以前的主子找回来。
怡亲王一阵咳嗽,连忙端起茶碗,啜了口茶汤,顺过了气,“他们说的都市真的吗”
“大概是因为坠马时撞伤了头,醒来之后忘了不少事,连一些喜好和习惯也跟以前不同”毓龄还是同样用这个借口来回答“才会让她们觉得我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听她回答的很含含糊糊,让怡亲王皱起两条灰白的眉毛。“那你倒是跟阿玛说说看,究竟忘了哪些事又是记得些什么”
这话问得毓龄根本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我其实记得不多只有一些模糊的影像”她咽了口唾沫。“但是有分不清谁是谁”
他清瘦的脸孔一怔。“连阿玛都不认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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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亏纳尔图告诉我我才知道自己是谁的女儿,还有阿玛以前有多疼我”毓龄咬着牙回道。
闻言,厅堂里的整个气氛降到了冰点。
在场的奴仆都不敢呼吸的太大声。
“琳宁,什么都别怕,天塌下来也有阿玛顶着,你尽管说”怡亲王用着慈父的表情和口吻安抚。“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是因为撞伤了头”毓龄咬着下唇。
“好阿玛这就去找那些御医来问问,究竟撞伤了头,会不会变成像你现在这幅模样”怡亲王因为太过激动,又是一阵咳嗽。“咳咳你真的真的连阿玛都不记得了”
她知道这么说很伤老人家的心,尤其是对一个十分疼爱女儿的父亲而言,绝对是个沉重的打击,可是毓龄真的想不出该怎么回答。
“是。”她颤声地说。
怡亲王瞪着前面的宝贝女儿,脸上布满惭愧的表情,眼中噙着泪光,这些都不是会在琳宁身上看到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因为那是自己一手宠出来的女儿,虽然有时也自觉太过溺爱纵容,才把她冲宠的这般跋扈傲慢,可是偏偏膝下就这么一颗掌上明珠,不宠她要宠谁,每当女儿对他撒个娇,他就什么事都答应了,唯独无法答应的就是和端郡王的这桩婚事,但是那是皇帝指婚,他也只能要女儿多多忍耐。
“你们是怎么伺候格格的格格还有哪些地方跟以前不一样,给本王老老实实地说”他大声质问两名婢女。
两名婢女不敢有所保留,把方才来不及说完的疑点,一五一十地禀报。
“回王爷,格格这些日子老是说些听不懂的话刚开始还会提到什么阴问、什么投胎的,而且连花盆底鞋都不会穿。”
“还有格格以前从来不会多看奴仆一眼,现在不知会冲着他们笑,甚至还好生好气地跟他们说话”
“王爷,格格连一起长大的玩伴都不记得,也忘了景瑛贝勒。”
“格格连蹲安礼都不会,口音和腔调也变了。”
“格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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